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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諸位,須得謹慎啊!

留國、黎國、南命國等南方几個小國的國君,幾乎在同一時間,收到了來自百越國君宴請赴宴的訊息。

幾個國家的國土面積加一塊,也就大舜王朝稍大一個州的面積而已。

彼此間國土小國力弱,衰敗的百越國,尚且有十萬人馬,這在幾國眼中都屬於是“大國”。

距離得近加上抱團取暖,各國國君之間經常有一起開宴、聯姻等習俗。

但這次百越國國君,卻用了幾國之間約定好,在緊要關頭求援的暗語。

幾國國君肅正神色,雖然不知道百越國國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既然百越國國君如此鄭重其事,也不敢怠慢,隨即派護衛隊和馬車,出發趕往百越國赴宴。

第二日下午,各國國君都抵達了百越國的皇宮。

說是皇宮大概有些言過其實,無論是在大夏還是在大舜,一位一品大院或是大將軍的府邸可能都要比所謂百越國皇宮要寬闊和奢華得多。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國力的差距體現的不僅是國土面積和人口,財力也是極其重要的組成部分。

小國寡民的南方各國,在這方面堪稱是先天不足,縱然努力發展,取得的效果也十分微弱,畢竟這時代可不存在什麼能讓小國一朝暴富的高科技公司。

“諸位!承蒙不棄,今日來本王的百越赴宴,我先敬各位一杯!”

宴席上,百越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各國國君自然非常給面子,客氣了幾句後,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雖說是小國,該有的排場還是有的,宴桌上各種山珍海味,豐饒得很。

主題是赴宴,正事還得往後稍微放放。

百越王作為東道主,安排了許多節目,飲酒、聽曲、賞舞等等。

直到天色已晚,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婢女和侍從都一一退了下去,宴廳內只剩下各國國君以及信得過的親信,確保再無外人後,百越王這才將話匣子引向主題。

“諸位,你我相識已有多年,彼此對自家的情況都可說是瞭如指掌。如今大舜王朝的舜成帝有令,命我百越十萬鉤鏈軍前去馳援,協同大舜的人馬阻擊大夏的鐵騎。”

“不怕大家笑話,我本意是不願出兵、不敢出兵的,這十萬鉤鏈軍,說是我百越的命根子亦不為過。可縱然我百般不願,卻也只能出兵。其中緣由,我無須多說,諸位也一清二楚。”

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變幻無常。

在大舜未建國之前,百越國和其中幾國,甚至是互為仇敵,彼此間經常發生小摩擦。

可當大舜王朝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雄踞在頭頂上的時候,幾國早就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了。

百越王不願出兵,卻不得不出兵,其中緣故哪還用多說?

留國國君嘆了口氣,自顧自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哎!你我同病相憐!大夏的人馬抵達徐州南面,舜成帝來信讓我等幾國出兵馳援,協助他大舜南方几州協防大夏人馬。說來也是可笑,有好處的時候他舜成帝將我等拋諸腦後,有戰事了卻讓我等去賣命?”

“如此行徑,與惡賊何異?不就是仗著自己兵強馬壯,欺負人麼!”

都是自己人,又喝了點小酒熱血上頭。

其餘幾位國君再無顧忌,紛紛開啟話匣子,開始了對舜成帝的聲討。

他們其實很清楚,自己等人也就在這裡過過嘴癮,真到了舜成帝面前,還得畢恭畢敬的。

面子重要,身家性命更重要。

“對了,你說信中邀我們前來,說是要商討家國存續,這是何意?”

“容我先賣個關子,問諸位一個問題。”

“請講。”

“諸位以為,大夏的國君蘇煥,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夏的國君蘇煥,是個什麼樣的人?”

唸叨了一遍,幾位國君有點沒懂。

不是聽不懂這句話,而是不明白百越王問這個問題的意思。

“那我直接一點,諸位認為大夏的蘇煥,攻打大舜南方几州的機率有多大?”

“舜成帝在信中說過,大夏的主力軍,大批人馬此刻都在泰州。他安放在徐州南面的人馬,滿打滿算都不超過十二萬,南方餘下部隊加上我們幾國的軍隊,人數在二十五到三十萬之間。單從人馬的對比來看,蘇煥不大可能真的攻打大舜的南方几州。”

黎國的國君點點頭,接過話茬來:“舜成帝許諾的利益,能不能兌現說不準,但咱們出兵馳援,多半還真就是站站場子。蘇煥此人用兵老辣,使得是聲東擊西,不大可能真的將十來萬人馬平白葬送在大舜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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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國君的看法,是高度一致的。

這不僅是因為舜成帝在信中給他們分析過,也是他們自己思考出來的結果。

大夏人馬都放在北方的泰州,舜成帝的五州聯軍也在旁邊的西靈州,二者間勢必有一場左右整體大局勢的決戰。

勢頭正猛的大夏軍隊,會放棄一舉改變大局的機會,轉而攻擊大舜南方几州?

別開玩笑了!

人家又不是傻子,這一來一回不說浪費時間和糧草,你如今轉戰南方,打下來的幾州怎麼算?

舜成帝的五州聯軍,到時候攆著大夏軍隊的屁股,就能輕鬆把幾州收回來。

到嘴邊的肉不吃,跑來大舜南方開荒,除非蘇煥腦子有問題!

“不錯!我也認為蘇煥將人馬放在徐州,只是佯攻的把戲,並不會真的在南方几州掀起一場大戰事來。”

有意思的是,百越王壓根沒有反駁。

或是用大夏的人馬,一定會攻打南方之類的鬼話來嚇唬幾國的國君,好讓他們聽自己的,跟著大夏一起造反。

而是換了個思路,順著他們的話往下說。

“只是我有一點想要問一問諸位,北方大夏跟大舜的決戰勢在必行,避無可避,來日若是大夏勝了,你我的未來何如?”

“這......”

答案是不言自明的,你百越出兵馳援大舜,我等幾國出兵協防大舜南方几州。

等蘇煥打贏了五州聯軍,真的覆滅了大舜王朝的根基。

在座的各位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日後大夏清剿名單上的一員。

見眾人沉默著不說話,百越王接著補充道:“我不怕跟各位說,大舜和大夏二者之間,我本人是更看好大夏的,原因很簡單,大夏得民心。”

“他舜成帝為君不仁,為政不慈,為兄弟不義,何止是不將你我放在眼中?連整個大舜的黎民百姓,都不在他的考量之中,一心追逐他的長生幻夢。”

“泰州一戰中,你們可知道人家大夏的糧草是咋來的?我給你們交個底,他大夏的糧草,是幽州百姓一車一車直接送到臉上、喂到嘴裡的!”

大舜北方的戰事,其具體情況連大舜的許多官員都不大清楚。

南方各國的幾位國君,自然更是無從得知。

聽到這話,不由得瞪大雙眼,微微張著嘴,不太敢相信。

“幽州的百姓不幫幽州的侯爺,不幫舜成帝,反而相助於蘇煥?不是!憑什麼!為什麼啊!”

“憑什麼?為什麼?”

百越國君呵呵一笑,站起身來:“就憑人家蘇煥言而有信,同武王一樣仁義,給幽州百姓錢財,還護送他們帶著錢財回家。我毫不誇張的說一句,換我是幽州的當地百姓,我特麼的跟著蘇煥混!”

打仗本就是極其耗費人力、物力、財力的一件事,許多國家打仗打到最後,大多是一個結局。

不是打累了、打乏了,大家失去了奮戰到底、守衛家園的決心。

而是打窮了、打空了,打得自家都快沒米下鍋了。

為了填補這種戰爭中財物的短缺,縱容部下在敵方地盤燒殺搶掠雖然不人道,卻是古已有之的做法。

花錢跟戰敗之州的百姓買糧草?

不搶你的家資,都算是仁義之師了!

“那......你的意思是?咱們跟著大夏一起造反去?”

“我可沒說這種話!只是咱們力氣小本事低微,凡事都得再三思量。我十萬鉤鏈軍沒得選,只能出兵!但諸位,尚且有迴旋的餘地。”

猛然搖搖頭,百越國君矢口否認。

他要的效果,是讓幾國國君惶惶不可終日,始終擔憂著大夏贏得天下之後的未來,而不是自己引著他們走到大夏的面前去。

其中的差別看似細微,實則關切到後續的局勢。

聽別人的話去做某一件事,和自己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一件事,態度和積極性,不可同日而語。

宴席將散,百越國君舉起最後一杯酒,丟擲最後一句話。

“大舜敗一仗,尚有迴旋的餘地。我等小國寡民,這敗一仗,大約就要亡國了。”

“諸位,須得謹慎!謹慎!再謹慎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