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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那麼一刻,予心慈真希望周東卿是任何一個男人,任何一個可以說結束就結束的男人。

而且相比之下,靈魂還是二十歲純情少女的自己,不是更沒處說理嗎?

她無痛失去了自己第一次,並且……什麼都不記得!

予心慈脫掉婚紗仰面躺在床上,整個人疲累極了。

掉在婚禮裡的手機不知道第幾次發出震動,但她依舊完全沒聽見。

幾秒後,未接來電上又多了一條,不過每一條都來自一個人——她的父親,予年肅。

予心慈在遲來的睏倦中不知不覺睡去,不僅是因為逃婚,在逃婚之前,她在三十歲的那個時間點剛開完一場派對、和周東卿莫名其妙的比賽、然後‘淹死’。

她如果早知道‘死’就能穿越,她會更早跳進那片深海里。

要是能回到她二十歲的時候就好了。

予心慈在睡過去的前一秒猛然睜開眼睛。

如果瀕死前就可以穿越,那麼是不是她還有機會回到最初的時間點?

要不……再跳一次?

予心慈坐起身來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她可不想穿越不成,反而把自己給作死了。

正出神時,門被敲響。

外面傳來個年輕的女聲:“予小姐,我是周先生派來照顧您的,周先生讓我給您帶了換洗的衣物,您方便拿一下嗎?”

予心慈在婚紗穿著內衣和安全褲,她懶得再把婚紗撿起來,反正外面的也是女生,就這樣開啟了門。

門外卻不是剛才說話的女生,反而出現周東卿冷淡的臉。

兩人四目相對,顯然周東卿也沒想到會看到這副光景,有些愣住。

予心慈回過神來時下意識想給他一巴掌的。

但想到他是周東卿,有了之前的經驗,她最知道怎麼讓周東卿不高興。

於是她半倚靠在門框上,勾起唇:“又不是沒看過,臉紅什麼?還是說你想溫習一下那次的感覺?”

周東卿一言不發,直接轉身下樓了。

站在他身後的女生這時才露出來,她估計是聽得羞澀了,將衣服雙手遞給予心慈之後,也跟著小跑離開。

下樓梯時她還不忘喊:“予小姐您晚上想吃什麼隨時告訴我!”

予心慈的笑凝在了臉上。

完蛋了,估計那姑娘現在以為她和周東卿感情多好呢。

要是這訊息傳出去……予心慈想都不敢想。

她重新關上門,進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開啟女生送來的衣服,只看一眼,予心慈就皺起眉。

到底是哪個世紀的人會在盛夏穿袖子這麼長的衣服?

原來周東卿還是個老古板。

予心慈撇撇嘴,拿起櫃子上的剪刀,三兩下將袖子拆掉,然後才穿著走出了房間。

折騰了一天,此時正值傍晚。

豔麗的火燒雲透過落地窗映在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的周東卿身上,給他全身鍍上一層光絨,雖然有些荒謬,但真像從天而降的神。

予心慈噔噔噔的下了樓:“你為什麼還待在這裡,林璟柏呢?”

周東卿頭也不抬,淡淡回答:“予伯父讓我看著你,林璟柏去山雲煙了。”

這副樣子還真像三十三歲的他。

予心慈在心裡罵林璟柏這個叛徒,轉而拿起手機想給他打電話。

這才看到予年肅打來的足足四十個未接來電,最後一個顯示在一小時前,後面就沒有再打過來了,估計是周東卿聯絡過他說找到了自己才放棄的。

然後予年肅發了一條簡訊:【不準再出去亂來,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予心慈洩氣癱在另一邊的沙發上,似是自言自語:“我現在真的懷疑我不是親生的了。”

周東卿還是沒時間分給她一個眼神,但接過了她的話:“我不這麼覺得,從很多方面來看你和予伯父都是有血緣關係的。”

予心慈懶懶地側眼看他:“我爸只讓你看著我,沒讓你限制我的行動吧。”

周東卿終於將視線從檔案上移開,然後拿起手機:“予伯父發給了我一份清單,上面是你不能去做的事情,比如去酒吧,跟人賽車,夜不歸宿等等。”

“憑什麼?”予心慈猛地坐了起來,“你憑什麼這麼管我?我都說了我不嫁給你,周東卿你這麼死纏爛打的有意思嗎?”

周東卿估計也沒想到這輩子會有人把死纏爛打這個詞用在他身上。

他沉默地握緊了手中的佛珠,似乎正在靠著自身的修養來壓制心底起伏的情緒。

半晌,他迎著予心慈生氣的目光冷聲開口:“予心慈,你做所有事情前都不考慮後果的嗎?你逃婚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件事被報匯出去後,會給兩家帶來什麼影響嗎?”

“如果你不想嫁,剛開始就不要答應,我不會強迫你。但現在,你沒有後悔的餘地。”

予心慈不可置信:“你要強制愛?”

周東卿怔了兩秒,皺起眉:“什麼是……強制愛?”

他直覺這可能不是什麼好詞,所以有些難以說出口。

予心慈沒心情和他解釋。

她深吸了口氣:“如果嫁給你,我就不能做我自己喜歡的事,那麼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如果你要我放棄我喜歡的事,你又能為我放棄什麼,不再去修禪嗎?”

周東卿眉心更緊,有些不明白:“結婚和修禪有什麼衝突嗎?”

“那為什麼我就不能出去玩?”予心慈氣的心臟發顫,“這是我的愛好,我的自由。”

“但你的愛好不夠健康,那些活動只能短暫的刺激你的多巴胺,不能給你帶來真正的快樂。”周東卿頓了下,“如果你能發展一些健康的愛好,我不會攔著你。”

予心慈:“比如?”

周東卿:“早睡早起,清淡飲食,不酗酒熬夜,寫字看書……”

予心慈氣笑了:“你從幾歲開始有的這些愛好?”

周東卿還真的認真的想了一下:“從有記憶。”

予心慈起身上樓了,一個字都聽不下去。

她就不該試圖和一個木頭講道理。

上樓梯時,她越想越氣,突然停下朝周東卿喊了句:“你簡直無趣極了!”

然後回到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但一關上門予心慈的表情就變了。

她眉尖上挑,這樣一來周東卿應該不會再上來打擾她了。

只要她不在他面前跑掉不就行了?

她立馬給林璟柏發了條訊息:【速來接我,我觀察過了,我可以從你家客房跳到後花園,再翻牆出去。】

林璟柏歎為觀止:【大小姐,你還沒折騰夠呢?要是被周東卿發現怎麼辦?】

予心慈:【你怕了?】

林璟柏一下就上了激將法的當:【瞧不起誰,等著。】

予心慈得逞的笑:【你先去訂座,再給我叫兩個男模……】

她想了想,又刪掉,重新輸入:【不,要二十個男模!賣藝不賣身的那種。】

而後她放下手機,目光在房間裡的窗簾上打量。

一樓。

周東卿被莫名其妙罵了一句後,揉了揉發痛的眉心。

他不是第一次被說無趣,從前上學的時候,同學因為他的身份忌憚他,從不敢當著他面說什麼,但背後的議論他不是沒聽到過。

其中不乏跟他表白後被拒絕的一些女生。

但周東卿從不覺得生氣,聽了也就忘了,從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他的人生本該就這樣一直平淡規矩下去,直到予心慈的出現。

她像一個bug,衝進他的生活,篡改了他所有的程式,到現在他都有一種被她拉著走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晚,他和她這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大概一輩子都走不到一起。

時鐘滴滴答答轉過一個小時。

周東卿請來照顧予心慈的小保姆叫小蓮,她做好了晚飯,觀察著周東卿的臉色出來語氣小心的開口:“先生,飯做好了。需要我上去叫……予小姐嗎?”

周東卿想起剛才予心慈生氣的樣子,站起身:“我去。”

走上二樓,敲響客房的門,卻沒有人回應。

周東卿壓了壓門把手,門鎖從裡面反鎖上了。

難道還在生氣?

他轉身下樓,同時跟小蓮說:“先放著吧,等她想吃了你再重新做一份。”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您的特別關心予心慈發了一條動態。】

予心慈坐在酒吧的皮沙發上,仰頭喝下一杯威士忌,而後很滿意地看著面前站成一排的男模。

什麼型別都有,黑皮體育生,白皮清清冷型,還有個小奶狗。

她向那個小奶狗招了招手,小奶狗立刻坐在她身邊甜甜喊了句:“姐姐。”

予心慈滿意地點點頭。

正想說話時,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一下。

她不在意的劃開鎖屏,點進朋友圈。

只見最上方跳出一條提示——【周東卿給您點了一個贊。】

予心慈嚇得手一抖,酒都差點灑在小奶狗身上。

她剛才太嗨,就給二十個男模拍了張照片,然後傳到了朋友圈。

結果她根本不記得自己也有周東卿的好友位,忘記遮蔽了。

“林璟柏!”予心慈把像燙手山芋的手機丟進他懷裡,“要是周東卿等會兒找來,你就說照片是你拍完發出去的!”

正在喝酒的林璟柏嗆了一下:“大小姐,你讓我帶你出來,沒說還得幫你背鍋啊。而且我看上去就是直男,會點二十個男模給自己嗎?”

“再說,周東卿不是修禪之人嗎,不會來酒吧這種地方吧。”

予心慈搖搖頭:“你根本就不瞭解他。”

上一世的她也是這麼天真的想法,但周東卿不還是從容的走進酒吧了?

他只是不喜歡來,還真不是不能進來。

林璟柏覺得好笑:“你怕他幹什麼?你先是逃婚,又是悔婚,反正你打定主意不嫁給他,怕什麼?”

予心慈怔了一下,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是啊,她怕什麼?她是單身啊!

“你說的對。”予心慈將提到嗓子眼的心臟落回去,神情輕鬆不少,抬起酒杯和旁邊的小奶狗碰了下杯,“來,幹了。”

小奶狗說了聲好,乖乖給喝盡了。

雖然予心慈肯定不會和男模談戀愛,但她覺得男友就得找這種的。

帥氣,高大,有趣,要麼聽話,要麼以她的感受為主。

而不是周東卿那樣古板,冷漠,無趣的人。

怎麼又想起他了?

予心慈晃了晃腦袋,覺得一定是酒喝少了,於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小奶狗靠著她,歪頭問:“姐姐是有什麼煩心事嗎?不如說出來我幫你想想辦法?”

予心慈撥出口氣,話卻是對林璟柏說的:“我覺得這事拖著也不是那麼回事,周東卿看起來絕對不會取消婚約,我感覺再這樣下去,我爸會把我綁起來和他舉行婚禮。”

林璟柏哂笑:“誰讓你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周東卿。”

予心慈心想:我說不是我你信不信?

那明明是一年前的她招惹的周東卿,她可什麼好處都沒拿到。

予心慈眯了眯眼睛:“說實話,我沒有那天的記憶了,我是真的很好奇睡周東卿是什麼感覺,如果能再來一次……不知道三千一晚夠不夠?”

“咳咳!”

林璟柏臉色微變,突然故意咳了兩聲。

多年的默契讓予心慈瞬間感覺到危險的到來,她鬆開小奶狗,把酒杯一丟,站起身就要走:“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還沒抬步,一隻冰冷的手從她身後抓住她的手腕。

緊接著,周東卿淡涼的聲音意料中響起:“要走了?那一起回去吧。”

魔鬼,陰魂不散的魔鬼!

予心慈還沒說話,她身邊的小奶狗倏地站起身來,鉗住了周東卿的手腕:“這位朋友,你哪來的呀,就算你也想和姐姐一起玩也得排隊,你看我們這群人都等著呢。”

他指了指周東卿身後坐著的一排男模。

他把周東卿也認成了酒吧裡的男模。

予心慈沒忍住,回頭去看周東卿,果然在他臉上看到陰沉的神色,直接笑出聲來。

林璟柏立刻往遠處坐了坐。

他不認識這個人,真的不認識。

予心慈卻緊接著抬手拍了拍周東卿的肩膀:“怎麼辦,你要想跟我玩得先把他們打敗呢……別說,你還真有點男模那味,白皮清冷掛。”

周東卿冷著臉不說話。

“這樣吧——”予心慈竭力憋住笑,“你把他們都比下去,我就跟你走,怎麼樣?”

周東卿的臉色徹底冷沉下去。

予心慈覺得沒意思極了,她真希望能在他臉上看到點其他的表情。

她起了壞心思,在眾人沉默的時候突然伸手摸上週東卿的腹肌,同時半個身子依靠在他身上,紅唇勾起:“打敗他們,我給你一晚五千,比他們都多。”

後面的男模眼裡都不約而同露出羨慕的情緒,心想這個生面孔還挺值錢。

現在行情都喜歡這樣的了?

有幾個偷偷在後面試著板起臉,但又怕這樣會惹怒金主,這個度還挺不好把控的。

“予心慈。”周東卿眸底終於露出點怒氣,“你覺得這樣很好玩?”

予心慈遺憾的收回手:“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沒辦法了。”

她坐回沙發,又摟住小奶狗的脖頸:“今晚你跟姐姐走?”

小奶狗當然樂意,忙不迭點頭:“好,都聽姐姐的。”

“你看看人家。”予心慈抬眼瞥了一眼周東卿,“要聽話,才有人愛知不知道?”

跟在周東卿身後的南霪都快看不下去了。

他很難想象自家老闆生氣的模樣。

另一邊其中一個男模見周東卿不說話,伸手碰了碰他,壓低了聲音:“我說兄弟,五千真的不少了,你既然出來做這一行就別放不開了,你要是同意,哥幾個也會幫你的。”

南霪忍不住了:“周總,要不咱們先走吧。”

男模們面面相覷:“一個總還出來幹這個,這行業什麼時候這麼捲了?”

予心慈什麼也不做,就坐著看熱鬧。

其實她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但誰讓周東卿非來管她的事?

“是啊周總,再不走明天的頭條就是周氏集團的掌權人出來做男模的新聞了。”予心慈故意朝他挑釁一笑,還抬了抬酒杯。

但這話一出,二十個男模不淡定了。

周氏集團的掌權人?!

完了,他們剛才都說了什麼啊?明天會不會被封殺啊?

尤其是跟周東卿說會幫他的那個男模,嚇得都快打顫了。

這樣的態度讓予心慈很不滿意,一定敬業精神都沒有,竟然怕一個周東卿。

她都不怕。

她忽然覺得索然無味,拿出一沓錢扔到桌子上:“拿了錢就走吧。”

男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有第一個人伸手,其他人也就不再猶豫。

只有予心慈身邊的小奶狗沒動。

她挑了下眉:“你怎麼不走?”

小奶狗雖然心裡也有點忌憚,但還是鼓足了勇氣沒動:“我聽姐姐的。”

予心慈的心情又愉悅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小奶狗猶豫開口:“卡邁爾。”

“真名。”

“江郇。”

予心慈點頭:“行,江郇,跟我走。”說著她就拎起包站起來,然後繼續忽視周東卿難看的神色,與他擦肩而過。

江郇頓了頓,也跟著離開。

林璟柏以為周東卿會攔著的,但予心慈的身影從酒吧消失,周東卿都沒有動作。

他有些詫異:“你不追?”

周東卿淡淡看向他:“她不願意跟我回去。”

許是喝了點酒,又或許是和周東卿接觸了幾次,發現他這個人其實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林璟柏的膽子大了點:“你這樣冷冰冰的往這裡一站,連語氣都是命令,她肯定不和你走。”

“我和小夏認識這麼多年,她最討厭被管束,被命令,所以才和予伯父水火不容。”

周東卿沉默著不說話。

林璟柏也不在意:“不過你放心,她不是亂來的人,估計出去就和那小孩分道揚鑣了。”

他有意替予心慈挽回點形象。

沒想到周東卿卻說:“我知道。”

和予心慈的那晚是個荒唐的意外,但周東卿不是那麼隨便就會和人結婚的人。那晚的事發生過後,周東卿便讓人去查了一下予心慈。種種事蹟表明,她只是一個喜歡玩的女孩,卻很潔身自好,從沒和人隨便發生過關係。

周東卿從始至終沒因為那件事就把予心慈當做個壞女孩。

不瞭解事情全貌之前,他不會做評價。

所以他才沒有攔著予心慈不讓她走,他知道她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林璟柏有些怔愣:“你暗地裡瞭解過小夏?”

周東卿不置可否,瞭解未來的妻子是很正常的。

但林璟柏不明白一點:“可你不喜歡她,好像只是把結婚當成一個任務。你執意要娶她,可沒有感情的婚姻註定不能長久吧。”

周東卿淡淡看他:“我父母也是聯姻。”

“誰不是呢?”林璟柏聳了下肩,“我爸媽也是,所以他們的不幸福我看在眼裡。”

他的眼神突然變的很憂傷,聲音也不自覺小了些:“我永遠都忘不了我媽去世的時候跟我說的話,她說她衣食無憂的過了一輩子,但還是後悔嫁給我爸。”

“小夏的父母也是聯姻,她媽媽生病的時候,她爸沒去看過一次,最後是含恨去世的。所以如果你想讓她接受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那是不可能的。”

周東卿皺起眉:“那她為什麼親口答應聯姻?”

林璟柏頓了一下,有些狐疑:“你不知道?她喜歡你,兩年前你救她的那次,她對你一見鍾情。”

那件事周東卿記得,但是沒放在心上。

對他來說,見死不救是大忌,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而已。

林璟柏繼續說:“我當時還勸過她不要衝動,畢竟單方面的感情付出比單純的聯姻更痛苦,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卻突然像是想通了一樣逃婚。”

周東卿的世界裡沒有“喜歡”這兩個字,更沒有“愛”。

他眉心緊鎖,猶豫著開口:“所以她想悔婚,是因為不……喜歡我了?”

林璟柏第一次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對感情這麼遲鈍的人。

也是,畢竟他是周東卿,遲鈍才是正常的。

他想了想:“或許是因為覺得你永遠都不會喜歡她。”

“說真的,如果你認定她做你的妻子,你為什麼不嘗試著去喜歡她呢?”

“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只是喜歡的東西和別人不太一樣,總有人戴有色眼鏡,喜歡穿傳言。”

周東卿的眸光突然冷了一份:“你喜歡她?”

林璟柏一口酒噴出去,顧不上擦就急忙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和她是純正的革命友誼!”

走出酒吧後,深夏渾潮的風迎面吹來。

予心慈莫名的就有些醉,她踉蹌走了兩步,扶住樹幹靜了一會兒。

江郇上前扶住她:“沒事吧?我現在去給你買醒酒藥。”

“我沒事。”予心慈搖搖頭,直起身子背靠在樹幹上,醉眼朦朧的看他:“你第一天上班吧?”

江郇頓了頓,沒想到會被看出來。

他垂下眸,有些窘迫地點了點頭:“是。”

予心慈又問:“看著年紀也不大,在上大學?”

江郇簡直像被扒光了衣服,卻只能點頭:“嗯。”

予心慈是第一次點男模,但她看過別人點,那些男模可比江郇放得開多了,幾乎被點了就要上手的那種。

所以她才會讓江郇坐到身邊來。

予心慈從包裡翻出來根菸,點火的時候怎麼都對不準,還是江郇拿過打火機幫她點著的。

她慢慢吐出一口煙:“別幹了,回去好好上學,等陷的深了就不一定能回頭了。”

江郇握緊打火機,糾結又猶豫:“但我需要學費。”

予心慈笑了一下,果然錢是王八蛋,但是好用。

“我給你。”

江郇有些不相信地抬起眼:“為什麼?或者……我有什麼可以幫你做的?我不能白拿這錢。”

予心慈想了想:“那就跟我談場戀愛吧。”

周東卿追上來時正好聽到這一句。

江郇因為予心慈的那句話怔在原地,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頭頂的光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擋住。

“她喝醉了,說的話不算數。”

周東卿淡淡開口,江郇瞬間感覺身邊的空氣都有點發冷。

事實上他都不用說話,江郇就不敢動了。

人和人的差別有時候就這麼大,你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別人一出生就有。

江郇想起剛才予心慈說會資助自己上學的事情,有些猶豫:“你……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此時予心慈已經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不然她一定會大喊自己和周東卿什麼關係都沒有。

但現在,她連自己被周東卿打橫抱起都不知道。

“我是她未婚夫。”

周東卿揹著光看向江郇,漆黑冷淡的眸很明顯在說:你可以走了。

江郇攥了攥手:“但……”

話沒說完,周東卿看了旁邊的南霪一眼。

南霪立馬上前:“江先生是嗎?您大學的費用周總會以慈善自助的名義打到你的卡上,請跟我去做個資訊登記吧。”

江郇徹底傻了眼:“啊……好。”

等他再回神,周東卿已經帶著予心慈離開。

黑色紅旗車在夜色裡很快沒了蹤影。

車裡,因為南霪被留下處理江郇的事情,周東卿只能自己開車。

他專心地看著前路,突然,予心慈滾燙的手落在他的大腿上。

周東卿這才發現坐在副駕駛上的人上半身都快倚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予心慈,起來,我在開車。”

予心慈不僅沒有停止動作,還覺得不夠的上下摸了摸,同時嘴裡呢喃著:“手感不錯……老闆,我要這塊!”

買上菜了?

周東卿深吸了口氣,分出心思把她的手拿開,同時右手單臂把她推著坐直。

但下一秒,她就又倒了過來。

周東卿沒辦法只能忍著她的亂來,稍稍加快了速度。

一路回到別墅,周東卿終於吐出口氣,有精力來應對予心慈。

他扶起她,仔細的看著她的臉——的確是睡著的,但剛才摸他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含糊,根本不像是睡著了。

周東卿懷疑予心慈在裝睡,可他沒有證據。

他再次把她打橫抱起,然後走進別墅,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他沒有帶予心慈回去林璟柏的那個別墅,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如果現在予心慈醒過來,就會以為她再次穿越到了八年後的那天早上。

因為房間的佈置完全和八年後一樣。

周東卿轉身想去浴室洗澡,剛抬步衣角卻被抓住。

予心慈睜開窄窄一條縫,極力的分辨著眼前的人是誰。

在終於看清之後,她無意識呢喃出聲:“周東卿,我要和你離婚。”

周東卿微皺起眉:“事實上,我們還沒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