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有回答,顯然也是在想著這個事情。
蘇蔓沉思了一下,腦子裡慢慢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
“我有一個人選,但不敢確定是不是,只能說是在懷疑當中,也許可以從她下手去查!”
所有人都把視線看向了她。
“是誰?快說!”衛嚴語氣有些急切。
“李嫣。”蘇蔓看了一眼傅修,緩緩吐出兩個字來。
這下子,所有人又都把視線看向了傅修。
畢竟,大家都知道李嫣對傅修的喜歡。
蘇蔓同樣也是知道的,所以就一臉揶揄的看著傅修。
她當然不會懷疑傅修,她明白傅修這樣的人,要是真的對那個李嫣有一丁點意思的話,現在她就不會坐在這裡。
傅修眼裡露出幾分無奈,捏了捏蘇蔓的手。
“別鬧了,好好說下去。”
他語氣實在是太過於寵溺和溫柔,讓看好戲的蘇蔓一下子就紅了臉,臉上滿是不好意思。
其他人:“………”
他們不應該在這裡,他們應該在桌子底下。
蘇蔓實在是擔心傅修等下會不會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所以立馬就把話題轉移到李嫣身上。
“咳…其實對我們下黑手的就只有一種人,就是和我們有過節的人。我在這裡說實話真正的敵人就是李嫣和宮裡那位,既然你們已經知道黑衣人是宮裡那位的,那麼就只剩下李嫣一個。
原因有二。一個是你們也知道李嫣曾經到鎮子上找過我的事情,還有前幾天她也上門來挑釁過我,包括在宮裡那次也把她氣的夠嗆,她對我懷恨在心也很正常。
第二個原因就是今天遇刺之前,我們也遇到了她,她當時說的那些話就有一點問題。”
她把李嫣在涼茶鋪門口說的那些話告訴了幾人。
“雖然不敢百分百保證是她,但是我保持懷疑她的態度,反正現在你們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查起,那不如就從她身上查起?你們不是說那八個人就是普通的侍衛嗎?反正屍體已經帶回來,我想你們打聽一下是誰的侍衛,還是很容易的吧?”
“傅二,你去辦。”傅修直接開口吩咐,沒有絲毫猶豫和懷疑。
他這個毫不猶豫相信的舉動,讓蘇蔓忍不住淺淺勾了下嘴角。
她自己都不敢百分百保證是李嫣,但是傅修卻比她自己更相信她。
這種感覺,真的讓人慾罷不能。
傅二立馬領命離開。
蘇蔓休息了一下就去燉鴿子湯了。
雖然剛才是經歷過那麼一番危險的打鬥,但該怎麼過還是要怎麼過的。
或者說,要過的更好,才能讓背後的敵人恐懼。
她的買的點心和烤雞也都送貨上門了,將軍府裡所有下人都有份。
對於蘇蔓的好感,大家又都上升許多。
這些糕點和烤雞,大家都知道是哪一家的,也都知道是什麼價格。
雖然這些銀子對於將軍府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一些有錢人是絕對不會給他們吃這些東西的,因為覺得身為下人的他們,要是跟主人家吃一樣的東西,那就是對主人家的一種侮辱。
而現在,他們將軍府的夫人,不僅給他們買來吃,還是全府上下都有份。
關於這個事情,很快就被傳遍了,大家對蘇蔓這個將軍夫人更是十分感興趣,都想見上一面。
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時的宮裡,慈寧宮中,氣氛十分壓抑。
在場的只有皇上和太后。
“該死的!我出動了那麼多人都沒能殺掉那個蘇蔓和兩個野種!那個蘇蔓到底是什麼來頭?真的只是一個普通村姑嗎?竟然能在我手底下的人裡活命!”
皇上臉上滿是陰翳,一想到出動了這麼多人都沒殺死蘇蔓和兩個野種,他就氣到急火攻心。
“何止是他們,還有傅修那邊,竟然也沒傷到分毫,還讓傅修有了空隙去救蘇蔓和兩個野種!”太后的臉色也非常不好。
原本他們是想著,正好有李嫣這個出頭鳥在,趁著這個機會做掉蘇蔓和兩個孩子的。
他們心知不可能傷的了傅修,更別說是弄死傅修。所以只想對蘇蔓和兩個孩子下手,那樣也能重創傅修,讓傅修難受。
結果,不僅沒有傷到人,反而是他們損失了那麼多人。
“這也證明,傅修身邊的人到底有多厲害,對朕的威脅也有多大。母后,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傅修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他一定是知道他姐姐那個賤人死的真相了!”
皇上咬牙切齒的說著,說起曾經的結髮妻子,他沒有絲毫懷念,只有滿目的厭惡和算計。
太后:“再等等,你舅舅還在準備一些事情,五天後再動手。”
“五天後?那時候他可都成親了!真是便宜他了!”皇上惡狠狠的說著。
“要不是舅舅那邊還沒準備好,我就要讓他在新婚當天死去,還要在他的新房把蘇蔓那個女人……到時候讓他死不瞑目!”
“你別衝動。”太后皺眉呵斥了一句,“必須要等到五天以後,你也別做糊塗事,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五天後把他一家都送去地獄,一把火燒了將軍府就是,到時候他同樣死不瞑目!”
“朕明白,這麼多年都忍了,絕對不會差這幾天都不忍的。”
“你知道就好。”太后沒有多說,對於自己的兒子,她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不然,當年也不會想到接近傅修姐姐這個辦法,要不是因為有將軍府的扶持,這個皇位哪裡能輪到她兒子。
“只是,母后,今天的事情傅修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的那些人傅修查不到身份,但是嫣然的那些人,還是很好查的,所以到時候我們必須要交一個替罪羊出去。”
他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但就是不知道他母親舍不捨得。
太后剛想端起茶杯要喝一口茶,突然聽到這話,她就微微一頓。
很快,她就繼續若無其事的低頭喝了一口參茶。
“你看著辦就行。”
“母后,你捨得?”皇上有些好奇的問。
“我們養了她這麼多年,給了她這麼多年錦衣玉食,人上人的生活,現在是時候讓她回報我們了。更何況,你是我兒子,我這一生都在為你做打算,這個時候又怎麼能拖你後腿?”
皇上聽完,滿意的一笑。
“兒臣多謝母后了”。
兩人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李嫣的聲音。
“太后姑母,皇上表哥!我是嫣然啊!我有事要跟你說,你們讓這進去吧!門外的狗奴才不讓我進去!”
聽著李嫣咋咋呼呼的聲音,太后和皇上眉頭都不約而同的皺了起來。
“讓她進來吧。”太后輕聲說了一句。
皇上點頭,隨後就朝門外喊了一聲。
“讓嫣然進來。”
門外的李嫣,聽到這聲音後,立馬就推門跑著進來。
而門口守著的太監,在李嫣進門後,也就直接把門再次關上。
“太后姑母,皇上表哥!救命啊!我…我……”
她直接撲到太后腳邊跪坐著,臉色十分惶恐,眼淚都是要掉不掉的。
皇上和太后兩人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兒,但臉上還是一副疑惑的模樣。
“嫣然,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就好好說,怎麼如此失態?”
皇上故作無奈的呵斥,實則眼底沒有絲毫的溫度可言。
太后更是親自抬手把人扶了起來。
“是啊,你表哥說的沒錯,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你身為郡主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李嫣聽到這些話,也算是破涕為笑,順著太后的手坐了起來。
“皇上表哥,太后姑母,我…我闖禍了,你們一定要救救我。”
“哦?你闖禍了?闖什麼禍?有哀家這個太后和你表哥這個皇上在,不管你闖了多大的禍,我們都能幫你解決的。”
太后拍了拍李嫣的手,就像是尋常人家哄孩子一樣,慈愛又寵溺。
李嫣心裡的大石頭也徹底落下了,是啊,她的太后姑母和皇上表哥一向是最疼她的。
更何況這次的事情還是兩人預設她可以做的,所以她在擔心什麼?
想到這裡,李嫣就徹底放心。
“皇上表哥,太后姑母,就是那天傅修帶著蘇蔓進宮,她一直都在出言不遜。我不是跟你們說要給她一個教訓的嗎?
今天她終於出門了,所以我就派了人想給她一點教訓,讓她和那兩個野種徹底消失的。可是我的人失敗了,我…我就擔心傅修會查到我身上,所以你們一定要幫幫我。”
她眼淚汪汪的看著兩人,篤定兩人一定會幫她的。
皇上和太后對視一眼,隨後太后才故作生氣的朝李嫣低吼著。
“什麼?嫣然,你竟然敢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竟然派了殺手去對付蘇蔓?你…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李嫣則是被她的話給說的愣住了。
“太后姑母,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是你跟我說想要的就要不擇手段拿到手的,我也是在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啊!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李嫣滿臉的委屈,她覺得今天的太后姑母,有些讓她覺得陌生。
“放肆!”太后又板著臉怒斥一句,“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哀家堂堂一個太后,怎麼可能會教唆你去殺人?”
“我……”李嫣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那確實就是太后和皇上預設的。
為什麼現在要反口?
李嫣心裡有些慌,但她沒傻的完全,立馬就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是是是,太后姑母你說的沒錯。是嫣然犯糊塗了,是嫣然的錯,以後嫣然再也不胡說八道了,但是太后姑母,皇上表哥,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啊,要是傅修知道了是我下的手,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她喜歡傅修那麼多年,對傅修也算是瞭解,要是這次太后姑母和皇上表哥不幫她,她就真的完了。
“你啊你,你讓我怎麼幫你?”太后還是一臉很生氣的樣子。
“你就幫我找個人定罪啊,反正蘇蔓和那兩個小野種也沒受傷,更沒死不是嗎?你們一定有辦法幫我的對不對?”
“嫣然。”皇上喊了一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先慢慢說清楚,要是不說清楚的話,我們怎麼幫你?你也知道,傅修不是個蠢的,一般的話根本忽悠不了他。”
李嫣又連忙看向皇上,急切的說道,
“皇上表哥,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樣,我只是想讓蘇蔓和兩個野種消失而已,但是我手底下的人太蠢了!沒有得手。現在蘇蔓已經被傅修救回去了,很快傅修就會找到我這邊的,你們一定要幫幫我。”
皇上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似乎是十分為難。
原本以為自己會沒事的李嫣,此時看著皇上和太后都不說話的樣子,又開始慌了。
“嫣然,這個事情很麻煩啊。”皇上重重的嘆了口氣,“你也知道傅修是個什麼樣的人,想要善罷甘休,恐怕不容易。”
李嫣臉色一白。
“不對!不對不對!”李嫣突然又激動了起來,“皇上表哥,太后姑母,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因為當時除了我的人以外,還有一些黑衣人在,那些黑衣人才是最大的幕後黑手!”
太后和皇上的眼神,在聽完她的這些話後,就更冷了。
然而她還沒察覺到什麼,反而還以為自己是找到了救命的浮木,還在那喋喋不休的說著。
“我手下的探子回報說,那些黑衣人才是招招致命,一心想要對蘇蔓和兩個野種下黑手的!我的人早就死光了,所以皇上表哥,太后姑母,你們只要把錯推到那些黑衣人身上,就什麼事都沒了!”
皇上眼神陰冷冷的看著她。
“你剛才說,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那些黑衣人身上?”
“是…是啊。”李嫣被皇上此時的眼神給嚇了一跳,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皇上表哥會有這樣的眼神。
“反正…反正那些黑衣人同樣也是該死,能拿出來當墊腳石,也算是有了一個用處,不是嗎?”
她越說越覺得可行,可皇上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