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綺蘭對嶽清伶是有執念的。
但這個執念不是說她非得跟嶽清伶發生什麼。
這個執念之中,摻雜著她對龍朱語的不滿意。
說到底,她是埋怨母親逼她當太女,逼她好好修煉,在她積極進取的時候,她那最端莊的母皇,搶走了她喜歡的人。
她就像是一直得不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直叫嚷自己的悲慘。
而現在,她終於如願以償。
但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太任性了。
母皇對她其實也挺不錯的。
龍綺蘭心中的情緒忽然不知道怎麼發洩。
她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原諒母親了?
原諒是其次,怎麼面對才是重點。
雨過天晴之後,她靜靜地躺在嶽清伶的懷中,心裡五味陳雜。
她覺得自己怎麼做都是錯。
她這裡安安靜靜的,另一邊的蘇沐雪則嘰嘰喳喳的說:“師尊,你這跟龍姐姐算是洞房了,你就沒有點禮物表示?”
嶽清伶笑罵道:“一邊去,跟你有啥關係?”
說完這句話,他略帶歉意的看著龍綺蘭說:“殿下,我以後給你補上好不好?”
龍綺蘭幽怨的看著他,忽然間,她那修長的手指捂住嘴巴,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嶽清伶吃了一驚,他連忙說:“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哭了?不就是禮物嗎?那我……”
蘇沐雪幸災樂禍的笑道:“師尊,你看看,指定是你剛才動作太大了,龍姐姐哪經得起你這麼搞?
你把勁兒用我身上多好?
你徒弟不怕。”
“去去去,到時間了就走啊,天都黑了。”
嶽清伶嫌棄的推推她。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龍綺蘭,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溫和的說:“哭也得有個理由不是?”
“嗚嗚……我覺得我對不起母皇……我這沒臉見人了。”
龍綺蘭委屈巴巴的說。
嶽清伶啞然失笑。
這龍綺蘭也挺有意思。
不能在一起的時候,她各種發脾氣找事,像個小怨婦。
現在在一起了,她又開始患得患失。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黃離杏。
龍綺蘭過不去心裡這個坎兒,也是正常。
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去勸。
嶽清伶正撓頭之時,他忽然靈光一閃,另一隻手摸了摸蘇沐雪的腰。
“師尊,你摸我幹啥?你是不是又想了?”
蘇沐雪笑嘻嘻的問。
“蘇沐雪,你就是故意的是吧?趕緊的!”
嶽清伶氣道。
蘇沐雪聰明的很,她自然知道嶽清伶的意思,她笑了一下說:“龍姐姐,你要是這麼想,那我得開導你幾句。”
她趴在嶽清伶的肩膀上,揶揄道:“之前龍姨不是剃髮出家嘛。
你也來這麼一出,只要遁入空門,那世間的關係不就都沒了?
到時候你再還俗,這不就乾乾淨淨一個人了?”
嶽清伶扯扯嘴角:“你這什麼餿主意?”
“怎麼就餿主意了?我這可是正正經經的幫忙呢。”
蘇沐雪振振有詞。
龍綺蘭恍然大悟,她雙目放光的說:“行,這個辦法行,雪兒,我真謝謝你。
那我回去就剃髮出家。
流程我熟悉!
那倆尼姑我也認識!”
嶽清伶:“……”
你真是子承父業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龍綺蘭也剃個光頭,那真是……
“蓬”“蓽”生輝!
蘇沐雪看龍綺蘭的問題解決的差不多了,她就黏糊糊的從嶽清伶身上翻過去,擠在他二人中間,拉著龍綺蘭的手說:“龍姐姐,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是不是應該跟我站一條線了?”
龍綺蘭點頭笑道:“那是自然。”
“那……那韓冰清的事?”
“我覺得沒問題!”
嶽清伶:“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快就把我賣了?”
蘇沐雪揮揮手:“師尊你都被賣習慣了,不差這一次。
無錯書吧這次可是為了天下蒼生!
是不是啊?龍姐?”
龍綺蘭堅定的說:“對!”
嶽清伶:“呃……”
他微微嘆口氣:“局勢未定,要不要跟狄老說一聲?”
“哎呀,我的師尊啊,你這就是沒事找事。”
蘇沐雪恨鐵不成鋼的說:“狄正塵太正派了,所以跟他說,他肯定不同意的。”
嶽清伶轉念一想,覺得她說的也對。
跟狄正塵說了,這一身正氣的校長肯定不同意。
當天夜裡,蘇沐雪也沒有久留,她回到白玉宗,說有一件機密事情還沒有做。
至於韓冰清的話,她想辦法撮合。
這件事不能再等了。
……
在嶽清伶跟龍綺蘭、蘇沐雪鬼混的時候。
火鳳國東宮之中,卻是一片安靜。
太子秦應鐘,站在二層樓的窗戶上,看著外面黑乎乎的冬景。
北風呼嘯,屋內卻是溫暖如春。
長相端正的秦應鐘,皺著濃眉,面沉似水。
“殿下,您還在猶豫嗎?”
說話的,是秦應鐘身後的一名謀士。
他留著半尺長的黑色鬍鬚,恭敬的站在秦應鐘身後一丈遠,輕聲提醒自己輔佐的太子。
秦應鐘淡淡的說:“子章兄何出此言?我就沒有要做的決定,何來猶豫?”
身為秦應鐘的謀士,劉子章對這個主公非常瞭解。
他只是點點頭,然後繼續微笑道:“那就是說,殿下已經決定了。”
秦應鐘終於轉過身來,他抖了抖長長的袖子,語氣平靜的說:“人王境的狄正塵都來咱們這裡了。
看得出來,入侵者這件事,已經非常嚴重了。
不然,也不至於讓這麼多外國人過來。
但是,現在韓冰清這個賤人,死咬著咱們不放,我等也不好放開手腳去應對不是?”
劉子章點頭道:“殿下所想,也是我所想。
不過,我聽說今天下午,韓冰清可是前往使館,拜訪了東洲的嶽清伶。
看得出來,她要拉攏這些境外勢力了。”
“哎,要不說她就是賤人呢,什麼玩意兒都敢拉攏。”
秦應鐘咬牙切齒的罵著。
他不喜歡韓冰清,這個女人是個大潔癖。
跟有潔癖的人在一起是非常痛苦的。
她都不能讓人拉手。
一拉手,就會嫌棄的去洗。
更不用提其它親密的動作的。
但凡秦應鐘想進一步,韓冰清就會噁心的嘔吐。
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女人,你對她的示好,對方就會嘔吐。
結婚不到兩天,秦應鐘就將韓冰清拋之腦後。
但沒成想,這韓冰清竟然在修煉上還挺有天賦。
而且從極道聖地出來後,她反而跟自己打擂臺了。
秦應鐘雖然已經寫了休書,但這股氣還在,他對韓冰清那真是恨之入骨了。
“殿下,人王境的狄正塵,是一非常大的助力。
如果您能得到他的支援,那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嗯……”
秦應鐘沉吟一下。
劉子章依舊是胸有成竹的微笑:“殿下,此次正是最佳時機。
您只要去跟狄正塵表態,說您將全力以赴抵禦入侵者,狄正塵應該就會支援你。
那陛下他就知道您的份量。
如此,您也能以抵禦入侵者的藉口父皇那裡要過來兵權物資。
然後,咱們再借勢把北洲所有的修士集結過來……”
他低聲說著自己的謀劃。
秦應鐘那平靜的臉上多了一絲狂熱。
他興奮的拍了拍手:“好好好!
如此,大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