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的司清看著陌生的房間有一片刻的怔愣,想起來自己昨晚和唐宇喝酒,這應該是黃埔家裡了,頭一突突的疼,一口喝掉杯子裡的水,緩了一下搖晃著出了門。
回到家又鑽進櫃子裡:“怎麼有股難聞的味道?”不可能是奧寧的,他扯著自己的領口聞了一下趕緊跑出來,生怕晚一秒會把臭味沾染到奧寧的衣服上。
洗了三遍終於心滿意足的坐了進去,還是這裡睡得香。
一覺睡到凌晨,他睜開雙眼出了衣櫃,空蕩寂寥的房間和外面的黑夜一起在他的思念上跳躍,為了顯得合群他點燃一支菸,坐在窗戶邊看著遠方,
在窗戶上畫著自己和奧寧的名字,由於天氣炎熱,他開了空調,寫了半天也只留下一點點痕跡,真是幼稚。他放下手,又點燃一支菸,這次視線轉向屋內,以前兩人在這個房間的點點滴滴走馬觀花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劃過。
他放任自己的思念,任他佔滿自己的內心,明天天一亮自己又要回去了,就不能再放縱了。
這次他特意來拿奧寧的衣服,估計好久都不會回來了,但是又忍不住思念,只能這樣慰藉自己了。
回到家他一切如常,司泮也沒有拆穿,兩人按部就班的過著往常的生活,但只有他們知道,平靜的只是海面。
司泮小心的避開所有與奧寧有關的話題,想讓時間去治癒他。
“綿綿,走了。”
“汪汪”
看著撒歡隨叫隨到的綿綿司清覺得有點像奧寧,都喜歡黏著自己。
他揚起一抹笑容戴個草帽出了門,現在該種紅薯了,收完玉米收水稻,水稻收完收紅薯花生,還有豆子,嗯,很充實。
他不省一點力氣的奮力挖土,大伯在後面跟著放肥料,弄完他又去放苗埋起來。
“別離肥料太近啊,小心燒死了,你剛挖完土,我來吧。”
“我不累。”
兩人種了一上午,司泮抹了一把汗水:“還剩一點沒種完呢!”
“拿回家炒著吃吧,紅薯苗炒著好吃。”
“行,先歇歇再回家吧。”司泮坐下喝水。
司清坐在不遠處點了一支菸。
“少抽點,抽多了痰多,跟你那司大伯一樣走到哪吐到哪,村裡沒一個不嫌棄的。”
“嗯,”司清把煙摁土裡。
“你,真不打算回城裡了?”
“不回了,在家種地挺好的,自給自足,吃完飯溜達溜達也悠閒,我喜歡這樣的生活,節奏慢,心裡也輕鬆些。”司清順手又拿出一支菸,想到剛剛大伯的話他又準備塞兜裡。
司泮其實想問的不是這個,“你想抽就抽吧,別抽太多就行。”
“好,咱回家吧,綿綿都餓了。”
“汪汪”
綿綿吐著跑過來,用頭蹭著司清的臉,司清不得已把煙拿開,另一隻手摸摸綿綿的背:“綿綿長的真快。”
“是啊,成大狗了。”
回到家都晌午了,吃完飯司泮在躺椅上納涼,搖著蒲扇,“小清啊,涼水桶裡有西瓜,切拿來吃,怪渴的慌呢。”
司清給司泮切了一半放在躺椅旁邊,自己拿沒有切的另一半用勺子挖著吃。
“有點安靜呢,小清,去把我的收音機開啟,聽聽曲兒。”
“哦,好,放什麼歌?”司清擺弄著。
司泮想了想:“豫劇吧。”
“咋,換口味了?”
“最近就迷這個,放個《穆桂英掛帥》”
“好。”
“就是這個味兒,對嘍。”司泮跟著收音機一起哼哼。
司清也覺得不錯,一開始覺得吵,越聽越上頭,狗狗也在一旁打盹。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下午。
司清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美好,等寧寧回來了他們就一家三口天天過這樣的日子,細水長流才是幸福的真諦。
“小清,餓不餓?”司泮打斷了他的思緒。
“還行,大伯餓了?我做飯去。”
“去吧,”司泮只要一看見司清魂不守舍的樣子想著法的讓他多幹點活。
“汪汪”
司清覺得好笑:“哦,綿綿也餓了,給你燉兩根大骨頭。”
“汪汪,汪汪”綿綿高興的圍著司清搖尾巴。
天氣熱沒什麼胃口,就喜歡吃點清淡的,排骨燉冬瓜,都是兩人吃冬瓜綿綿吃排骨。
“真是日子好了,以前我們小時候過年都不一定能吃頓肉,現在還就樂意吃點青菜蘿蔔。”司泮看著綿綿回想起以前。
“是啊,現在隨時隨地,想吃就買,平時大魚大肉吃夠了,還是清淡的合胃口,吃油了還拉肚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山豬吃不了細糠。”
“誰說不是呢,就吃五穀雜糧得勁。”
兩人吃完收拾好天也黑了,司清回到屋裡剛坐下拿出煙。
司泮過來敲門
趕緊把煙收好開門:“咋了大伯?”
“這就睡了?”
“沒有,睡不著。”司清如實回答。
司泮塞給他一個尼龍袋一把手電筒和一個竹子做的夾子,夾子低端還刻了像牙齒一樣的痕跡,一看就是抓黃鱔的,黃鱔太滑,不刻這樣抓不住。
“大伯,這是?”
“睡不著正好,咱們逮黃鱔去。”說著轉身往外走。
司清站在原地,以前小時候都是偷偷去,被抓包還得挨頓揍,說晚上蛇多,自己抓的黃鱔都不敢往家拿,都是放朋友家,做好了自己去嚐嚐鮮。
“快點,他們早就出發了,去晚了跟在別人屁股後面能逮著啥。”
“哦,來了。”司清還有些小激動,好久沒抓黃鱔了,也不知道手生沒有,他拿著夾子在空中夾了兩下,很稱心,看來明天可以吃黃鱔了。
鄉村的田野裡蟲叫聲,蛙鳴聲此起彼伏,人們小心的在田間穿梭,低聲交談,手電在漆黑的夜裡照來照去,熱鬧非凡。
“老司,小清你們也來了。”
“秦叔,你抓到了嗎?”
“抓到了,不多,兩條,你看,”說著秦淮把袋子開啟,裡面兩條肥碩的黃鱔動來動去。
“可以啊秦叔,這麼大呢!”
“嗨,前面你秦伯逮了五六條呢,不說了,我去了,再逮兩條明天下酒。”
“好的,”司清被激起了童年那份好勝心,手裡的夾子準備好隨時出動。
“大伯,咱快點。”
“你和年輕人去吧,我去老年組,我跟不上你。”
“好吧,晚上你早點回去,我多抓一會兒。”
“注意安全,有蛇。”
“知道了知道了。”
司清仔細觀察著每一塊田,為了田裡的水不漏,田都是被休整過得,田坎也扒了土修的溜光,黃鱔洞能清晰的露出來,但是田坎窄,水稻和田坎外部的草長得高了會擋住一些視線,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慢慢扒開草看。
有些膽小的就走拿著被主人家修理過得田坎走,晚上蛇會出來納涼,不注意就被咬了。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叫司清看到一個黃鱔洞,他順著洞口往裡磚手,摸著了拿出來,但是太滑了沒抓住逃跑了,還是手生了,得再練練。
水稻下面不時也會有幾條。
司清慢慢靠近,經歷兩次失敗之後他這次快準狠,一擊即中,夾住了黃鱔的頭,扔進了袋子裡,看著它在袋子裡亂串,成就感滿滿。
信心大增的他正式開啟了抓黃鱔的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