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到家剛開啟門一隻毛絨絨跑過來扒他的腿，他詫異的蹲下去抱起來，小狗伸出舌頭舔他的臉，這突如其來的小狗和它的熱情都讓司清有些不自在。

司泮笑眯眯的把小狗抱過去，“綿綿別鬧，看來它很喜歡你呢。”

司清怔怔的看著司泮：“大伯你什麼時候養的？”大伯不是最討厭麻煩了嗎，這隻小小的中華田園犬雖然可愛，但狗屎也是真的臭，還得照顧它，真難想象大伯是怎麼皺著眉去鏟屎的。

司泮用手逗弄著綿綿：“年紀大了，你也總不在家，覺得孤單，有它陪著我我覺得很不錯，我們綿綿可聰明瞭對不對呀？”綿綿舔著他的手指，“哈哈別鬧，別看它小，聰明著呢，也可乖了，來人知道叫，給它說在哪裡拉屎就去哪裡，餓了也乖乖等我吃完飯才叼飯盆過來，坐著搖尾巴。”

說著把綿綿放下，它圍著兩人轉了幾圈就回了自己的小窩。

“是挺乖的，”司清看了看房間，收拾的很乾淨整潔，還多了一些狗狗用的東西，“大伯你來了幾天了？”

“我昨天來的，這次就不走了，陪著你。”

司清眼眶又有些發熱，大伯不善言辭卻總是用行動來支援他，溫暖他，“大伯。”

“怎麼跟寧甯越來越像了，老來這套我可吃不消啊，”說完反應過來自己禿嚕嘴了，“大伯沒有別的意思，我陪你一起找他，好不好？”

司清怎麼忍心大伯一把年紀還陪著自己奔波，本該抱孫的年紀現在卻還為自己擔心，他想拒絕，“大……”

“行了行了，大什麼大，大伯希望你開心就好了，陪綿綿玩會兒，我去做飯。”司泮實在受不了自己侄兒現在這副婆婆媽媽的樣子。

司清走到狗窩前蹲下身，綿綿立馬會意上來舔他伸出的手，看著那圓溜溜的大眼睛，拍拍它的腦袋，田園犬就是聰明。

綿綿高興的汪汪叫，圍著司清轉圈，努力的搖著自己的小尾巴。他被帶動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果然毛孩子是治癒內心的良藥。

他找了一圈沒找到狗糧，轉身喊司泮：“大伯，綿綿吃什麼啊？”

司泮探出頭：“吃飯唄還能吃啥。”

司清：“它看起來才一兩個月，不吃狗糧嗎？”

“哪來那麼多規矩，老家養狗都是跟著人吃的，也沒見有什麼事，你看綿綿胖嘟嘟的，五穀養人也養狗，最合適不過了。”

司清一想也對，“綿綿，綿綿，你想吃啥，要不要吃火腿腸啊？”

“汪汪，汪汪”綿綿轉圈搖尾巴。

“那我帶你去買吧，”他把小狗攬懷裡，“大伯，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馬上就吃飯了你上哪去？”

“我去買兩瓶酒，咱爺倆喝一氣。”

“行，早點回來啊！”司泮再次探出頭囑咐一句。

“知道了，”司清擺擺手帶著綿綿出了門。

一人一狗一路晃晃悠悠，不知不覺來到清鄰超市，司清抬頭看去，換門頭了——琪琪睦鄰超市，挺好的，司清笑了一下走了進去。

都是生面孔，一個也不認識，他逛了一圈，超市格局沒變，除了門頭和多了一些女孩子的化妝品其他的都和以前一樣，司清百感交集，睹物思人，想起和奧寧推著購物車拿零食的時光，他拿起一包奧寧喜歡的薯片，拆開放進嘴裡。

“不好意思哦先生，買單之後才能吃，你要是需要的話這邊有新品試吃，可以嘗一下，很美味。”

司清轉過頭，長得很討喜的小女娃，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抱歉，我這就去結賬。”

“清哥!”

熟悉的聲音讓司清腳步一頓，他順著聲音望去：“湯琪？”

“是我，”湯琪笑著叫小姑娘離開，“我剛剛看背影有些像你，還以為我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再次見到你我很開心，可以說幾句話嗎？”

司清語氣疏離：“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他可沒忘了當初的事，雖然沒了她趙聿懷也可以找別人或者別的方式，但他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她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心寒，如今事情過去他不想追究但也不代表原諒了她。

“我知道你恨我，對不起，清哥，”湯琪低聲道歉，聲音帶著誠懇，“我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事，對你們造成了傷害真的對不起。”

司清：“他給你的好處是這個超市？”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帶著篤定。

湯琪急忙解釋：“不，不是的，清哥你聽我解釋，我後來後悔了，但是我沒有辦法，不敢回來，後來聽說你想要賣超市，我就把超市盤了下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來還給你。”

“不用了，”司清抬頭看了一眼超市，之前走的太匆忙都沒來的及告別，這次之後自己就不會再來了，“我既然賣了，那就證明我不要了，你經營的不錯，挺適合做這行的。”

“清哥，我……”湯琪還想說什麼被司清打斷，“好好幹吧，我是來和它告別的。”

“說不恨你是假的，當初在我最難的時候橫插一刀，現在又來道歉我不接受，我自問從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對你也是仁至義盡，感情上也從沒有吊過你，明確的說了我們直接不可能，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當初讓你走你說我對你有恩願意留下來，既然有恩，又為何恩將仇報。”

“對不起，是我嫉妒心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做傷害你的事，你為人光明磊落，是我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傷害了你，也不敢求你原諒，我知道這超市是你最在意的東西，是你半生心血，所以我想你能夠收下。”

湯琪後悔不已，她承認一開始有報復的快感，但持續的不久，這也是她明明走了又返回的原因，她想贖罪，在聽到司清要賣超市的時候她就拜託了人來收購，當時還有另一個競爭對手，她不惜以多一半的價格買下，就是為了今天。

“不用了，我現在最在意的是奧寧，其他的不過都是身外之物，”現在奧寧也不在身邊，他更不需要了。

“清哥，真的對不起，”湯琪聲音哽咽，“你和他，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再見。”司清說完推著車去結賬。

這樣挺好，超市還在經營著，沒有倒閉，事實證明就算沒有自己，超市也能繼續開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多自己一個不多，少自己一個不少，以前總覺得超市離了自己不行，員工們離了自己也不行，現在看來就像笑話。

那奧寧呢？是不是沒有自己在身邊也過得好好的？

司清一手提著東西一手抱著綿綿慢慢踱步回家，天還是那麼藍，太陽也還是那麼刺眼，街上人來人往，孩子們嬉笑打鬧，明明已經進入夏季，他卻覺得有些冷，加快腳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