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抓住對方雙臂，不讓對方再晃他。
“嘿，你說，你見過二十年前的伊莎貝爾·莫羅尼？”
“對……”對方說完又否認。“不！”
麥麗莎皺眉。“到底是對，還是不？”
“我二十年前是見過伊莎貝爾·莫羅尼，但我看見的不是二十年前的伊莎貝爾·莫羅尼，而是那天來問路的伊莎貝爾·莫羅尼。”
工作人員的話，讓麥麗莎感到很混亂。
但喬治卻是有點聽明白了，對方看到的是現在四十八歲的伊莎貝爾·莫羅尼，而非二十八歲的伊莎貝爾·莫羅尼。
麥麗莎過來分開喬治和工作人員的手。
“你說清楚點，什麼叫不是二十年前的伊莎貝爾·莫羅尼？”
工作人員重新組織語言。
“我的意思是說，我在二十年前，看到了二十年後的伊莎貝爾·莫羅尼。
二十年前她的容貌，和向我問路時一樣。
就連穿的衣服，也一樣。”
麥麗莎當即反駁對方。
“胡說，就算是你在二十年前見到了伊莎貝爾·莫羅尼，二十年前她的樣子也不會和現在一樣！
一個年輕，一個年老，怎麼可能一樣。
如果你說在二十年前看到的是年老的伊莎貝爾·莫羅尼，而不是年輕的伊莎貝爾·莫羅尼。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你看到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伊莎貝爾·莫羅尼，而是一個相似的人。
比如說，伊莎貝爾·莫羅尼的母親。”
母親？
工作人員不說話了。他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不會讓人相信。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也懷疑。
“又或許，是你的記憶出了問題。這種記憶錯覺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不少人在日常生活中，都有可能出現這樣的記憶錯覺。”麥麗莎補充說道。
“記憶錯覺？”工作人員喃喃自語，隨後搖頭。“肯定不會是錯覺。”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麥麗莎反問。
“因為，當時我們以為找到的十四人都死了，包括伊莎貝爾·莫羅尼。當時檢查，她面板冰涼，沒有脈搏和呼吸。
發現那些屍體時天色已晚，決定等第二天天亮再搬運屍體。
可第二天我們發現，伊莎貝爾的屍體不見了！”
麥麗莎心中呵呵笑起來。像伊莎貝爾·莫羅尼的屍體不見了？那就是死無對證了。
所以，隨便這個工作人員怎麼說、怎麼編，都沒人能揭穿。
麥麗莎不相信工作人員的話，認為對方是故意說這樣的故事來騙她。之所以要騙她，無非就是嫉妒她年輕漂亮還當上了警探。
作為男人，對方心理不平衡了。
“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麥麗莎沒有表達出心裡的不滿和不相信。
她知道，那樣做根本沒什麼用。對方就是那樣的人，而且對此經驗豐富。
工作人員搖頭：“暫時沒有了。”
“我們走。”麥麗莎示意喬治。
喬治沒有馬上走，而是問工作人員。
“既然當年你參與了搜救，請問你能帶我們去二十年前找到那些屍體的地方嗎？”
對方搖頭。
“對不起，我今天還有工作。”
他才不願意替麥麗莎這樣的女人辦事。本來他對麥麗莎也沒什麼特別反感。但當喬治問了他裝備後，那個女人流露出的更替情緒，以及態度，就讓他不爽。
“你能畫張地圖給我嗎？”喬治看出了工作人員對麥麗莎的態度，沒有說“我們”，而是隻說“我”。
“可以。”工作人員聽到只是畫給喬治，那沒問題。
如果喬治說“我們”，或許他就不會畫了。怎麼能讓這個女人佔便宜呢？
拿到工作人員畫的簡易地圖後，喬治再次向對方表示感謝。
回到車裡，麥麗莎打電話回警探局，向後勤支援瞭解二十年前這案子的情況。
詢問完，麥麗莎對喬治道：
“情況和他說的差不多。一個十三人的徒步探險登山隊確實於二十年前在洛杉磯國家森林失蹤，後來搜山時，發現了他們的屍體。
整個隊伍十三人死時全身沒穿衣服，都死在他們營地周圍不足五十米內。
他們死時的表情驚恐，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還有，搜尋隊報告上確實多出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死亡現場唯一穿衣服的人，當時確認過，已經死了。
報告上說，第二天早上救援的人清點人數時，發現那多出的女人屍體失蹤。當時的人都表示，沒有聽到有人搬運屍體的聲音。”
“我覺得應該直接去那個地方。”喬治說道。
“對，我們就直接去那裡。雖然我不認同他說的話，但總比漫無目的的尋找要靠譜。至少可以說明，我們有目標了。
如果在那裡沒發現，我們再往其他地方搜尋。”
隨後，麥麗莎打電話給馬克隊長彙報情況。得到批准後，馬上就去購買裝備，午飯也沒吃，只是買了帶在身上，兩人就往山裡進發。
別的不說，至少麥麗莎是個執行力比較強的人。不偷懶，肯做到。
而且，一路上不嫌累、不叫苦，也沒要求喬治照顧和幫助。一些難走的地方，她都咬牙自己走過去。
“是個要強的女孩。”喬治心裡評價麥麗莎。
麥麗莎則看著喬治的背影，心裡評價喬治，是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以為自己槍法好，殺人多，就不服管教。
是個刺頭。
麥麗莎知道自己經驗欠缺。就從警時間上說，喬治比她要長，已經有近三年警齡。
可喬治可以婉轉地提醒她，而不是擅自作主，讓她難堪。
幾個小時後，兩人一路無險地來到二十年前案件現場。
從山腰看下去，那是個小山谷。兩旁是山，前方是兩個山頭相連的嶺。三面包圍，這個小山谷像是隻有一個進出口的口袋。
喬治拿著那個工作人員手畫的簡易地圖看。
“應該就是這裡了。那個人提到過，是個沒有其他出口的小山谷。”
麥麗莎拿過地圖仔細對照，還給喬治。
“那就下去檢視！”
兩人下去，找了個地方放下揹包，開始在周圍檢視有沒有線索和伊莎貝爾來過的痕跡。
就在小山谷的入口處，坡腳一塊石頭之上，有塊石頭下壓著一張紙。
“這裡，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喬治大聲呼叫麥麗莎，拿起手機先拍了個照片存檔。
順便注意到，手機在這裡確實沒有訊號。
他沒有動手，等麥麗莎過來先看。馬克隊長說過以麥麗莎為主，他就要遵守規矩。
麥麗莎過來，看到喬治沒有動手，心裡對喬治的印象有一點點改觀。
她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拍照，然後移開石頭。
石頭下壓著的紙，被拆成一個最簡單的紙飛機，也可以說是紙火箭。
就是將一張紙的一端兩個角對摺到中線，然後再繼續對摺到中線，拆成的紙飛機。
紙飛機的飛機頭，指的方向正是小山谷底部的方向。
“這肯定是有人故意留下的。”麥麗莎立即說出自己的猜測。“而且，這不是紙飛機，其實是個箭頭。箭頭指向小山谷底部，意思就是這個人留下線索，進入了小山谷裡面。”
“你說的對，應該是這個意思。就是不知道，留下這個記號的人，是不是伊莎貝爾。”喬治適時地表達贊同。
“不管是不是她，故意留下這個標記，就說明了問題。我覺得奇怪的是，通常隨手做的標記，是用小樹枝擺成箭頭或者小石頭之類的擺放箭頭標記，為什麼這個人用的是紙？
通常來說，用紙的話，應該會在上面寫字留言才對。”
麥麗莎開啟紙飛機。
“但是這張紙上，沒有寫字也沒有畫圖。”
她將白紙重新折成紙飛機，又重新用石頭壓好。
“繼續搜尋。”
喬治看了看整個小山谷。
“如果要仔細找，怕是連山腰也要找，今晚天黑前肯定找不完……”
“那就在這裡過夜。我們帶有裝備，睡袋、帳篷、水和食物，足夠我們待上七天。”
麥麗莎的神情，似乎對今晚要在這裡過夜很興奮。
這讓喬治不由生出一種不祥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