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過去了多久,車廂內漸漸安靜下來,或許是車程太長,大家也感到疲憊,亦或者是因為該聊的話題已經聊完了,沒事可做只好閉目養神。
車廂內,最後一排。
只覺得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細微的喘息聲,腦袋像是靠在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上,銀狼極其不情願的睜開雙眼,結果眼前的景象一下就給自已嚇精神了。
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心,此刻的銀狼腦袋斜靠在黑塔肩膀上,黑塔似乎進入休眠待機狀態,緊閉雙眼,湊近時能聽見一絲絲細微的鼻息聲,黑塔的腦袋挨著銀狼的腦袋,左手還不知何時已經抓住了銀狼的手腕,就像一副手銬似死死抓住了自已。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和自已靠這麼近。
想到這,渾身頓時燥熱起來。剛挪動了一下身子,旁邊的黑塔也有了反應,微微動了動腦袋萬幸,她沒有醒過來,要是她看到這場面……
不行不行!當務之急是解決這個大麻煩。
從目前的場面來看,黑塔和旁邊的飯姐都睡著了,前座的多嘴梅與雲裔也沒有了動靜,多半也是睡著了,那就證明目前為止,只有自已知道現在發生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擔心被人發現的尷尬了。
眼下,首要是先擺脫現在的“窘境”。
雖然內心早已無比驚慌,但為了不驚動兩人,以及由此而引發後續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煩,銀狼小心翼翼的將自已的腦袋移開,接著便是開始想辦法解開黑塔的“手銬”
想不到這手抓的比自已想象中還要死,本來想把黑塔的手慢慢的撥開,結果這纖細修長的手指就像是被焊死了一般,始終如一不動。
剛準備換個法子,沒想到前面的司機不合時宜的突然大喊了一聲:
“各位,收拾好行李物品,馬上就要到了!”
這一訊息如同一滴水落入沸油鍋中,瞬間炸開,已經被悶在車裡面許久的眾人,得知馬上就能“重獲自由”,馬上興高采烈的聊了起來,車廂內再次恢復先前的喧鬧,而這麼大的動靜,無疑只會縮短銀狼“自救”的時間。
行啊,真就倒黴到喝涼水都塞牙,怎麼什麼壞事都讓自已這麼巧的碰上了。
果不其然,周圍的動靜馬上讓一旁熟睡的兩人有了反應。而且看這樣子,隨時都要醒過來。
再次嘗試解開“手銬”無果後,銀狼算是徹底放棄了,不過很快自已就又有了對策:既然這大麻煩自已沒辦法解決,那索性就丟給這傢伙看她怎麼解決吧!
只要自已假裝不知道,把爛攤子甩給別人,那難辦的就是別人了。
接著,銀狼重新靠在黑塔肩膀上,輕輕放下另外一隻手,緩緩閉上雙眼,裝出一副還在熟睡中的樣子,隨後就是感受著周圍的動靜,看看“神通廣大”的黑塔應該如何處理這個“爛攤子”。
透過抵在黑塔肩膀上的腦袋,銀狼清楚的感覺到黑塔身體的起伏波動,她醒了過來,倘若沒猜錯她的腦袋微微動了兩下,應該是發現了這個“難題”,然後她突然沒有了動靜。
接著便是自已微微感覺到抓著自已手腕的手正在慢慢鬆開。
自已原以為接下來黑塔會將自已小心翼翼靠在牆上偽造出一副先前場景不曾發生過的假象。
沒想到這傢伙卻不按套路出牌,做完這一步後,自已就覺得側臉被人用手指輕輕戳了戳,銀狼故作沒反應。表現出一副睡沉沉的樣子。
接著黑塔才略微用力的推了推自已,這時候要是在裝作沒醒過來,不為所動那可就太假了,銀狼只得順著演下去。
半張開雙眼,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就是黑塔那張精緻的小臉,此刻,她正緊緊的看著自已,而且臉還在不斷衝貼近,這是自已沒料到的。
沒人說過黑塔會用這麼離奇的方式解決這個“難題”
銀狼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雪白潔淨如紙般的臉也因為黑塔貿然的接近而染上了些許微紅。上下唇微微顫動,自已剛想說什麼,卻被黑塔一個“噓”的動作阻止。
“看樣子閒雜人都暫時性離場了”
她微微扭頭看了看旁邊仍舊在睡夢中的飯姐,接著壞笑著湊到銀狼耳邊。這人腦袋是又出問題了?銀狼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已左邊就是牆,已經退無可退。
“哼~小傢伙,怎麼樣?睡得舒服嗎?”
“嗯?靠在我肩膀上……”
“我……沒有,我……”銀狼支支吾吾,本來還想瞎編亂造一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起來就這樣了”的藉口,卻發現自已因為太慌張,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不過想說的早已寫滿在那張通紅的臉蛋上。
“怎麼?害羞了?喂!你都敢靠著我睡了,還不敢點個頭嗎?”
“我就當你預設了,而且你要是喜歡,以後都可以……”
黑塔笑嘻嘻看著自已。
“而且,小駭客,你要知道,能靠著黑塔女士睡覺的,只能是我真正喜……”
“下車了同學們!都醒醒!”前面的司機大喊一聲,接著便是車子前段,大門處“刷拉”一下的開門聲。
“我……我……要下車了!走了……”
這回老天總算是肯站在銀狼這邊一次,銀狼沒用力的將黑塔微微推開,紅著臉抓起旁邊的包,頭也不回鑽出車子。
見這傢伙一溜煙沒了影,黑塔只好搖了搖腦袋,在回過頭,只見前桌的雲裔正直勾勾看著自已,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黑塔則是半笑半嘲諷意味的看著她。
雲裔黑著臉,準備說些什麼,旁邊的多嘴梅卻醒了過來,接著便是大呼小叫,激動的嚷嚷著“終於到了!快和我下車透口氣!”隨後就死拽著她要離開,雲裔就這麼被多嘴梅拉著隨之下車。
兩人離開,車內的其餘同學也陸陸續續下了車,車內空了下來,只剩下黑塔和一旁始終還在熟睡中的飯姐。
想不到這人睡的這麼死,還打著極其浮誇的呼嚕。
“行了,這裡沒人了!別裝了,就你那演技,我勸你最好還是別有當演員之類的夢想”
“嘿嘿……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有多點‘表演’時間嗎?”飯姐睜開,略顯尷尬的撓了撓腦袋,笑了笑。
“行了行了,別廢話,既然收了我那堆破石頭,就好好幹活,趕緊的,下去。”
黑塔略顯不耐煩的看了看飯姐。
“行行行,知道了!”飯姐抓起行李,嘟起小嘴,為首先一步離開。
黑塔在後,拎起一袋東西,滿心歡喜的離開。她突然回過頭,對這銀狼的位子說這些什麼:
“小駭客,我知道你在看,我也知道你知道,該來的都來了,希望你能夠好好享受這段有趣的旅行,還有這有趣段「劇本」”
下一秒,銀狼驚醒,急忙坐直身子,心臟砰砰亂跳個不停,急忙往旁邊看去,只見車上早已空無一人。
銀狼拎著包,腦袋暈乎乎的,看樣子還沒從暈車的影響裡走出來,緩緩下了車,腦袋裡還是剛剛夢裡的事情。
回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可是當自已想細細回憶一下黑塔說的話時,他們卻突然如同朦朧的霧氣一般,明明看得見卻又看不見,明明聽得見卻又聽不見。
呼~只是做了一場夢。
還好,就說嘛,那人怎麼可能還會對自已做那種事。還是在那之後……
可是微微細想,一種莫名的不甘卻又湧了上來。
為什麼,剛剛的只是一場夢呢?
除了右手腕上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因為被人長時間抓住而產生的略顯紅彤的印記,似乎再找不到第二點線索,不過銀狼連著也沒有注意到。
很快,手腕上的握痕也漸漸消失,這唯一的“線索”也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子,雖激起圈圈漣漪後,卻終究趨於平靜,就像不曾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