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瓦特需要接待前來投訴的社群街坊,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招待範濱幾人。
在交代完務必拿下柳霏霏後,就喚來一個子侄,由他帶著挑選殺手。
這名子侄是義大利人,華語說的有些生硬,年紀二十歲左右,留著大光頭,胸前掛著柄湯普森衝鋒槍,看上去非常精神。
他自我介紹叫貝魯,目前負責家族的暗殺生意,手底下的殺手足有十幾個,保證能挑到滿意的。
有那麼一瞬間,徐林恍惚覺得,眼前小夥像皮條客。
而那些未曾蒙面的殺手,就是即將迎接挑選的小姐姐。
儘管殺手與技術性小姐姐南轅北轍,但他的心臟卻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殺手這個稱呼,在尋常生活中,也可以從電視熒幕上接觸到。
他們拉風極了,又帥又酷。
尤其當拔槍射擊後,再來一句:‘我是沒得感情的殺人機器’,更是能把觀眾們迷的不要不要的。
徐林見過毒販,也與恐怖分子打過交道,覺得前兩者,與熒幕上的殺手比起來,完全就是從泥裡爬出來的,土的掉渣。
他曾瘋狂迷戀小馬哥,也試過在戰場上,穿上風衣戴上墨鏡,只是沒等過癮,就被指揮官劈頭蓋臉一通罵,回去後還寫了檢討。
所以對即將與殺手打交道,徐林是相當興奮。
離開會客廳,一行人踩著地毯,順長廊向裡去。
貝魯似乎對範濱很有好感,三兩句寒暄後,就相互勾肩搭背,還頗為殷勤的,對今晚拿下柳霏霏的事兒獻計獻策。
據貝魯稱,他表妹柳霏霏練過瑜伽,身體相當柔韌,可以適應多種姿勢,讓範濱千萬不要錯過。
對此,範濱沒有否認,認同的點點頭,表示自已會一一將其解鎖。
貝魯更是著重強調,表妹的屁屁很翹,提出讓他務必試試跪趴的建議。
範濱欣然接受,並兩眼放光的伸出手,與對方握了握。
眼見兩隻鹹溼的手握在了一起,施可怡大翻白眼,嘴裡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就是殺手們待的地方。
貝魯一臉驕傲的推開門。
裡面頓時湧出一股子煙味。
嗆的施可怡連連咳嗽。
範濱、徐林倆煙槍倒是沒多大反應。
只是看清裡面的人後,神色各異。
房間裡擺著幾條長凳。
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女,或無聊的抽菸,或低頭玩手機。
他們頭髮油膩,身上衣服也不光鮮,髒兮兮的,得有許多天沒洗過。
精神狀態也不好,個個頂著雙黑眼圈,一臉苦大仇深。
範濱連連點頭,挑出大拇指稱讚貝魯,能找到這麼多殺手,果然有能力!
貝魯被誇的靦腆笑笑,謙虛表示都是叔叔教導有方云云。
徐林則張著嘴,望著裡面死氣沉沉的中年男女們,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好的又帥又酷的小馬哥呢?
哪怕沒有小馬,來個男人味十足的大叔龍四也成啊!
你這整的都什麼玩意兒?!
不會是把街頭賣青菜的叫來湊數吧?!
施可怡同樣失望,這裡插一嘴,她是殺手47這個遊戲的粉絲,對帶有數字的光腦殼情有獨鍾。
“是不是搞錯了?”徐林忍不住看向貝魯:“你確定他們都是殺手?”
“當然!”後者重重點頭,並且因為這個問題,覺得自已受到了輕視,急的臉紅脖子粗。
範濱伸手將徐林拉過來,壓低聲音解釋:“現實世界的殺手,並不是電影中的模樣。他們不需要飛天遁地,也不需要漂亮的相貌。對於這個行業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畏死,而眼前這幫人,都具備這個條件。”
還沒等徐林回過味,就見貝魯拍了拍巴掌,衝屋裡吆喝:“來生意了昂,都精神點!”
坐在長凳上的十幾名中年男女們,這才有三五個轉了轉身子看過來,只是表情依然苦大仇深。
“你給說說,想殺什麼人,多少錢吧。”貝魯拍拍範濱肩膀。
範濱抬了抬眼鏡:“目標一到兩人,身份不方便透露,總之是民不管官不究的角色。至於報酬……五十萬!”
聽到五十萬,一名頭髮花白,臉色蠟黃的中年婦女,立馬來了精神。
她從長凳上站起來,死死盯著範濱:“可以!但我需要先給錢!”
“等等!”
一名蹲在窗前抽菸,頭髮亂如鳥窩的男人,踩滅菸蒂,瞪著雙血紅的眼睛說道:“我可以幹完活再打錢!但你得再加十萬!”
頭髮花白的婦女頓時怒目而視:“這活兒是我先接的!你滾一邊去!”
男人冷笑:“賣命還分先來後到?你這麼講究,至於淪落到這步田地?”
婦女勃然大怒,跳起來就去撓對方的臉。
男人不甘示弱,伸手就去扯對方頭髮!
兩人撞在牆上,又滾到地上,手腳並用廝打起來。
場面那叫一個難看!
跟劉能打謝廣坤有的一比!
徐林看的眼角直抽抽,施可怡更是無語的抿著嘴。
貝魯打個哈欠,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只是環視左右:“還有感興趣的嗎?”
一名賊眉鼠眼,縮在牆角的乾瘦男人,舉起自已的右手。
貝魯衝他點點頭,後者便立即點頭哈腰走了過來。
“老闆,我只要三十萬就可以,不過,得保證我能留條命。”
不等範濱回覆,貝魯立馬揚手叫他滾蛋,並罵道:“想屁吃!你的命也值二十萬?滾!”
乾瘦男人被罵的臉色慘白,腦袋一低,又回牆角貓著了。
徐林微微皺眉,覺得貝魯多少有點不近人情了。
給殺手留條命又咋了?
螻蟻尚且偷生,這是人之常情啊!
他想不通。
“還有沒有?”貝魯揚聲問。
沒有人接話。
貝魯皺起眉頭:“好容易有生意上門,你們卻當縮頭烏龜?真那麼惜命,就別來找我啊!”
“不是沒有,只是五十萬,不夠。”距門最近的男人,有著一頭稀疏頭髮,他看向貝魯說道:“我欠了三百多萬,總要將這條命賣個好價錢!”
“那你就慢慢等吧!”貝魯沒好氣譏諷:“等有誰想暗殺總統的時候,你再出來!就怕沒等到那時候,債主就把你沉江裡了!一個個的,盡做白日夢!”
那邊。
打架的兩人分出了勝負。
婦女狠狠咬住男人的耳朵,疼的對方大聲求饒,這才罷手。
她站起身,不顧滿身塵土,睜著雙通紅的眼睛,來到範濱面前。
“事前給錢,五十萬,事後給,六十萬。老闆,您覺得怎樣?”
範濱想了想:“那就事前給。”
婦女點頭:“什麼時候動手?”
“你聽信吧,我會再聯絡你的。”
交易就這樣達成了。
直等到從教堂離開,徐林也沒回過味來。
印象中的殺手,與現實中的殺手,差距真不是一般大!
完全是兩個極端啊!
“他們都是些什麼人?是不是太廉價了?”回到車上後,徐林問了一嘴。
範濱沒有上車,他今晚還要留下來,搞定柳霏霏。
“他們要麼是還不上欠賬的賭徒,要麼是借了高利貸的可憐蟲,總之,都是被逼的走投無路,臨死前想給家裡掙一份資產的人。”
哦。
徐林明白了。
難怪一個個都苦大仇深的。
“那……你打算怎麼殺死第五機動隊的人?”
“簡單。”範濱衝他們擺了擺手,面無表情道:“自殺式炸彈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