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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回家

六疤的父親去世了,六疤哥哥姐姐多,他是最小的墊窩窩。六疤的孩子們得到爺爺去世的訊息也都趕了回來。

孩子們回來看見他大冷鍋冷灶的一個人,日子並不好過。女兒看著父親可憐,就和兩哥哥商量著說,“我能聯絡上咱媽,趁咱爺爺去世,讓咱媽回來辦事宴,回來後看能不能留住我媽!只要咱媽能穩穩當當的回來和咱大一起好好過日子,不管她過去怎麼樣,過去的事應當翻篇了,再不說了,咱們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可以原諒她!咱們都在城裡討生活,留下大大沒人管,媽回來了也好給大做做飯,洗洗涮涮的,畢竟我們幾個都是她親生的。人一旦上了年紀也就折騰不動了,回來和大做個伴也好。你們是當大的,又是男人,你們說說怎麼樣?”兩個哥哥都說行,就按妹妹說的辦,是個好辦法。

喜鳳的女兒打電話給喜鳳,要喜鳳無論如何回來打發爺爺,並說六疤也想讓她回來,只是不好意思親口說,還說過去的事一概不會提,回來打發完爺爺去留由喜鳳自已。

喜鳳回想起公公對自已一直也不錯,只要有點閒錢喜鳳總能哄著老漢全部拿給喜鳳花,老公公就像愛女兒一樣偏愛自已這個不太省事的小六子媳婦。喜鳳當初自已刮野鬼不在家孩大娃小全靠公公拉扯。

再說這也是回去和六疤還有兒女們團聚的好機會,回家去和孩子們好好聊聊溝通溝通,認個錯,讓兒女們諒解她,以後多走串的!兒女們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血濃於水啊!也好為自已以後老來老去留條後路。

喜鳳就決定借打發孩子們的爺爺的機會回魏莊村一趟,見見自已的親人。

喜鳳和程總說了六疤父親去世的事,程總也不清楚喜鳳之前的那些事,也不想去知道。程總說於情於理是不能不回的。程總從錢包裡抽出一沓錢數出五十張遞給喜鳳,程總說就當是禮金,春喜接過錢數出五張,把剩餘的還給了程總。喜鳳調皮地說:“沒這道理,再說拿得多了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六疤見喜鳳回來了,六疤只是問了句,“回來了!”喜鳳回應了一聲。

六疤幾年沒見春喜,打扮的比以前時髦多了,面板也保養的白白的細嫩的,比在村裡灰頭土臉的強多了。

六疤不顧重孝在身,到晚上啥也不說,像頭悶驢趕快把春喜壓在了身下,六疤一身的菸酒氣和汗臭味兒,燻得喜鳳有點乾噦,喜鳳還沒有一點準備,六疤就開始橫衝直撞,把喜鳳都弄疼了。

喜鳳雖然不想做,但想想自已當年懵懂少女時就大老遠跟著六疤坐火車、汽車、三輪車來到這個魏莊村,並和六疤生了三個孩子。雖然跟著二疙蛋跑了一段時日,已經夠讓魏莊村人戳脊梁骨了;又出去幹了些自已心裡清楚又見不得人的事,但和六疤還是名義上的夫妻,既然回來了,六疤想要,自已就給他,也好日後有個後路。況且六疤一直對自已挺好的,自已做下的好多沒理的事,也過意不去。

想到這裡,喜鳳把爬在自已身上的六疤抱緊了,喜鳳全身顫抖著,想要給六疤最好的,她想把給程總的溫柔施展給六疤,她想讓六疤也像程總那樣狠狠地享受她一回。

經過幾夜的溫存,六疤和喜鳳也不再那麼尷尬和彆扭了,像是多年的老夫妻各忙各的營生。

偶爾喜鳳抬頭望了望二圪蛋的院子,殘垣斷壁的,好多年沒人住了,六疤放了些柴草,二圪蛋也不知道去哪劃攪去了。看到二圪蛋殘破的院落喜鳳腦海中閃現出那會兒年輕跟上二圪蛋瞎胡混的情形,喜鳳顯露出一絲悔意。

喜鳳的公公是七日地裡發的喪,僱了兩班鼓匠對臺吹。雖說六疤和哥哥們都不富裕,但村裡就是那麼個風俗,一家看一家,再咋說,老人老漢跌倒了頭最後一程是不能含糊的。

本來是打演算法事少點兒省錢簡辦的,但弟兄們議定下了,六疤也不便說什麼。

六疤垂著頭,和喜鳳把弟兄們的意見說了一遍。沒想到喜鳳通情達理地給六疤解寬心,喜鳳說,老漢一輩子不容易,最後一程咱們得辦的像樣點,你要是沒錢,我這幾年出去打工攢了點錢,和你哥哥們攤下多少錢我給你出!六疤聽到這話挺寬慰,不管咋有這個態度就好,也不枉多少年來六疤心疼這個從外省領回來小一輪的老婆。六疤一直任由喜鳳胡鬧,捲上自已錢跟人跑,瞎折騰,從來不責怪喜鳳,反而老替她考慮。

人死財散,閒人吃飯。打發公公那幾天,本家當戶的妯娌們嬸孃們都來幫忙,現在的白事都是一條龍,實際上也沒什麼要緊做的,頂多是幫鍋幫灶剝個蔥蒜,吃罷了飯收羅一下殘湯剩飯,洗盤子刷碗。

除了飯前或者有親戚前來祭拜,拖腔拉調地陪著哭一陣子,多數時候是妯娌姑嫂們一搭裡閒諞。叔伯妯娌三嫂向來好說笑,嘴一時也閒不住。

一天後晌,妯娌們一起揀菜削山藥蛋,三嫂說:“人都說醜孝醜孝,你看那孝衣穿人家他六嬸身上就展生生的,服服帖帖的,高是高低是低的,前凸後翹的;你再看咱,忽裡籠統的,像個圓桶。”

另一個妯娌說:“你啥也和人家他六嬸子比啊?人家他六嬸不僅是咱赫家門兒裡的精幹漂亮女人,你不管捱得數還是隔得數了,全村乃至十里八鄉能挑出幾個來?”

喜鳳笑著說,“哪有哪有,叫你們說的我還膨脹的放不下了!飄的腳還不著地了呢?”

三嫂說:“也就你這精幹人才能伺候下人家那老幹部,叫咱去,拉蹄撒腳的,抓五撓六連個頭尾也尋不見,還能掙下人家那錢?”

說著說著,不知咋麼就說到了本村誰們家的女兒,進城幾年學壞了,一開始說是學理髮哩,後來就做了賴了,現在是跟了個男人給人家當了小老婆了,比人家女兒年齡都小。

她們家大人還得勁的,在村裡人面前吹噓說,女兒是到了大城市工作掙了大錢了。三嫂嘴一撇,說那叫個啥錢,噁心的。

正準備扔豆芽皮的喜鳳抬眼看見了三嫂的眼神,手一抖,一把豆芽皮都揚到了揀出來的豆芽盆裡。

打發完公公,喜鳳和六疤說自已還的走,只請了十天假,不能再耽擱了,有時間再回來。

六疤說,你走就早點去吧!在外就是這,卡時卡點的不自由,別讓人家說長道短,碰個仁義的人家不容易,你好好伺候著,看人家孩們能給兒子和女兒找個營生不?反正,攀上了人家,沒準兒將來娃們還能指望一下了。

六疤半信半疑喜鳳是伺候著一對退休老幹部。不過六疤也想通了,管她是幹啥了,有一天能回來也好,不回來拉倒!她掙錢能幫幫孩子們就行。喜鳳她也在這邊沒啥親戚朋友,現在年輕能撲騰了,上年紀了沒人稀罕她了,她還是個回來。她掙錢了還不得給孩子們或拿回來和他一起養老?至少六疤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