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孟凡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怪異的景象讓他不免心裡發慌。
只能緊緊依靠身邊的女人。
秦墨面色深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應該是在幻境中。"
"幻境?"
孟凡迷茫地望著他。
秦墨繞著張臺走了一圈兒,又向遠處看去。
白日下的荒野顯得沒有那麼陰森。
只是依舊荒涼。
到底是什麼東西把她和孟凡拉來這裡的。
其他人又去哪裡了。
秦墨低頭沉思,手臂卻突然被人碰了碰。
轉頭就看到孟凡這樣一臉古怪的樣子,正往自己身邊靠。
聲音有些哆嗦。
"秦姐,你你看那個人"
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站臺的盡頭坐著一個女人,女人低著頭,看不清她的樣子,但她的穿著格外熟悉,居然就是死去的溫黛。
孟凡都快哭出來了。
"她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裡"
秦墨也覺得稀奇。
難道她沒有死?
還是變成了鬼怪?
她突然喊,"溫黛"
低頭坐著的女人聞聲抬頭。
她面色紅潤,看上去和活人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目光呆滯。
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也只是呆呆的看了看很快就又低下了頭。
她怪異的表現讓兩人知道溫黛肯定已經不是人了。
說話間,一輛公交車從遠處駛來。
公交車是老式的綠皮車,最上方貼著號碼414。
公交車緩慢駛來,最終停在了公交站。
車門緩緩開啟,秦墨一眼就看到了駕駛室上坐著的司機。
她是一個年輕女人,上身穿著一件紅色毛衣,下身黑褲子,面板白皙 長相姣好。
頭頂上掛著一個工作牌,上面寫著她的名字——孫娟
車門一開啟,四周的人紛紛向前擠。
孟凡靠在秦墨身邊,嚥了咽口水。
"秦姐,我們上嗎?"
他是真心不想上這什麼鬼車。
沒等秦墨開口,她轉頭透過玻璃看到了公交車上的人。
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扛著蛇皮口袋的中年男人胸口破了一個大洞,從他的角度能清晰看到裡面流動的血管和鮮紅的心臟。
提著雞的婦女手裡掐著一個雞頭, 圓溜溜的眼睛瞪著外面,雞身上爬滿了腐爛的蛆蟲。
剛剛抱著小孩兒的年輕女人懷裡的小孩面色青白,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
溫黛全身上下被啃噬的只剩下了森森白骨,面無表情的坐在眾人之間。
透過車窗看車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面無表情,簡直就是通往地獄的公交。
而秦墨上車後再去看,車上又恢復了正常。
交談聲,吵鬧聲不絕如耳,一如往常。
孟凡顯然也看到了。
他臉色蒼白,"秦姐 我們真的要上去嗎?"
秦墨看著滿地亂跑的蛆蟲,咬了咬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早晚要被這破遊戲逼的沒有潔癖!
孟凡一想要和這群怪物待在一輛車上,就覺得腿發軟。
他拍了拍不中用的大腿,跟著秦墨上了車。
他們剛上車,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閨女,這是去三里屯的車嗎 "
回頭一看居然是熟人。
在公交站臺上車的一老一少兩隻鬼。
不過現在他們還是人的模樣,揹著熟悉的大大蛇皮口袋。
本來車門都要關閉了。
司機又好心開啟,回答他。
"是嘞"
他們上了車,艱難在人群中挪動,碰到秦墨還說了句。
"閨女讓一讓 "
看上去完全不記得她。
秦墨沉默讓開,挪到車門前,緊緊貼在角落裡。
孟凡看她這個樣子,湊過去問。
"秦姐,你也害怕呀 "
"不……"
秦墨咬著後槽牙。
"我怕他們身上的蛆蟲爬我身上"
孟凡:……
他就不該自取其辱。
“坐好,開車了”
司機聲音溫柔,聽上去如春風拂面。
無錯書吧“你在這裡開很久了嗎?”
孫娟轉頭去看,跟她搭話的是個年輕的姑娘,面板白皙,穿著洋氣,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她笑著回應,露出一雙甜甜的酒窩。
“是啊,跑了兩三年了。”
“你這麼年輕,怎麼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跑車?”
“沒辦法,沒司機願意跑的話,這輛車就要被取消,這些鄉親們就得跑十幾裡地回家”
她苦笑,話裡卻並沒有埋怨。
是真心實意在為自己的工作驕傲。
秦墨一開始還以為神秘的司機是幕後BOSS,這樣看上去又不太像。
如果真的是她,那麼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她回頭,車上人聲鼎沸,人人臉上帶著回家的喜意。
任她也無法想到這些人怎麼會那麼悲慘的死去。
是出車禍嗎?
秦墨回想他們的死相,有幾分像車禍,可這條路這麼寬闊又沒有其他車輛,怎麼會出車禍?
她正沉思,車子突然漸漸停下。
車上乘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問司機,有人還說。
“又沒到站,停啥子”
“前面有人”
原來前方路中央躺著一個男人,看上去像發病了,他身邊站著的人正奮力呼救。
見車停了,男人跑到車窗前。
“你能不能載俺們一程,俺哥發病了,就帶到三里屯就成”
司機猶豫一瞬,常年在這條路上跑,她也聽說過一些攔路搶劫的事情,本來不想開車門,但看男人面容憨厚,再加上車裡人不斷催促,她還是開啟了車門。
男人萬分感激扶著他哥進來。
“謝謝,謝謝”
等孫娟按下關門鍵下一秒,男人突然面色猙獰的從身上掏出刀子,與此同時他哥也站了起來,一臉橫肉的威脅。
“把錢都交出來,不然老子捅死你們!”
“臥槽,這是怎麼回事?”
秦墨突然想起年輕鬼說的——不要讓他們上車。
他們難道是指這兩個劫匪?
車上人瑟瑟發抖,沒人願意交出辛辛苦苦賺的錢,這惹惱了劫匪,他們抓起最近的抱孩子的婦女,惡狠狠威脅:“快交錢,不然我們就殺了他們娘倆”
女人緊緊抱著孩子,哀求:“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把錢都給你!”
說著掏出衣服裡所有錢。
其他人還想抵抗,不少人抱著搶完娘倆就會離開的僥倖想法,死死捂住錢包。
直到劫匪拿刀子一個個威脅過去,真正感到生命的威脅才戰戰兢兢把錢交出去。
不知為什麼劫匪沒有在秦墨他們面前停留,好像看不見他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