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方丈讓我轉達您，他能說的都已經跟您說完了，您在這裡等也沒用，還會損傷身體。”小沙彌已經勸了黎修瑁半個小時，但他還是不肯走。
黎修瑁哀求道：“小師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您就讓方丈見我一面吧。”
見他如此可憐，小沙彌也動了惻隱之心，無奈道：“我再問問吧，這次如果還不能成，您就真的該回去了。”
“謝謝。”
黎修瑁緊張地抓緊自己的手，等著他再度出現。
沒過多久，小沙彌就又出現了，臉上帶著憐憫的神色：“方丈還是原話，哎……不過他這次多加了一句，若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可以去殿前求問，上天會給您答案。”
黎修瑁還是想進去見他，被小沙彌攔住：“施主，方丈言盡於此，您也該換個方向了。不然您就是見著他了，他也不會再透露半分天機，這樣耗著反倒浪費您的時間。”
黎修瑁失魂落魄地朝他鞠了一躬，“好，辛苦您了。”
小沙彌回一禮。
黎修瑁走到供著十六處神位的大殿內，今日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平時香火旺盛的大殿這時空無一人。殿內沉悶的可怕，黎修瑁卻無心顧及這麼多，跪在正中間擲笅。
我能留下這個孩子嗎？
黎修瑁在心裡默唸完這個問題，顫抖著把手中的東西丟出去。
連丟了三次，都是可以的意思，黎修瑁才找回一點力氣。
雖然這個孩子的出現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困擾，但這畢竟是他跟唐禹的孩子，真讓他捨棄他肯定下不去手。
現在這件事，是否就是方丈所說的那一劫？
答案如他所想，黎修瑁心裡一片冰冷。
如果真的是這一劫，而他又想留下孩子的話。那他就只能離開唐禹，獨自一人先把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不然等後期他的資訊素味道變得濃郁，唐禹的身體會受到影響。
可唐禹絕對不會讓他離開那麼久，就算他坦白，唐禹也不會捨得讓他一個人難受。
黎修瑁想再問問神明，可他還沒丟出去，唐禹就過來了。
“小貓。”唐禹把他扶起來：“你怎麼沒讓我陪著你一起過來？”
他以為黎修瑁陪高璐做完檢查後就會回家，沒想到他獨自跑到這裡來了。
黎修瑁不見到他還好，一見到他就眼眶發紅，喉間酸澀，卻又不能把心裡話告訴他。
其實他很想說一句。
淦你娘你幹什麼那麼準！別人家結婚兩三年後不一定有，你給老子搞一發入魂幹什麼！
“怎麼了？是不是受委屈了？”唐禹擔心地看著他。
黎修瑁吸了吸鼻子，轉身往外走：“沒事，先回去吧。”
唐禹這次卻沒有那麼好糊弄，到家後決定跟他認真地談一次。
“小貓，你最近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沒遇到什麼啊。”黎修瑁無精打采地回應。
唐禹抿了抿唇，語氣略微有些嚴肅：“小貓，我尊重你，所以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會查，但是不代表我查不到。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影響你的身體，如果你還是不願意說的話，那我……”
他給黎修瑁足夠的私人空間不是為了讓他什麼都瞞著自己的。
黎修瑁有些無措：“哪裡影響我的身體了？”
難道他現在就知道了？
“你都因為這些事情吃不下飯鬧低血糖了，還不算影響嗎？”
黎修瑁鬆了口氣，原來是因為低血糖。
唐禹輕輕地握住他的手，語氣溫柔又強硬：“告訴我好嗎，我不想我們之間有秘密。”
他不強求黎修瑁什麼事都得告訴自己，但是在影響他心情的事上一定得說。
黎修瑁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道：“我現在好亂，你再給我幾天時間好嗎？”
是他不想說嗎，他是不敢說。
“可以，最多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後你還沒想好，那我會透過其他手段瞭解。”
如果一件事能困擾黎修瑁這麼久，那證明確實是比較嚴重的事情。唐禹不說自己無所不能，但他相信自己可以為黎修瑁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煩惱。
剩下的那一部分就算解決不了，他也會主動擋在小貓面前，不會讓他孤零零地去面對。
——
“蘊兒，蘊兒你要記住，你哥哥是禽獸不如的混賬……你要活下去，你要給爸爸報仇……蘊兒……”
“哥，哥你別開槍！不要！”
槍聲從耳邊炸開，把睡夢中的唐蘊嚇醒，“不要！”
睡在沙發上的蕭飛靖也睜開眼睛，立刻走到床邊安撫他：“又做噩夢了？沒事沒事，我在呢。”
唐蘊像是剛從水裡出來一樣，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溼，胸腔劇烈地上下起伏，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蕭飛靖幫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溫聲道：“換套衣服好不好？”
唐蘊疲憊地點點頭，撐著他的手下床。
蕭飛靖拿了套衣服給他，沒跟進去。
等唐蘊出來，臉上的疲態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蕭飛靖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似真似假地開玩笑：“都說讓我抱著你睡，你就不會做噩夢了。”
唐蘊接過水，不搭理他。
蕭飛靖跟在他後面調戲他：“嚇壞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揉揉小心臟？”
“滾。”唐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說。
蕭飛靖趁他張嘴的時候往他嘴裡塞了一塊糖，甜滋滋的味道讓唐蘊身體舒服一些。
唐蘊沒再搭理他，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手機上的日曆。
還有一個星期，就是他養父的忌日。
蕭飛靖也知道那是什麼日子，收起自己的油腔滑調，輕輕地順著他的背部：“有些事情遲早要放下。”
“唐禹不死我就放不下！”
蕭飛靖嘆息一聲：“你也就口頭上說說，你下得去手嗎……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別生氣。”
唐蘊賭氣要離開房間，蕭飛靖把人攔腰抱起：“脾氣這麼大，除了我都沒人要你。”
“滾出去！”
“我滾出去了，誰幫你對付你哥。”
唐蘊壓下怒火：“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了沒有？”
蕭飛靖摸了摸鼻子：“那可是你哥的訂婚典禮，你確定要在這上面搞事？”
唐禹很在意這次訂婚典禮，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唐蘊要是真的去搗亂，唐禹肯定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