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瑁很困，但察覺到有人要脫掉他的上衣，身體的條件反射讓他火速睜開眼睛，按住唐禹的手。
“你幹什麼！”
唐禹語氣輕柔，“小貓，我幫你洗個澡而已。你乖乖睡覺就好。”
黎修瑁抓著自己的上衣不放：“我不要……我好睏，不想下水。”
“可是……我怕不清理，你會不舒服。”唐禹說得比較委婉。
黎修瑁麻木道：“不用怕，我現在已經完全沒知覺了。只剩下大腦還在轉動。”
“那我檢查一下受傷沒有好不好？”唐禹憂心不已，他剛才根本就沒意識，不知道會不會傷到黎修瑁。
黎修瑁把臉埋進枕頭裡面，悶聲道：“你別動我上半身就可以。”
他也怕自己受傷。
唐禹替他上好藥後把他哄睡，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他們來的時候是早上，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曲靖鑠剛把桑秋送回劇組，又回來找唐禹。
“你們……”曲靖鑠的表情很微妙，都這樣了，肯定發生了。
唐禹臉上卻不見喜色：“唐蘊做的？”
“嗯，他沒走，剛陪爺爺練完書法。”曲靖鑠也是佩服唐蘊的膽子，做了這種事情還能淡然處之。這要換成其他人，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不過想起唐禹對唐蘊的縱容，他做這樣的事情也並不奇怪。
唐禹這次這不打算縱容他，厲聲道：“讓人把他帶過來。”
他安排了幾個人守著黎修瑁的房門，自己去另一個房間處理這件事。
唐蘊進屋時臉色還很淡然，沒有一絲歉意。
見到唐禹眼中的怒意後，他還不怕反笑，似乎很得意自己做了這件事。
唐禹上前給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讓在外站著的曲靖鑠都聽得分明。他思慮再三後沒有進去，讓他們兄弟倆自己處理這件事。
唐禹這一巴掌力道極大，唐蘊的腦子嗡響了很久，還聞到了血腥味。
唐蘊漂亮的眼眸猩紅地看著他，想要還手，但他根本沒有還手的可能性。
唐禹疾言厲色：“我這一巴掌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修瑁跟陸心遠！”
以前不管唐蘊耍什麼花招，唐禹都一笑置之，從沒跟他計較過，只有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從前你怎麼做我都不管，但這次你太過分了。這八年陸心遠把你當親弟弟一樣照顧，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覺得愧對於他嗎？”
唐蘊冷笑道：“他照顧了我八年我就該愧疚，有的人照顧了你二十年，你下手的時候還不是依舊心狠手辣？”
唐禹聽了他的質問，不怒反笑：“是，我就是這樣的人。可我有能力這麼做，你沒有。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滾出公司。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等到你求到陸心遠的原諒，你才有資格回來。”
唐蘊聞言，把身上華麗的禮服跟首飾都脫下來丟到他的腳邊：“這些我還給你！唐禹，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像當年一樣。不然只有我活著，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唐禹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以為我真捨不得嗎？”
曲靖鑠見情況不對，立刻走進來分開兩人：“唐蘊，你出去！”
唐蘊還站在原地瞪著唐禹：“你別攔著他，他有本事就殺了我。”
曲靖鑠劍眉緊皺，大喊著讓外面的傭人來把唐蘊給帶出去。
唐禹在唐蘊離開後情緒安定了不少，像沒事人一樣道：“爺爺睡了嗎，我該過去給他道個歉。”
“你別過去，他不知道你們留在房間裡……我跟他說你說你是臨時有急事離開。”曲靖鑠捏了捏眉心，今天好好的日子出了這種事，他肯定不能讓曲鄭煒知道，壞了他的心情。
唐禹舒了口氣：“嗯，那我現在帶修瑁離開。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曲靖鑠沉重道：“我們聊聊你跟唐蘊的事情？我不理解你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從一開始他就不理解，但唐禹一直堅持這樣的想法。
之前唐禹不解釋，現在也同樣不想解釋：“沒什麼好聊的，既然他現在這麼厲害，就讓他自己出去闖蕩。等他哪天真有能力殺了我，我也不後悔。”
“你們親兄弟之間就非要因為幾個外人鬧成這樣嗎，唐禹，唐禹！”
曲靖鑠沒能留住唐禹，他也沒強求，站在原地嘆氣。
“少爺，唐蘊被蕭飛靖帶走了，我們攔不住他。”傭人急匆匆地跑進來彙報這件事。
“唐蘊自願跟他走，還是被強行帶走？”
“看樣子是自願的。”
曲靖鑠心煩意亂，蕭飛靖不是善茬，又是個alpha。他帶走唐蘊能是為了什麼？
希望唐蘊別在泥潭中越陷越深才好。
——
“唐總，這是藥膏，每日塗抹兩次就好。還有……黎先生身體較弱，在完全恢復之前，有些事情還是要控制一下。”
黎修瑁半夜時發起低燒，唐禹立刻讓醫生過來給他檢查。醫生也不敢脫掉黎修瑁的衣服做檢查，大概知道病因後就給出建議。
“他身體哪裡弱了？貧血嗎？還是低血糖？或者是其他問題？”唐禹一直想帶黎修瑁做系統的檢查，可是黎修瑁不願意。
醫生委婉道：“其實身體強弱是相對而言，您太強的話就會顯得他很弱。”
他沒給黎修瑁做過檢查，不過從臉色來看，黎修瑁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關鍵是唐禹很強，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給一棵小草灌太多水也會發黃。
唐禹沉默了片刻：“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嗎？”
“目前沒有，有空的話可以讓黎先生做一下全身體檢。另外有一個好訊息……也許對現在的您來說不太重要，但我還是跟您說一聲。”
“你說。”
“您一個星期前的體檢報告出來了，躁鬱症有了很大的改善。”
“可我剛才依舊會因為特殊氣味而不舒服。”
“有改善不代表完全好，您是已經開始接受小部分的氣味了。想想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味道您覺得很舒心？”
唐禹看向床上沉睡中的黎修瑁：“他身上的味道。”
“他不是beta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