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各處穩態平衡被打破,秦安顫了下身體,所有潛在的能量一點點浮現,她輕喘了口氣,腳稍往後挪了一點,緊握雙刃劍的柄處。
紀南頭疼欲裂,和其他人一樣,抱著頭根本不能動彈。低下的余光中,他卻瞧見對面的少女顫微地向上支撐著,目光直直的落在面具男人的身上。
在那一刻,她似乎只看得見自已的對手。
紀南想喊出危險兩個字讓她停下來,卻發現自已張了張嘴,發不出半點聲響。
倒計時,三、二、一。
似乎沒有人看見到她是如何衝過去的,一眨眼的功夫,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
鋒利的劍刃在陽光下映爍著金色,溫熱的血液從喉間噴射而出,濺落在少女白皙冷漠的側臉上。
刺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面具男人張開嘴想說話,卻只能從喉嚨底痛苦地嗬了一聲,紅色的液體順著唇舌流出。
在眾人傾佩仰慕的目光下,背對著他們手持雙刃劍的少女在此刻卻幾乎聽不見任何一點聲音。她睜著眼,面前卻一片昏暗,金霧的光下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薄紗。
體內的劇痛反而成了最敏感的部分,漆黑的眼眸發散,直至對面的人倒下,喉間插著的雙刃劍跟著被帶過去後,秦安才極其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撲通——
她跟著倒下了。
“秦安!”
“誒誒,老大老大!”
紀南率先瞪大眼睛喊出後,身後的一群人就跟開啟了什麼開關一樣,慌里慌張地跟著跑了過去。
紀南著急地扶起秦安,對方面容蒼白,蜿蜒的點點紅色正從鼻腔、耳道、唇邊緩緩流出,令人驚懼。
“姐姐!”
許璐璐急匆匆地跳下科倫的背,擠到前面時眼眶已經紅了一圈。
她半蹲在秦安的身邊,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去女孩從鼻腔內流出蔓延到唇邊的血,以免呼吸不暢,“七竅流血,五臟六腑都會損傷”。
“我們必須快點到布莫爾,去找醫師醫治”,眼見著秦安昏迷不醒,許璐璐顫著嘴唇緩緩道。
紀南將人抱起,少年溫熱有力的手臂搭上纖細的腰身,幾乎不怎麼費力就將人抱起。
無錯書吧“現在距離軍校多遠?”,紀南沉沉地看了眼懷中的女孩,問道。
“將近十二公里,開車也需要二十分鐘”,許璐璐點出導航欄,快速分析道。
“你們去撬輛車,我們現在就回軍校”,紀南吩咐道。
他和秦安打影片的時候一來二去的也和這些人混了個眼熟,多少還是會聽他的一些意見。
“我來”,擅長撬鎖的一個樹類變異人自告奮勇,他的視線轉了一圈,最終落到了一輛角落裡停著的破車上。
附近的車被毀得差不多,這輛也只是勉強能用。
“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先回去,你們再去找輛車跟上”,紀南匆匆囑咐了幾句後就抱著秦安坐到後排。
科倫開車,許璐璐在車子前排,小女孩止不住地往回看。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語。紀南緊緊地抱著秦安,從鼻腔和眼睛裡流出的血液已經被擦乾淨,人依舊昏迷不醒,還在出冷汗。
他用袖口擦了擦她的額頭,然後小心翼翼地固定住她的身體,防止因為車子的顛簸掉下去。
“秦安,秦安”
紀南不停地輕聲喚她,少女蹙起眉間,難受地咕噥了一聲。
“你別睡,我們就快到家了”,紀南輕聲道,用手指將落到眼角處的髮絲撥開,低下頭又靠近了一點說話,試圖喚醒她的意識,“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偷偷溜出去看花嗎?院子後山的花,紅豔豔的,開了一片”。
“最近的豔山紅又開花了,院長奶奶說,你要是回去,她就把花采了拿去做糕點吃”
似乎是跟著回憶起什麼,女孩的眉心緩緩鬆開。
“好吧,一提到糕點,你就高興了”,紀南無奈道。
沒有人應答,他沉默了一瞬,低垂著眸子安靜地盯著秦安看,眼底很難說清是什麼情緒。
他輕撫女孩柔順的黑髮,慢慢道,“我不應該將這麼多壓力都丟給你的,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嗎?”
“十字架……我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只要你醒過來,我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空氣中一片寂靜,沒有回應。
終於,車子抵達了布莫爾軍校。
軍校裡空曠,嗬嗬的吼叫聲從教室裡傳出。他們繞過那個地方,直奔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