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陶坐著,面色陰沉,醞釀著怒意。
聽楓衝著陸餘妍所在的位置眨了眨眼:什麼情況?
陸餘妍也有些懵,搖頭。
關於晏陶慍怒冷臉的記憶實在太多了,這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宿主我知道!】三九激動回答,【應該是有個相貌英俊的修士和你多說了幾句話,那人對你啊不是,對陸餘妍有好感,被晏陶看到了,他在吃醋。】
“……”
聽楓用傳聲和陸餘妍複述了一遍。
僵持許久,晏陶猛然起身,一把抓住聽楓的手腕,狠狠地盯著她,眼神中是壓制的怒火和醋意。
“誰準你和他說話了?” 晏陶的眼神,彷彿要將聽楓看穿。
陸餘妍見聽楓被晏陶的突然發作嚇一跳,瞪著晏陶抓著聽楓的手,頓時心生怒意,手抄起符咒恨不得將晏陶的手炸斷,直到自己即將觸碰到兩人時化作虛影,才想起自己無法影響這個幻境。
旋即,改成對晏陶怒目而視。
“誰準你和他說話了?陸餘妍,你就那麼缺男人嗎?!” 晏陶繼續冷酷地說道。
聽楓似笑非笑地抽出自己的手,一巴掌扇在晏陶臉上,晏陶猝不及防地,頭就被扇到一邊,整個人都愣住了。
“咔嚓——”
接著,她猛地掰過晏陶的右手,發出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
晏陶痛苦地慘叫起來,臉色蒼白如紙。
“你成天噴糞都無人與你計較,老孃愛和誰說話還用你管?你算什麼東西?”聽楓捏著晏陶的下巴,眼神狠厲,往下一扯,又是一聲。
“咔嚓——”
看得陸餘妍是目瞪口呆。
晏陶的慘叫聲漸漸小了下去,發出的聲都不成字,臉色蒼白到了極點,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聽楓嫌棄地將晏陶摔在地上,晏陶的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卻叫不出聲來,鮮血從他的口鼻中流出,將地面都染紅了。
她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臉,勾起一個笑容,帶著明晃晃的惡意。
“你一天和那麼多男人說話,如此瞭解缺男人的表現,那麼到底是誰缺男人,看來毋庸置疑,不如我就成全你,將你賣到南風館。”聽楓輕聲說著,如惡魔低語。
只可惜聽楓還未付諸行動,場景再次扭曲變化——
陸餘妍眼前再有畫面,便是頂著自己臉的聽楓,在昏暗的地牢之中,雙手雙腳帶著鐐銬,被鐵鏈綁在一張床旁邊,形容狼狽。
關於場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在或許能稱得上前世的記憶中,晏陶因誤會將她鎖在地牢;在幻境之中,晏陶還因誤會將她鎖在地牢。
晏陶的瞳孔微微顫動,彷彿在竭力壓抑著,眼中病態扭曲的愛意,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所束縛。
他開口,盡是嘲諷:“如果不是你不檢點,何必要受這份罪。”
聽楓緩緩睜眼,瞥了一眼自己的手,鐐銬崩開,鐵鏈一節一節斷裂。
聽楓從容起身,明明一身狼狽不堪,卻神態自若,手腕一轉,一柄長劍出現在手中。
晏陶看著突然掙脫束縛的聽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旋即是對頂撞的惱怒,但也並不驚慌,仍覺得一切在自己掌握之中,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笑意,正要開口。
聽楓連眼皮也未抬,一劍揮出,猶如長虹貫日,直取晏陶的要害,晏陶驚覺,想要躲避,聽楓速度過快,躲閃不及。
長劍破空而出,瞬間穿透了晏陶的身體。
晏陶重重地倒在地上,身體不停抽搐。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和驚恐,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然被輕易擊敗。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應該在虐戀情深的故事中對自己情根深種嗎?
“虐戀情深?看來你和這幻境確實有所關聯。”聽楓一腳踩在晏陶臉上,垂眸,眸光自上而下輕飄地落在晏陶上,腳重重地碾了碾。
“我又不是蠢貨,將我捧上天都未必能得我一眼,還想將我拉入泥濘?我將你化作糞土。”
“我耐心有限,我不管那人教了你什麼,許了你什麼未來,再將腌臢心思放在陸餘妍身上,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百轉千回。”
聽楓將目光收回,對在一旁看完全程的陸餘妍說:“看到了嗎?實力足夠的時候,旁人連為難你的資格都沒有。”
陸餘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場景再次扭曲,構造,變化。
再次能看見正常畫面時,陸餘妍第一眼便是聽楓,恢復了自己模樣的聽楓,以看客的姿態,倚著樹。
所以,這次自己是陸餘妍嗎?
陸餘妍環顧四周,周遭的擺設感覺陌生,又似乎有點印象。
晏陶推門而入,與陸餘妍對視,不再繼續動作,而是站在原地沉默著。
良久,晏陶步伐沉重地走過來,在陸餘妍前面的位置坐下。
晏陶沉悶著聲道:“寧黛姑娘仙骨被毀,危在旦夕,只有混元度厄花能救她一命,反正於你也沒有大用處,不如交給我吧。”
此時的陸餘妍覺得有些好笑,開口駁他:“混元度厄花是我歷經磨難九死一生方才拿到,多少人犧牲性命也無法拿到,這是屬於我的機緣,憑什麼你輕飄飄一句,就需要給你?”
晏陶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黑得要滴出墨來。
陸餘妍譏笑著說道:“如果我答應了你,你是不是還得說,寧黛仙骨被毀,只有琉璃仙骨不會排斥她的身體,讓她能重新修煉,然後要我心甘情願地獻出仙骨?”
晏陶滿臉慍怒之色,吼道:“陸餘妍!”
她還真是……說對了……
聽楓悄摸地遞給陸餘妍一把匕首。
陸餘妍手腕一轉,手抬起落下,晏陶反應不及,匕首已經貫穿了他的喉嚨,鮮血噴湧而出。
【啊啊啊宿主,她都跟你學壞了!】
聽楓看著大片大片的鮮紅,頓時覺得有點頭疼。
太不優雅了。
陸餘妍轉了轉手中的匕首,晏陶身體一軟,失力倒在地上。
“我給的東西,卻是以你的名義,用我的痛苦和性命獻殷勤,真是算得一筆好賬。”
晏陶恨恨地盯著陸餘妍,恨不得將她盯出窟窿來。
陸餘妍繼續說:“我可以給,但憑什麼要成就你的痴情名聲?你只是不懂愛?卻希望我對你好,不拒絕你的要求,為你著想,你不是不懂愛,你是最愛自己。”
陸餘妍早該想到的。
聽楓單手掐訣,隨意地在虛空之中一劃,剎那之間,幻境中的一切化出裂縫,一道道裂縫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撕裂,從幻境的邊緣向中心蔓延。
最後,整個世界開始分崩離析,一片片破碎的畫面如同如同破碎的鏡子般四散飛濺,在虛空中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