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為什麼這麼能跑了，把我們……甩了近一公里！

我是把……吃奶地勁都用上了，還是追不上你，說說……怎麼做到的？”

黃立凱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地喘息著，臉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將地面都溼了一大片。

就算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也掩飾不住臉上的興奮，那樣子彷彿是他跑到了第一一樣。

“我就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拖你的後腿，也不能成為連隊的罪人，所以就拼命往前跑，往前跑，結果就是這樣了。”金小羽顯得一臉無辜，好像跑第一也是一種罪。

“好小子，不錯，你終於在我即將退伍的時候，看到你爭了一口氣！”黃立凱站起身拍了拍金小羽的肩膀，顯得一臉自豪。

金小羽一想到因為自己，這位熱愛著軍營的老兵就要離開，心裡升起一絲愧疚。

“班長，我會盡力的，不會給你丟臉！”

“我相信你！”黃立凱眼神十分堅定，“不過你也別大意，接下來就是400米障礙的考核，這與五公里截然不同，靠的是爆發力，要一口作氣幹到底！

所以你要保持低調，低調明白嗎？”

但他話一落，轉頭就看向幾米外，也在大口喘氣，滿頭大汗的謝連勇，中氣十足地說道：“老謝，沒想到吧，豬真的可以飛上天的，一但上了天，那就是人人羨慕的金豬。

你洗一個月的廁所，怕是跑不掉了，到時一定不要耍賴！”

黃立凱的聲音十分響亮。

這一年以來，他都沒有這樣大聲說過話，經常縮在一邊，猶如空氣一般透明。

他也不再拋頭露面，就算跟人說話，也是底氣不足，表現得謹小慎微。

一個因為能力不夠，沒有帶好兵，被擼了班長的人，不管什麼原因，都讓他抬不起頭。

金小羽聽到這話，臉露尷尬。

到底是表揚他，還是在罵他？

那意思還不是在說，他就是一頭豬。

而且不是讓他低調嗎？怎麼自己反倒高調起來了。

謝連勇黑著一張臉，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甩了甩手，故作輕蔑的一笑：“老黃，這才剛開始，一個五公里能說明什麼？等考核全部結束了，你再炫耀吧！”

他話雖然這樣說，但心裡開始有些著急，也抱了一絲僥倖，其他科目這小子應該不會這麼強，他太瞭解金小羽，正因為太瞭解，所以才有一絲僥倖。

“你說得對，等全部考核完了再炫耀！”黃立凱回了一句，轉過頭來對金小羽再次說道，“低調，一定要低調，明白嗎？”

金小羽真是哭笑不得，這到底是誰不低調了？

“幹嘛要低調，小羽跑了全連第一，就是要高調！”王華衝過終點後，剛喘息了幾口，聽到黃立凱說要低調，立馬反對道。

他走過來，激動得一把抱起金小羽，大喊大叫道：“小羽，你太棒了，我就說你一定行的。

同志們，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認為像一頭死豬的金小羽，他現在可是跑進了我們全連第一，我看你們以後誰還說他是廢物！”

考官並沒有公佈成績，在他看來，只要是全連第一就夠了。

金小羽一臉黑線，怎麼他的兩個班長都這麼說話，難道他這一輩子與豬這麼有緣？

“班長，低調，要低調，這才考了一個科目，還沒有結束呢，要是我其他科目不行，怎麼辦？”金小羽被王華勒得有些喘不過氣，掙扎著從他身上下來。

“幹嘛要低調？咱們就是要高點，誰不服氣，那也跑一個全連第一給我看看？”王華是一個樂觀派，掃視了一眼眾人，

“就算你其他科目不行，這已經說明你的能力，我也知足了，你是我帶的最好的養豬兵！”

他說完，湊近金小羽低語了一句：“你其他科目就別冒尖了，只要合格就好，要低調，明白嗎？”

金小羽被他這兩個班長整不會了，原新兵班長黃立凱讓他低調，自己反而高調得不行。

而現任班長，直接宣佈要他高調，但又暗地裡讓他低調，之前還真沒發現他們的可愛，只能點頭答應。

一連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到達了終點，紛紛望著金小羽，目光裡有羨慕，有震驚，有疑惑，再沒有之前的嘲諷與不屑。

不管在哪裡，人都要以實力才能贏得尊重，這是千百年來永恆的定律。

孫杰在隊伍的最後，就像趕鴨子一樣，把掉在最後的人往終點趕。

人還沒有過終點，就聽到他高亢的聲音：“考官，金小羽……金小羽跑了多長時間？”

“17分52秒！”主考參謀大聲地回了一句。

他的話就像一枚炸彈，扔進了人群裡，瞬間爆炸開來。

“他跑進了18分鐘，我滴個乖乖，這還是人嗎？全團怕是找不出一個人吧！”

“我就說這一路過來，連他的人影都看不到，原來是起飛了啊！”

“太不可思議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逆襲的？”

“這樣下去，謝班長可能真要輸了，那可是要刷一個月廁所的啊！”

眾人幾乎不約而同地看向謝連勇，他的臉就如同鍋底一般黑。

“哈哈！”孫杰大笑著跨過了終點線，來到金小羽面前，當胸砸了後者一拳，“你這一年時間，豬沒有養大，還搞丟了，但你這訓練成績搞上去了，值得，值得啊！

就你這成績，團長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得合不攏嘴，就算去師裡大比武，也是拿第一的料！”

部隊的重心還是訓練，至於後勤建設，還是以服務訓練，提高訓練成績，打贏勝仗為目的。

只要成績提高上去，一切都可以忽略。

孫杰伸出他那雙大手，在金小羽頭上揉了揉：“小羽同志，五公里跑得這麼好，但千萬不要驕傲，一定要低調，接下來的科目一樣要好好對待，明白嗎？”

他現在看金小羽，怎麼看怎麼順眼，越看這小夥子越精神，越帥氣。

金小羽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到底是他應該低調，還是連長和班長要低調，這一直高調的都是他們，而自己幾乎一句話沒有說。

他小聲提醒了一句：“連長，你也要低調一些，要是接下來的科目我搞砸了怎麼辦？”

“誰說我要低調了，我就是要高調！”孫杰瞪著眼，扯著嗓門大聲地說道，“你一個幹啥啥不成的養豬兵，五公里跑得這麼好，其他科目能差到哪裡去？

就算其他科目差了，那把其他連隊的養豬兵拉出來和你比比，你不還是第一。

老子就要高調一回！”

金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