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罪，那就讓法律審判你。”
看到邵紅已經將自已折磨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林夭夭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公安局走著。
越靠近公安局，邵紅的內心也越平靜，似乎一切本來應該這樣。
也許在被二癩子欺負後，就應該走進來的，那樣也不至於一步錯步步錯。
邵紅心中有些悵然。
“小林知青，你要小心林茹雪。她好像能知道未來要發生的事。”
雖然知道這種話說出來可能沒有人相信，可邵紅在走進公安局前，依舊認真地向林夭夭提醒道。
“我知道的。”林夭夭臉上並無波瀾，平靜地回答道。
看來林夭夭早就知道了林茹雪的真面目。
是呀，她那麼聰明，那麼睿智，她確實早就應該想到了。
“我會如實告知公安的。”邵紅進去自首前最後說了一句。這也是自已現在唯一能為林夭夭做的事了。
邵紅堅定地走了進去，再也沒有回頭。
林夭夭目送著邵紅的身影消失在公安局門口。
天涼了，京市的風也要吹起來了。
第二天，林夭夭去公共電話攤撥通了許玉書家裡的電話。
“不用找邵紅了。”
“她去公安局自首了。”
放下電話的聽筒，許玉書穿上厚外套就準備出門了。
手在接觸到冰冷的門把手時，停頓了一瞬，可很快，許玉書還是堅定地開啟了門。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公安局的胡局長曾經是許老爺子的下屬。
眼見著許老爺子將要官復原職，胡局長對許玉書的態度也十分的客氣。
在胡局長的陪同下，許玉書檢視了邵紅完整的筆錄，還有邵紅上交的證物。
一封信和一沓厚厚的現金。
看到信上熟悉的遣詞造句，以及信上和栓子娘之前上交的信一模一樣的字跡。
一次是巧合，第二次還能是巧合嗎？
許玉書閉了閉眼，強忍住了眼裡的酸澀。
“胡局長，我可以跟邵紅說句話嗎？”許玉書想做最後一次嘗試。
“這恐怕不太合規矩……”胡局長有些為難。
“您可以全程跟著我。”
胡局長想了想終是點了點頭。
隔著冰冷的鐵窗，蓬頭垢面、瘦骨嶙峋的女人抬起頭時，許玉書根本沒認出眼前的人就是邵紅。
“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許玉書看著邵紅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只簡單的問了這麼一句。
“是真的。”
邵紅的眼神不閃不避，語氣也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那目光真誠得沒有一絲雜質，恰似翻開一本毫無保留的日記。
許玉書怎麼找，都找不到自已想要的答案。
“她都已經承認殺了二癩子，確實沒有必要在綁架薛靜的事情上撒謊。”
“而且那麼一大筆錢，也不是邵紅能擁有的。”
一個聲音在腦中理性的分析著。
“你都跟茹雪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你居然不相信她！”
另一個聲音同時在許玉書的腦中叫囂。
如同被一把劍劈成了兩半，在感情和原則的拉扯中，許玉書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承受著撕裂的痛苦。
“小許，你沒事吧？”
看到許玉書臉上瞬間失去血色，指關節也因為用力握拳而泛白，胡局長關心地詢問道。
事情牽扯到了許玉書的物件，他有如此的反應也在所難免。
就在胡局長糾結著如何拒絕許玉書的無理要求時，許玉書卻突然說了一句。
“胡局長，你秉公辦理吧!”
留下了這句話後，許玉書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公安局，彷彿是一秒也不想多待。
不愧是許老爺子的後輩，胡局長在心中暗暗讚歎道。
胡局長帶隊找過來時，林茹雪著實是出乎意料。
“林茹雪同志，請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胡局長公事公辦地執行流程。
“王媽，趕緊給我媽打電話。”林茹雪只來得及跟保姆王媽交代這一句，就被胡局長帶走了。
等到公安局，林茹雪聽到劉局長念出信的內容。
得知是邵紅自首後，林茹雪肺都要氣炸了。
這個蠢貨！沒死就拿著錢過好日子去，居然沒腦子的跑來自首。
“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這封信是你寫的。你最好老實交代。”
劉局長的聲音低沉有力，冷峻的面容沒有絲毫波瀾，讓整個審訊空間都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我不知道，這封信真的不是我寫的。”
林茹雪抬起頭，眼睛裡泛著淚花，一副楚楚可憐被冤枉的模樣。
劉局長手指輕敲桌面，知道自已這是碰上了硬茬。
“硝酸銀法，你知道吧？我們在信上提取到了指紋。”
劉局長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敲在林茹雪的心坎上。
提取指紋？
這個年代已經有了這樣的技術嗎？還是這就是劉局長在詐自已？
林茹雪心中有些驚疑不定。
另一邊，收到訊息的苗程慧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苗程慧從牌桌上起身後，立刻給自已的丈夫林和正打去了電話，讓他趕緊查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在車裡坐著想了想，苗程慧忙吩咐吳司機掉頭開去許家。
本來想許玉書幫忙打探一下訊息。
哪知，在軍區大院門口，苗程慧就吃了一個閉門羹。
“許首長不在家，你改天再來吧！”
通報後，門口把守的軍人只給出了這麼一個回覆。
“你有說我們是林家的嗎？”吳司機忙將頭探出車窗外問道。
就是說了，許家才讓回覆不在家的，進去通報的軍人心中腹誹著，表面上卻依舊公事公辦地回覆著:“說過了，不過許首長確實不在家。”
“不應該啊……”吳司機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身後的苗程慧打斷了。
“小吳，我們走吧!”
無錯書吧坐在後排的苗程慧，將那個軍人臉上表情的變化盡收眼底。
藉口，都是敷衍的藉口！
以許家人脈，一定早就得到了訊息。如今避而不見，就已經說明了許家人的態度。
苗程慧心中明白，此時卻也只能滿腔怒火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