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長老徐天宇,見過宗主!”
徐天宇聲音響起,迴盪在大殿之中。
俯身抬手便是一拜。
動作乾淨利落,竟是沒有任何遲疑。
似乎是給足了這位新任宗主面子。
卻偏偏不收斂自身氣息,以及自然而然釋放而出的獨屬於元嬰境修士的威壓。
“徐長老不必多禮。”
“不知徐長老此來所為何事?”
柳酆淵語氣淡淡,背靠寶座椅背上,端是恣意隨性,絲毫不見緊張侷促。
他目光清冷,像是俯視臣子一般,俯視著不遠處的徐天宇。
絲毫不受到那股氣息威壓的影響。
要知道,這座天元大殿,乃是整個宗門的權力核心之地。
巍巍之峰,煌煌之殿,昊昊之威!
但凡歸於天元宗者,來到這座大殿,都會不自覺下意識的感受到其深厚的底蘊,與其莊重威嚴,森然之勢。
誰敢在這裡造次?
誰又敢不收斂自身氣息威壓,就進入這座天元大殿?
這徐天宇倒是特立獨行,想要挑戰權威?
其態度儼然纖毫畢現。
恐怕是試探,也是不服。
“嗯?”
於此,剛直立身形的徐天宇,頓時就被這隨意且自信的談吐所吸引,竟是愣在了當場。
無錯書吧尤其語氣那般輕鬆,讓他有些錯愕。
還有些不解。
像這柳酆淵毫無資質,廢物一個,怎敢如此對待一位長老,半分尊敬都沒有?
起碼也應該站起身來,迎接一下,以示尊重。
可這小子剛剛什麼都沒做。
到現在還穩穩坐在天元寶座之上。
難道這小子不明白,僅僅只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可不一定就真的擁有了這個位置?
而且這小子真的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徐天宇不由抬頭,堂而皇之,看向上首寶座。
但也就是這一看,讓他頃刻心神劇震!
心下驚呼!
“這怎麼可能!?”
“威壓?”
“他一個廢物,怎麼可能會有?”
他此時臉色微變。
氣息都有些不穩了。
再看寶座上的人,看什麼都與從前的不一樣了。
沉穩氣度,慵懶且自信,一股上位者的氣息浩浩蕩蕩傾軋而來,簡直就像是前任宗主本人!
然而,這怎麼可能呢?
或許是為了求證真相,亦或者是為了證明某種猜測,他當即就要探查座上人的修為境界。
卻在此刻,聽到座上之人說話了。
“徐長老?”
柳酆淵故意釋放出一股渡劫境才有的威壓。
“你莫不是沒聽到本宗主問話?”
薄涼語氣,盡顯冷漠!
他身軀微微前傾,銳利目光俯視而下。
一代宗主氣韻,展露無餘!
便是這一瞬之間,徐天宇終於無法維持鎮定,破功了!
心下驚恐吶喊!
“天吶!渡劫境!”
“而且是高階渡劫境!”
“絕對已經有渡劫境圓滿修為了!”
他只感覺遍體生寒。
若非不是他曾經有幸感受過一位渡劫境圓滿修士的威壓,只怕他現在也無法判斷出對方究竟是何境界。
這簡直太可怕了!
想那前任宗主的那些子嗣中,就屬這第四子最是弱小,廢物一個。
沒有底蘊,沒有天賦,還無人支援,根本就不是繼承宗主之位的最佳人選。
這一點,不單單是核心長老,內門長老,就是他這個外門長老,也都這麼認為。
卻偏偏,一切根本就只是他們這些人單方面這麼認為的罷了!
如此的自以為是!
枉他適才還想著告誡一番,警告一下這位新任宗主,希望能透過敲打敲打,讓其醒悟,別想著做宗主的美夢。
哪知小丑竟是自己!
抬手擦了擦冷汗,他這才恭敬起來。
心下也是嘀咕。
“這位主兒,藏的可真深吶!”
“把所有人都給騙了!”
隨之,他又像是恍然大悟,頓覺今日此舉,完全就是多餘的。
“恐怕,前任宗主早就知道這一點了吧!”
“否則,也不會這麼快,這麼果斷,便將宗主之位傳給如今這位!”
念及此,他連忙躬身行禮。
“宗主,屬下並非沒有聽到您的問話,而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其實……好吧!其實屬下此來,就是為了提醒宗主,如今您父親匆忙閉關,傳位於您,勢必會讓宗門內外產生動盪。”
“作為外門長老之首,屬下會聯合所有外門長老,穩定外門,絕不讓外門產生任何分歧。”
他當即表明立場,道明自己職責與分內之事。
態度赫然與之前完全不同!
這次是真的尊敬,敬畏,俯首稱臣。
而對此,柳酆淵很是嗤之以鼻。
“哦?動盪麼?”
他不屑一顧。
若非不是看在這徐天宇是外門長老之首,又有一位大乘境修士為師尊,他是根本看不上的。
再者,外門需要一人統領。
以這徐天宇現在的態度,已經表明一切,那他還猶豫什麼?
不透過對方掌控外門更待何時?
“沒錯。動盪!”
徐天宇面色嚴肅。
“如今,您成為宗主之事,尚未真正傳揚開來。”
“卻也已經在宗內肆意傳播。”
“介於您之前不顯其華,大多存在誤解偏見,勢必造成人心波動。”
“其次,新舊更迭,那些隱藏在南淵之敵,一直未曾放棄滅我天元之心,勢必此次會有所行動。”
“宗主,這些我們都不得不防啊!”
一句“我們”更是拉近了他與座上之人的關係。
既更加明確的表達了立場,又表明了忠心,還親近了不少!
他只覺得自己這會兒可太聰明瞭!
否則,後果絕對堪虞。
“宗主,接下來您若有任何吩咐,都可直接下令我外門!”
“屬下身為外門長老之首,自當協助宗主,管理好宗門!”
“如此甚好。”
柳酆淵從容頷首,抬手便示意對方可以退下了。
他可心繫自己那兩位大乘境劍修屬下呢!
可沒那功夫和這位徐長老多耗費時間。
見此,徐天宇恭敬施禮拜下。
這才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天元大殿。
離得遠了,他才臉色一沉,回身遠眺那座恢弘大殿,久久無法回神。
“還真沒想到,藏之最深,行之最穩那一個,竟然是這位第四子,柳酆淵!”
“最古怪便是那渡劫境修為!”
“這可是要渡天劫的!”
“他又是在哪裡渡的天劫?”
“為何毫無任何預兆?”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