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璃月有句老話，叫故土難離。”

“但請各位想象一下，就算被璃月的福利機構收養，各位中的絕大部分，都只能過上一眼就看得到頭的平淡一生！”

璃月某邊境小鎮的空地上，至冬風格打扮的商人正對下方那數十號十歲上下，衣著破舊的孩子們說著煽動性極強的話語：

“如今，有這麼一個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擺在各位的面前！”

“透過合法的手續被我們至冬商隊所領養，在這裡，你能透過自己的努力，獲得金錢、地位，甚至是足以手刃仇人的……”

“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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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地瞥了一眼在空地邊上那些滿臉憤怒卻不能輕舉妄動的千巖軍，至冬商人滿臉熾熱地向那些眼神中顯然有所動搖的孩子們張開雙臂：

“各位，請好好想想吧，到底什麼樣的未來，才是你想要的未來！”

十歲左右的小孩哪裡經得住這種話術，肉眼可見的，大部分孩子的臉上都出現了掙扎。

來自至冬的商人臉上滿是熱誠，內心卻在冷笑。

眼前的場景他不知已經經歷過多少次了，哪怕這次在律法嚴格的璃月，他們照樣能鑽到空子，透過某些“大人的手段”來獲得這樣的煽動機會。

而且別看他現在說得好聽，等出了璃月，這些孩子的未來可就由不得他們自己說了算了。

騙小孩什麼的，真是沒有挑戰性的工作呀！

打量著那些有著正常反應的孩子，至冬商人百無聊賴的目光忽然一亮——

就看到穿著破爛的孩子們中，一名同樣穿著破舊衣裳，但眼神、氣場以及顏值都鶴立雞群，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孩童，正用明顯不符合年齡，沉寂如水的眼神盯著他所在的方向。

至冬商人頓時來了興致——

這小子剛才是用什麼方法藏在的人群之中，差點連火眼金睛的自己都忽略掉了。

他能看出，跟其他那些很輕易就被煽動的孩子不同，有著這樣眼神的孩子，是對自己的未來有著清晰規劃，心智遠超同齡人的天才！

他會站在這裡，就說明他早就在心中做出了選擇！

才那麼點大就懂得取捨和選擇，這要是招到麾下加以訓練，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那位大人手中的利刃！

原本他還有些心疼那些打點璃月關係所用掉的經費，如今看來，這是撿到寶了啊！

一想到將來這小子發跡之後自己也能沾點光，至冬商人臉上的熱情更甚。

正想對那些臉上滿是掙扎的孩子們再加把火呢，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忽然響起：

“包~分配老婆嗎？”

全場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正是那名顏值超群，被至冬商人心中看好的孩子。

只不過除了顏值，如今他的眼神和表情跟剛才判若兩人，簡直是從睿智變成了弱智，甚至連說話都有些說不利索，給人的感覺是慢了常人好多拍的樣子。

如此大的反差，讓至冬商人愣了好久。

“沒？那……有~五險一金嗎？”

“包住房分配嗎？”

“老闆是男的還是女的，長得漂亮嗎？”

然而那智障小鬼卻完全沒有停下，一股腦地問了一堆的問題，至冬商人都被問懵了——

說好的清晰規劃未來呢？

就這？

自己難道看走眼了？！

看那商人的腦子沒個一時半會轉不過彎來，顏值極高的傻孩子歪了歪腦袋，隨後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邊上差點笑場的千巖軍們跑去，嘴裡還嚷嚷著：

“叔叔，那個人想招我們當童工，還不給待遇只畫餅那種！我懷疑他們是搞傳銷的！”

為首的千巖軍小隊長立馬作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拎著武器帶著自己的手下朝著那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的至冬商人氣勢洶洶地撲去：

“什麼，還有這種事？！這位至冬商人，這可跟當初說的不一樣，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誤會，誤會啊！”

在被千巖軍綁起來之前，商人絕望地看著那已經跑遠的，壞了自己好事的弱智小鬼所在的方向。

巧得很，那小鬼也回過頭來，還對他露出了一個不屑的鬼臉。

商人頓時如遭雷擊——

他居然被一個小鬼給算計了！

特工的直覺讓商人心中的警鈴大作：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此子將來若是為璃月所用，恐成大患！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被從璃月放回去，把這情報帶回至冬的時候……

這反應慢常人不知道多少拍的傻小子早就抱上了璃月第一大粗腿，已經改名換姓，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

——

十年前，巖王帝君感應天兆，於翹英莊西北尋得一孩童。

初遇時，此子遭逢變劫，神魂異常。

帝君仁厚，嘆其身世遭遇甚是可憐，將其帶往絕雲間以求仙緣。

帝君先見留雲，留雲曰：

“此子初遭劫難，神魂異常，恐不適合學習機關要術，觀其體質，亦不適合本仙擅長之仙術流派……”

帝君曰：

“說重點。”

留雲：

“感覺不如申鶴。”

再見理水，理水曰：

“此子神魂異常，難測悟性，吾所修符籙之道非大悟性者不能入，若強求之，恐遭反噬之痛……”

帝君曰：

“簡單點。”

理水：

“感覺不如申鶴。”

復見削月，削月曰：

“此子感應遲鈍，恐……”

帝君曰：

“感覺不如申鶴是吧？”

削月：

“帝君英明。”

訪仙無果，帝君將孩童帶往璃月港，以化身之姿態將其託付於一莫姓舊友。

舊友疑惑曰：

“先生，您為何不自己將這孩子帶大呢，我看您挺閒的啊？”

帝君面不改色曰：

“吾與此子緣分未到，此乃天兆，不可問，不可言。”

“只能說，此子十年之後必成大器。”

言畢，帝君將一上品玉石交於舊友權當撫養費用，隨即離去。

莫姓舊友與此子無言對視良久，最終嘆氣道：

“十年嗎……罷了罷了，咱倆也算有緣，今後就跟我學門礦材手藝混個生活吧。”

“記不起自己的名字？嗯……”

“你雖然身世坎坷吃了不少苦頭，但一味悲痛無益於現狀，人總是得向前看的，那就叫你——”

“莫北（莫悲）吧！”

時光荏苒，十年之後。

莫北，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