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慕常歡醒來,寧言澈已經去上了早朝,下人來稟告道:“王妃娘娘今日按規矩您應該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請王妃娘娘好好快些收拾收拾”
慕常歡揉了揉眼睛“知道了”
慕常歡正準備下床便注意到了一旁的白布,她到現在也還不明白這塊白布是幹嘛的
這時一位嬤嬤帶著宮女進來
“老奴見過王妃娘娘,老奴特來收落紅布”
“落紅布?”慕常歡疑惑
這時嬤嬤走上前看到落紅布上潔白無瑕不禁皺了皺眉,隨後便拿起落紅布走了
待嬤嬤走後,兩名下人也悄悄議論道:“這落紅布上沒有落紅,看來殿下昨日沒有跟這昭和公主同房哎”
“對,我昨日看見殿下進婚房沒多久便出來了”
慕常歡不解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奴婢沒……沒說什麼”
“王妃您快起身梳洗別誤了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辰”
“嗯”
慕常歡梳洗完便帶著盈兒進了宮
鳳儀宮
皇后看了看沒有一絲痕跡的落紅布也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
“澈兒定是還心存芥蒂,澈兒若是不願,本宮也強求不得”
“可是娘娘這女子新婚夜沒有落紅名分不正”
“唉,這件事不要透露給外人知道”
“是”
這時慕常歡來到了鳳儀宮
“皇后娘娘,順陽王妃來了”
“嗯,讓她進來吧”
慕常歡走了進來,心中有些慌亂
皇后端坐著,慕常歡行至最前方,皇后慈祥的看著慕常歡,這時下人端來了一盞茶道:“王妃該給皇后娘娘敬茶了”
慕常歡端起茶跪了下來道:“皇后……娘娘,請用茶”慕常歡的手有些微顫,低著頭不敢看皇后
皇后笑道:“歡兒,你現在該喚本宮母后了”
慕常歡驚嚇連忙改口道:“母……後,請用茶”
“嗯”皇后接過茶,喝了一口,隨後便摘下了自已隨身佩戴的玉鐲給慕常歡
慕常歡連忙道謝道:“謝母后”
“嗯,好孩子快起來吧”隨後皇后扶起慕常歡,拍了拍慕常歡的手道:“昨日澈兒沒讓歡兒受委屈吧”
“沒……”慕常歡疑惑覺得皇后這話還有並不是表面的意思,她回想到昨夜寧言澈與自已說了幾句話便走了看著心情不是很好,“難道皇后娘娘是擔心殿下有沒有對我發脾氣?”
皇后笑了笑道“那便好”
另一邊早朝
蘇晏清上前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寧皇見蘇晏清回來了也喜笑顏開道:“晏清回來了,快免禮”
“謝陛下”
“悅兒如何?楚皇將悅兒嫁與了自已哪位皇子?”
“回陛下,公主所嫁的是楚皇的第四子弘城王”
“弘城王,嗯,朕到對這弘城王有所耳聞,聽聞這弘城王自成年來便常年領兵出征為楚慕打了不少勝仗,近幾年在楚慕國的呼聲也日漸水漲船高,倒也算是楚皇幾個成年皇子中比較出色的”
蘇晏清沒有作聲,而是低下了頭
“不過這弘城王是庶子,楚皇的嫡子也還並未娶正妃,為何楚皇為將悅兒許配給自已的嫡子?”
“回陛下,是公主自已的選的嫁與這弘城王,公主不願與旁人共侍一夫,文昌王姬妾無數,所以公主便選了弘城王”
寧皇點了點頭“既然是悅兒自已選的,朕也不多說什麼,眼下也只好先委屈悅兒了”
寧皇看著蘇晏清嘆了口氣道:“晏清哪,此次朕知道是朕對不起你,你放心朕一定會再為你尋一個與你相配的世家千金”
蘇晏清眼神堅定的回道:“陛下,臣心中自始至終唯有一人,再難裝入旁人”
寧皇臉色沉了沉有些為難
這時蘇晏清又開口道:“陛下,臣有一請求還望陛下成全”
寧皇聞言看向蘇晏清道:“嗯,你但說無妨”
蘇晏清跪下行禮道:“陛下,臣如今只心懷家國無意兒女情長,楚慕國狼子野心此次和談楚慕國可能並非誠心,為防楚慕國突然異動臣願攜熾燁軍重返邊關,守衛我大寧的安定”蘇晏清眼神堅定語氣誠懇
“晏清哪,你與蘇大將軍駐守了邊關那麼多年,從未好好過過這尋常日子,如今蘇將軍與蘇夫人也快到了知天命之年理應也該歇歇啦”
蘇晏清看向蘇晏禮覺得此話的確也有些道理
蘇晏禮上前回道:“回陛下,臣與清兒以及夫人在邊關也待習慣了,臣現在身體也還康健,犬子心中既心懷大志臣也自然願意重回邊關”
寧皇一時陷入了僵局,寧皇自知有愧於蘇晏清,大寧國也鮮少又蘇家這樣世代駐守邊關的忠烈之家,蘇晏清提此要求寧皇理應答應才是,但是自古君王多疑,蘇家現在無論是在朝堂中還是在尋常百姓人家都很深得民心,這不得不讓寧皇不顧慮
寧皇開口道:“晏清你此行辛苦,現在你也是剛回來,先回家好好休息幾日,此事容朕考慮考慮”
“是,謝陛下”
蘇晏禮看著眼前的蘇晏清此一去蘇晏清好似變了,他又變回了之前的蘇晏清,眼神堅定心無雜念,一心只懷著家國天下,他只有在面對寧言悅時才會流露出自已內心的真情實感,蘇晏禮也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
下早朝後
寧言澈連忙追上蘇晏清
“蘇晏清”
蘇晏清聞聲頓了腳步
蘇晏清行禮道:“順陽王殿下”
寧言澈慌忙問道:“你當真要回邊關?為何?”
蘇晏清淡然一笑:“邊關待慣了,如今在這都城反倒覺得有些不習慣,還是覺得南城更加的親切”
寧言澈一時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你是因為悅兒嗎?”
“嗯,算是吧,這寧都如今也沒有我牽掛的人了”
寧言澈內心也非常的慚愧,也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
蘇晏清在宮內遊逛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永樂宮,蘇晏清頓住了腳步往裡看去偌大的宮殿此時寂然無聲,蘇晏清走進宮內靜靜的仰望著那棵槐樹,他想起了那日槐花盛開,那個女孩高興的站在槐樹上摘著槐花,她本該就那樣無憂無慮,可如今卻只能去和親,不過也好在她嫁給了自已喜歡的人
蘇晏清不禁感慨可能他與寧言悅就是有緣無分吧
另一邊寧言澈也在做著心裡建設他也深知慕常歡也是迫不得已來和親的,他也在嘗試慢慢接受慕常歡,但每當看到慕常歡絲毫沒有公主的端莊得體時,寧言澈心中便真的很是為寧言悅感到不平
當知道慕常歡連女子基本的琴棋書畫都不會時,寧皇皇后不免感到非常驚詫,寧言澈也有些氣憤,為此冷落了慕常歡好幾日
最後皇后安排了慕常歡去學堂上課,請劉旻教授其女子八雅,平日裡也尋了嬤嬤教授慕常歡禮儀規矩
而蘇晏清這邊,寧皇最終也是應允了蘇晏清的請求,不過借蘇晏禮與蘇夫人年事已高唯有將蘇晏禮與蘇夫人留在了都城,只允了蘇晏清一人回邊關,蘇晏清也自然明白寧皇心中的顧慮便也沒說什麼
傍晚蘇晏清在寧都的街市上閒逛著,大街上行人匆匆,家家戶戶燈火通明,蘇晏清看著眼前的景象如今它所求的也不過只有這景象了,蘇晏清環顧著四周,回憶著與寧言悅的點點滴滴,他來到瓊珍樓,點了幾壺酒和一些寧言悅喜歡吃的菜,他獨自吃著看起來有些黯然神傷
林念一知曉蘇晏清回來後也十分高興,但是她又不便去府中拜訪,便也來到了街市上閒逛,不知不覺她也走到了瓊珍樓,回想之前寧言悅最喜歡吃這家酒樓的菜餚便也踏了進去,林念一來到樓上的包廂經過其中一間時便看到了蘇晏清獨自喝著酒吃著菜看著十分神傷
“他果然也會來這,他現在看著如此憂傷想必是因為悅兒吧……他對悅兒還真是痴情”
林念一站在原地看了蘇晏清許久,心中也十分低落
這時蘇晏清也抬起了頭看到了林念一,林念一一驚愣在了原地
林念一笑著開口道:“蘇……侯爺,好巧啊”
蘇晏清也回了句“林小姐”
緊接著便沒有了對話,林念一也只好挪動腳步去了自已的包廂,林念一也點了些之前與寧言悅一起來時寧言悅喜歡吃的菜,但是林念一卻覺得沒什麼胃口“也不知道悅兒現在怎麼樣了?她過得好不好”
她又想到剛才的蘇晏清“他如此喜歡悅兒,他心中也只有悅兒,那自已對蘇晏清的那份喜歡便也永遠無法宣之於口”
第二日,蘇晏清便在城門口集結了所有城中的熾燁軍,少年將軍意氣風發,他身穿盔甲,身騎紅棕戰馬眼神堅定目視前方,城中百姓也紛紛來到城門口來送別蘇晏清,待一個時辰過後軍隊已經集結完畢,蘇晏清手握韁繩,拔出長劍,一聲令下“啟程!”
隨之便策馬帶著身後的軍隊朝著邊關馳騁而去
百姓們也紛紛大喊著“恭送小侯爺!”
而此時林念一也身處在人群中,看見蘇晏清走後她也不禁紅了眼眶,他走了,他又回邊關了,林念一那份年少萌動生出的愛意最終還是沒能宣之於口,她只能將這份愛意永遠埋藏在心裡
過了一會,百姓們也紛紛散了開來,林念一覺得自已也該回去了,林念一正準備走便遇到了劉旻,劉旻方才一直站在林念一身後
劉旻見到林念一紅著的眼不禁問道:“林小姐為何在這?難道也是來送慶陽侯的?”
林念一回到“你既然能在這,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劉旻挑眉道:“林小姐,劉某之前是為小姐的先生,怎麼現在小姐離開了學堂見到我連先生都不喚一聲了?”
林念一不以為意道:“本小姐先前在學堂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我已經不是你的學生了,為何還要喚你為先生?”
“這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林小姐竟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
林念一語塞,不想再與劉旻鬥嘴了
“劉先生,您慢慢逛,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林念一正準備走卻被劉旻攔了下來
林念一不耐煩道:“先生還有什麼事?
劉旻輕笑問道:“方才……劉某見小姐眼眶紅潤一直注視著慶陽侯,小姐可是……在為慶陽侯傷神?”
林念一氣憤道:“關你什麼事?”
劉旻咧嘴一笑“看小姐方才的神情,林小姐貌似對慶陽侯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林念一連忙回過頭解釋道:“你別胡說!我只是……替悅兒覺得難過,還有就是我敬佩蘇侯爺這樣……心懷大志,待人親切一心只為國為民之人”
劉旻笑了笑道:“好,看來是劉某誤會小姐了,劉某在這給林小姐賠個不是”劉旻緩緩行了個禮算是賠不是
林念一覺得有些奇怪,這劉先生一向心高氣傲的怎麼這麼輕易給自已低頭了?
林念一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應了聲便走了
劉旻站在原地看著林念一遠去,嘴角不禁揚了揚
蘇晏清回到南城後常常站在城牆上遙望著遠處的楚慕國,在他心中他這也算是離寧言悅近了些,寧言悅若遇到危險自已也好前去營救
他在空暇時便會拿出寧言悅之前贈與他的那把扇子,不過尋常的一把摺扇他卻一直把這扇子視若異寶奇珍,每日他都將這把扇子帶在身上,因為這對於他來說這是寧言悅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他每日刻苦嚴苛的訓練著自已與熾燁軍,他想讓自已變的更強讓自已的軍隊變的更強,他要守衛好大寧的江山,他要讓外國不敢再來侵犯大寧,他要讓百姓真正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他要讓所有百姓都能夠安居樂業,不用在經歷生離死別
他心中從始至終只有寧言悅一人,他的心只有在面對寧言悅時才會有那種不同的感覺,可是他最終是沒能如願,所以他願將自已的一生都貢獻在邊關,貢獻給大寧
他“海晏河清”的大志終有一天可以實現屆時百姓就再也不用經歷生離死別,公主……也不必再被迫和親,這家國的安定從不應該用女子的一生來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