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等著瞧!”那婦女眼看體格體格比不上,無賴無賴也比不上,連說了三個你字,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將津威飲料丟在一旁的座位上灰溜溜走開了。
老劉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周圍人眼看沒有熱鬧可以看了,也都訕訕回了自己的座位坐著,個幹個的。
美美垂著眼,抱著自己的兔子玩偶拿起被婦女丟在座位上的津威遞到老劉面前。
“謝謝你。”不知是在謝哪一件事。
“給你就是你的了,我還有很多,不要客氣。”將津威推了回去,頓了頓“那個女人是誰啊,怎麼上來就找你麻煩,幸好你旁邊有我。”幸好自己回的太匆忙沒有打理自己,也幸好自己長得高,不然美美一個小女生,我又不太會說話。過完年找老吳他們練習練習,不然對上潑婦自己太吃虧了。
“她,她是我媽媽。”美美接回了津威,但還是低著頭。
“媽媽?她那是媽媽的樣子嗎?一大堆行李讓你拿,還讓你單獨一個坐,啥媽啊!”想到剛剛那大袋行李,小女生怯怯的,肯定是在家被欺負了,可惡!
“沒關係的,還有三年我就成年了,就可以離開他們了。”
老劉又看了看美美,想不到小小的身子已經是十五歲了。老劉感覺心裡一顫一顫的,自己的妹妹從小被拐走,一直找不到,家裡從來沒有放棄尋找自己妹妹的想法。可這些年來一直杳無音信。
老劉抬手摸了摸美美的發頂,心臟開始隱隱抽痛,今年自己的妹妹應該成年了吧。要是當年自己看好妹妹就好了,這樣子妹妹就不會被拐走了。
老劉抬頭將溼潤的眼眶使勁眨了眨,妄圖想把自己眼淚憋回去,結果卻是眼淚被眨出眼眶,也好在自己臉黑,眼淚流進了濃密的頭髮裡。
“你是在哭嗎?”
老劉被美美的話一驚,沒想到還是被看見了。
“我沒有。”抽了抽鼻子,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給自己洗了洗鼻子。
“你為什麼哭,是在心疼我嗎?”
“是,在心疼你,也在心疼我妹妹。”老劉沒有否認。
“你很愛你的妹妹嗎?”
“。。。。。。”這回換老劉不回話了。
“其實我也有個很愛我的哥哥。”
“。。。。。。。”兩人不再對話。
在詭異的沉默中,推著餐車的乘務員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滷煮,滷煮,新鮮的滷煮,十五一份,一份十五,有人需要的嗎。”紅色制服乘務員,推著餐車走來,聲音略顯怪異。
老劉也有些餓了,也想體驗一下火車上的餐盒味道怎麼樣,隨即抬起手,正想呼喚乘務員,手臂就被美美抓了下來,老劉奇怪的看了眼美美,美美只是對他搖了搖頭明顯不想讓老劉買這滷煮。但乘務員還是注意到了,推著餐車走了過來。
“先生是想來一份滷煮嗎?”老劉看著紅色制服乘務員有些僵硬的臉,又看著餐車上的餐盒,莫名的感覺這滷煮給人一種噁心的錯覺。
“他不要!”老劉剛想開口就被美美打斷,厲聲拒絕了乘務員。
“這位先生是想來一份滷煮嗎?”乘務員沒有搭理美美的話,只是繼續問著老劉。
“呵呵呵,我不要哈,剛剛只是伸了個懶腰而已,讓乘務員小姐姐誤會了,哈哈哈。”老劉看似尷尬的撓著腦袋,笑呵呵的回答並拒絕乘務員。
“好吧,我們每一個小時會推著餐車經過,要是先生餓了,就一定要跟我們說哦。”紅色制服乘務員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老劉身旁低著頭的美美,繼續推著餐車走了。
“滷煮,滷煮,新鮮的滷煮,十五一份,一份十五,有人需要嗎。。。。。。。”
乘務員推著餐車越來越遠,美美突然抓住了老劉的衣角,老劉詫異了一瞬。
“你餓了嗎?”
“是啊,餓了呀,光顧買零食,忘記買泡麵了,現在都餓了。”雖然不知道剛剛美美為什麼不讓自己買那個乘務員餐車裡的滷煮,但自己心裡還是有些稍稍相信美美的,也不知道為什麼。
“再等一會,等一會又有乘務員推著餐車來了,我們還買好不好?”美美撲閃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老劉。看的老劉感覺像被一支箭射中了心臟又酥又麻。
“好吧,我就聽美美的。”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將頭扭到一邊。
兩人又再一次的沉默。直到又有乘務員推著餐車來到了他們這節車廂。
“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泡麵,胳膊腿兒收一收啊”這次是藍色制服的乘務員,藍色制服乘務員的臉龐明顯自然很多,老劉微微放鬆。
“來一桶泡麵。”老劉招了招手,將藍色制服乘務員招呼過來。
“先生是想來一桶泡麵嗎?”藍色制服乘務員,微微彎腰微笑的問著老劉。
“昂,是的一桶泡麵。”轉頭問美美“美美,你想吃什麼?”這些吃的種類有點少啊。
“一罐八寶粥吧。”說著從衣服夾層裡拿錢,老劉包住了美美的手。
“我請你呀。”轉頭又對乘務員說“有水果嗎?小姐姐。”
“有的,有車厘子,提子,橘子,李子,梨子,蘋果,先生要來點什麼呢?”
“來一份提子吧,一共多少啊。”說著開始掏了掏裡衣的口袋。
“一共二十,先生。”
“嗯。。也不貴。”
“用餐愉快。”說著藍色制服乘務員推著餐車走了。
兩人吃飽喝足後開始打起了盹,老劉趴在桌子上,美美靠在老劉背上。
“前方到站嗶-,有下車的乘客請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有序排隊下車。”兩人不知睡了多久,廣播開始響起到站的提示音。
老劉抬起頭,感到背上靠著的小人兒,沒敢做太大動作,揉了揉被壓麻的雙臂,揉了揉被壓皺的臉。儘管老劉小心翼翼的,但美美還是醒來了。
“哥哥,你該下車了,你不應該坐這趟車的。”老劉被美美這句話給搞懵了。
“啥?”
“哥哥,你上錯車了,現在你該下車了,這趟車你本不該上來的。”美美再次重複著。
但老劉並沒有動作。
“哥哥,你聽我的,快點下車!”美美突然激動起來,拉著老劉就走。
“哎哎哎,等等等等,我下車也得要拿自己的行李吧。你呢,你跟我走嗎?”老劉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好像內心有一個聲音要他帶著美美一起走。
美美盯著老劉半晌,突然流出了眼淚,“你走嘛,你走我就跟著你走。”
老劉迅速背上自己的行囊,拉著美美往車門口走去。
老劉率先下了火車,準備等等美美,但美美並沒有下車,正想上去拉人,門卻被關上了。老劉焦急的敲著火車門,妄圖想讓火車門開啟。
“哎哎哎,幹什麼呢,門都關了想扒火車呢?咋這麼沒素質!”老劉被列車員推到在低,好在有行李墊著,不至於摔得太疼。
無錯書吧‘哥哥,真的很高興能再次遇到你。’隔著玻璃,老劉還是讀出了美美嘴角囁嚅的話。
看著火車開走,老劉突然崩潰大哭,像個無助的小孩,像是當年的自己。
“先生?先生?你怎麼了?”
思緒回籠,老劉觀察著四周發現這裡是候車室。
“先生,你這是怎麼了?”一位阿姨搖醒老劉關切的問道。
老劉覺得臉上涼涼的,抬手一摸,全都是淚。
“啊,哦,我沒事,就是剛剛做噩夢了。”
“沒事就好。”
老劉也覺得是噩夢,可他將手放入衣兜,摸到了一個東西,拿出來一看,是美美頭上彆著的粉色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