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章 快樂的第五天

米花町二丁目正在下雨,皆川和樹與工藤新一下了計程車。拖在地上的衣服褲子太礙事,小胳膊小腿速度快了容易摔倒,和樹幹脆抱著他朝22番地阿笠博士家跑去。

本來在離開樂園之前還煞有其事地商量了一番,覺得這種事最好不要在外面說,想了不少方案打算先騙博士開門,這場雨倒是幫了個大忙,新一苦中作樂地想著,至少以博士的人品,他們一大一小兩個人進門不必愁了。

更加好運的,是兩人遠遠便看見一個矮胖的身影站在門前準備進去。新一作為多年的鄰居,一眼認出那正是博士。他拍了拍和樹的手臂,和樹會意,快步上前打起了招呼:“你好這位老先生我和弟弟是剛搬來附近的出門忘帶鑰匙了請問能借家裡電話打給家裡人嗎?”

喂,這個語速怎麼回事?你也太緊張了吧?新一半月眼腹誹。

我沒對這麼慈祥的老人撒過謊嘛,和樹歪著腦袋,也挺委屈。

“老爺爺,求求你了,我們很乖,爸爸媽媽接到電話一定會盡快過來接我們的!”大偵探無師自通,眨巴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乞求著。

阿笠博士撓了撓臉頰,見兩個孩子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身上溼漉漉的,沒多想,爽快地同意了。

三人順利進門,博士剛把門關上,嘴裡還唸叨著馬上就帶他們去打電話,新一便迫不及待地開口了:“博士,是我,我是新一!”

“新一?”老人驚訝地轉身,看到是那個被抱著的小男孩在說話,湊近打量一番確實很像小時候的新一,一臉恍然大悟,“你是新一家親戚的孩子吧?奇怪了,我沒聽優作和有希子說有親戚要搬過來啊?”

“不是啦,我就是新一,我可以說出你的事情!”如預想那般,想讓博士接受自己變小的事並不容易,新一早有準備,打算說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來證明身份,“你叫阿笠博士,今年五十二歲(五十二?和樹努力忍住了看向博士頭頂的衝動),是個發明家,為了解決塞車問題正在研究個人用的移動火箭,不過直到昨天為止都沒成功。”

“這些是新一才知道的事!”博士驚呼。

如何,這下信了吧?新一與和樹歡呼慶祝,卻見博士雙手抱臂一臉狐疑,小聲嘀咕著:“那小子不會是把我的秘密全說出去了吧?”

“不是這樣的!我就是新一啊!我被人灌下毒藥,醒來就變小了!”

“毒藥?”

“毒藥!”

發現一老一小都奇怪地看了過來,和樹尷尬地笑笑,隨即反應過來,不對啊,我尷尬什麼,新一之前也沒說啊,於是低頭擔憂地看向同伴。

你沒事吧?他用眼神問道。

安心啦,現在身體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新一眨眨眼睛。

“你們不會是在做惡作劇吧?”博士看著眼前的眉眼官司,皺起眉頭,感覺自己被耍了,“等雨停了我就把你們趕出去!”

說完他就氣呼呼地轉頭要走,不等和樹開口,新一靈機一動,有了個好主意。

他大喊:“博士!你剛才是從哥倫布餐廳急忙回來的吧?”

“你、你怎麼知道?”老人回頭,驚訝地詢問。

他可以肯定,這兩個小鬼是從哥倫布餐廳的反方向跑過來的,不應該知道這事。

“是衣服哦。”男孩得意地笑起來,“你前面有淋溼的痕跡,後面卻沒有,這是在雨中跑步的證據。而且褲腿上還粘著泥土,這附近有爛泥巴的路,就只有施工中的哥倫布前面而已。當然,最明顯的是你的鬍子上還沾著哥倫布特製肉醬汁呢!”

博士看看褲腿,又摸摸鬍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這只是初步的判斷哦?”孩子俏皮地眨眨眼睛,抬起手晃晃食指,那副模樣看著新一長大的老人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新一……”

套用新一最常說的那句話,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博士終於艱難地接受了事實。

“好耶!”和樹歡呼起來,毫不見外地催促博士趕緊給新一做個全面的檢查。

簡單說明一下情況,一行人匆匆跑到了有醫療裝置的地下室,一番操作後,還抽空回了一趟工藤宅的三人換上乾爽的衣服,吹乾頭髮,包紮好新一後腦的傷口,坐在沙發上人手一份報告,認真看上面的資料。

“沒有異常。”博士不愧是在家裡放了那些器械為自己做日常健康檢查的人,率先得出了結論。

他推了推眼鏡,胖胖的臉上滿是疑惑:“我和你小時候的體檢報告做了對比,沒有太大的區別,除了……”

“除了什、阿、阿嚏!”新一打了個噴嚏。

老人淡定地接上方才沒說完的話:“……除了有點感冒。”

“那個,博士家應該沒有兒童感冒藥吧?”和樹舉手,提出一個盲點。

另外兩人恍然,對哦,變小後得吃兒童的藥吧?

“這確實沒有。”

“我家應該也沒有……”

有也過期了。

“請問附近有藥店嗎?我可以幫忙買。”皆川站起來自告奮勇。

“這多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其實我也不太看得懂那些報告……”和樹傻乎乎地笑著,撓了撓頭,“小孩子的身體總要脆弱一些,新一現在也不方便進醫院,最好儘快吃藥把感冒控制住,總之我能在其他方面幫到忙就太好了!”

博士沒有再推辭,站起來找了一把雨傘和零錢,告訴他藥店該怎麼走後,與新一一起目送和樹走出了大門。

“真是個好孩子啊……”工藤新一坐回沙發感嘆,且不說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只是搭配上他過於童稚的聲音,說出這種話已經足夠好笑了。

不過博士沒笑,他附和道:“是啊,買藥還是其次,他是想讓我們不必顧忌他,充分交流資訊吧?”

“其實我冷靜下來,覺得自己的情況與和樹還是有不少差別。”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用右手的食指與拇指托住下頜,小短腿一晃一晃地認真分析,“恐嚇,威脅,隨身攜帶手槍和毒藥,那兩個黑衣人來頭不小,沒理由騙我,毒性是置人於死地的肯定沒得說,但是我活了下來而且變小,真的只是因為‘能力覺醒’了嗎?現在這個結果是能力單獨造成的,還是與毒藥一起作用造成的,其實沒辦法確定。”

“是啊,可惜那個毒藥的成分未知,想做實驗研究也無從下手,不知道你這種狀態會維持多久……”

“唉,真希望能快點變回去……”

房子裡的人愁眉不展,街道上的和樹打著傘,蹦蹦跳跳地倒是開心極了。因為衣服被雨點打溼,陪新一回家找衣物換的時候他也被塞了一套乾的,雖然大了一點不太合身,但他還是第一次和好朋友交換衣服穿誒!十分值得慶祝,要不是哥哥可能在忙,他都想打個電話給他說這件事了。

只不過這幾天怎麼回事啊?怎麼老是把自己打溼?算了,別管這些,先去買藥吧!

他哼著歌,本來還想要慢點走,免得新一和博士話沒說完就回去了,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一蹦一跳好像走得比平常還要快。

算啦,到時候在門口多等一會兒再進去好了。

想完和樹不再剋制自己,連淅淅瀝瀝落下來的雨水與水腥味都那麼親切。

咦,親切?

少年停下腳步,盯著眼前的雨幕思考。

皆川和樹在某些時候還是相當敏銳的,加上今天反覆向新一和博士說起那天第一次聽到預警的經歷,他終於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為什麼會覺得雨水和這股味道很親切呢?甚至和那個聲音給自己的感覺一樣。尊敬的,親暱的,依戀的,像是某位很熟識的可靠長輩。聲音就算了,應該沒有人的長輩和這些東西有關吧?

他本來要習慣性忽視掉這些疑點,不過抬腳才走幾步又想起哥哥已經解除了探索記憶的禁令,於是又停了下來,歪著腦袋夾住傘柄,從褲包裡掏出一支筆和一個本子,彆彆扭扭地咬開筆蓋,就著昏暗的路燈,把想到的東西寫了上去,然後快活地邁步朝藥店走去。

現在想也想不出什麼,當然沒有給新鮮出爐的同伴買藥來得重要啦!

然後等他回去,就得知了新一做下的決定。

“誒?住到青梅竹馬的家裡去?”

和樹忍不住提高了音調,正一臉嫌棄喝藥的新一被哽住,“咳咳”地劇烈咳嗽起來,坐在邊上的博士趕緊拍拍他的背。

工藤還沒緩過來,就面紅耳赤地開始抗議:“什麼嘛!你這個語氣就像、就像……”

“是今天那位和你一起在特洛比樂園玩的女孩嗎?”

新一一驚:“你怎麼知道?”

“我今天也在那裡玩,有看到啦!”本來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對戀愛氣息太敏感了,這下倒好,不打自招,皆川和樹僅有的一點愧疚感瞬間消失,半邊臉藏在陰影下犀利吐槽,“新一啊,你知道的吧?用可愛的形象去吃暗戀女孩的豆腐是一件很卑鄙的事哦?”

某隻站窗臺上偷聽的烏鴉打了個噴嚏,心虛了片刻後反應過來:我心虛什麼?和樹不是女孩,我也永遠不會出現在和樹面前,更不會吃他的豆腐!!

驕傲挺胸——說真的,這聽起來好慘啊喂。

“才、才不是為了吃豆腐呢!”

倒是沒有反駁暗戀,圍觀炸毛偵探的兩人一鳥腹誹。

“咳,是這樣的和樹。”阿笠博士看夠了熱鬧,一本正經地站出來為新一說話,“新一的青梅竹馬叫毛利蘭,她家開著一家偵探事務所,把新一寄養在那裡說不定能找到那些黑衣人的情報。”

“為什麼要去找那些人?不是說他們很危險嗎?”

新一喝了口溫水順順氣,開口解釋道:“因為在那些黑衣人眼裡,‘工藤新一’已經是個死人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突然恢復,所以先以小孩子的身份悄悄打探一番對方的來歷最為保險。小孩子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覺得一個孩子其實是那個‘死去’的高中生偵探呢?而且小蘭家夠近,如果出了意外博士可以隨時打掩護。”

這其實只是一方面的原因,他們還想從黑衣人手中拿到毒藥,試著解析一下成分,研究是否能讓人變小。不過出於默契,事情沒有定論之前,誰也不想讓這個少年難過,畢竟大家都看得出來他知道新一是自己同伴後有多開心,那他之前有多寂寞也是可想而知的。

和樹懵懵懂懂地點頭,關心道:“所以毛利小姐一家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不,我不打算告訴她和她的家人。”新一藍色的眼睛溫柔又冷靜,“他們心思單純,如果不注意透露了訊息出去被黑衣人發現的話會很危險。”

“和樹,也請你不要對任何人說這件事。”博士鄭重請求。

“當然了,可是……”和樹欲言又止,他總覺得瞞著毛利小姐他們不好,卻一時說不出來為什麼,只好轉移話題,“那你們編好了新身份的來歷了嗎?”

說起這個新一可來勁了,他挺直了腰桿,一臉得意地顯擺起來:“我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叫‘江戶川柯南’!”

啊這,個人特色也太明顯了吧?和樹無語,他都是對偵探小說不太感興趣的型別了,“江戶川亂步”與“柯南道爾”的大名也是聽說過的,不過算了,或許真的有偵探迷給自己孩子起這個名字吧?

“……”

“……”

“……”

三人大眼瞪小眼,和樹後知後覺瞪大了眼睛:“這就完了?”

“不然呢?”新一不明所以——不,現在該改口叫柯南了,省得以後哪次碰面漏了陷。

皆川心累,掰著手指頭跟他講:“監護人是誰、寄養費要給多少、還有這麼小的孩子一定要送去學校讀書的吧?我暫時能想到的就這些了,前兩個好說,但是你能不被懷疑地正常上小學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