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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的一百七十七天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黑羽家眼下只是有了頹勢,還沒真的“瘦死”。律師天團對得起他們的高額薪資,第一時間與好不容易騰出手的保鏢趕了過來,為黑羽家主鞍前馬後,一巴掌用法律條文拍回警方的協察要求,爭取到一點點時間去b棟大樓找間會議室商議對策。眼瞧著一群人鬧哄哄離去,皆川和樹放下手機,滿臉遺憾。

“唉……”

咦?和樹迷惑地想,我嘆氣的聲音有那麼大嗎?

“這遛得也太快了吧?”

和樹瞥了一眼,原來是一個鬍子拉碴的落魄大叔,聲音好熟悉,嗯?這眉眼……

“五木大叔!”

五木陽介犯困犯得腦袋都開始一點一點的了,正準備強撐著走出去點根菸醒醒神呢,現在倒好,被那嗓子嚇得一哆嗦,瞬間神清氣爽、呃,換個詞,精神煥發?他捂著砰砰亂跳的胸口扭頭一看,這才發現身邊竟然好好站著一個和樹。

嘿!他過來不就是為了找這兄弟倆的嗎!

自由記者的活也不輕鬆,五木為一個大單子熬了三天,好不容易趕完稿子交上去稽核,才躺下沒多久便有相熟的同行打電話,跟他說了雙塔摩天大樓的變故。皆川兄弟今晚要來參加宴會他是知道的,之前還特意擠出時間出了不少主意,教他們機靈點兒,別真和黑羽家對上,誰承想黑羽家是沒出手——嘶,剛才聽了這麼多,嚴格來說好像也是他們出的手,算了,管他呢,總之都怪黑羽乾——這樓卻是生起了大火!

高樓火災可真能要命啊!

他連頭髮都沒敢花時間去刮一下,胡亂披上外套就打車過來了。下車後,五木拿著手機瞪著通訊錄上的名字硬是不敢打電話問情況,生怕耽誤他們跟救援隊聯絡,只敢發條簡訊在樓下警戒線外乾著急。後續的事情突然就變得奇怪,先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大雨,後是大火消失,一個老外高高興興跳出來宣佈這是幻術秀。

什麼,幻術秀?我有陪女朋友看過魔術表演的啊,你可別唬我!

懵,那肯定是懵的,在場的傢伙有哪個能搞懂黑羽家老頭的腦回路呢?不過經過金毛男胡亂解釋一通,五木多少放下了心,抄著手混在記者堆裡摸魚,來都來了,起碼要親眼看著那倆小子安全下樓嘛!結果人還沒等到,a棟大廈又生了亂子。大夥吵吵嚷嚷地說什麼黑羽家的人昏迷不醒,那他當然會覺得是幻術傷了腦子。後來黑羽家的陰私看看便過去了,他心不在焉拍了幾張照片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職業,認真琢磨皆川兄弟到底什麼時候能看見自己的簡訊。

現在好了,小朋友自己送上門來了。五木趕緊伸手,仔仔細細把傻小子扒拉打量了一個遍,問出克彥完完整整,等忙完就馬上下來,又見和樹還有精神嘰嘰喳喳關心自己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緊繃的弦終於放鬆,五木翻了個白眼沉重道:“小鬼,等你開始上班,通宵趕工幾次就會知道為什麼啦!”

和樹尚且懵懂點頭,被毛利家小孩指引過來的皆川家大哥已經挽起袖子輕錘了五木兩下:“弟,捂好耳朵別聽!這是恐怖故事!”

心徹底放下,五木也來了勁,笑嘻嘻地開始嘲笑克彥:“我記得你小子最近該開始實習了吧?”

“還沒呢,我們教授不是之前被害了嘛,這事兒也就耽誤了。”

皆川克彥是沒受傷,但今晚忙得他實在心力交瘁,一下沒聽出這貨到底想說什麼。他只是尋思這裡人太多,不是閒聊的地方,所以一邊回答,一邊拉著兩人朝外面走。

玩笑沒被當事人理解還能是玩笑嗎?

記者先生索性不裝了,哈哈大笑道:“沒關係沒關係,這些年米花到處都缺人,遲早會派你們這些年輕學生頂上的。哎喲,醫學生可真忙吶,可憐那小姑娘同樣是學醫的,你倆加在一起,什麼時候我才能聽到你脫單的訊息哦!”

克彥懂了,拳頭也硬了。和樹恍然,憂心忡忡地認真發愁:“對誒,哥哥每次安排好告白計劃,每次都差最後一步開口求婚、啊不是,表白了,好美姐姐都會接到通知回醫院加班。那哥哥實習之後,你們兩個的休息時間不是更難撞在一起了嗎?”

還是我和隼醬好呀,上完課就可以一直膩在一起,什麼話都可以慢慢地跟對方講。哥哥說的沒錯,加班果然是恐怖故事!

恰好三人走出人群,恐怖故事受害者飛起一腳輕輕踢了下好友的屁股,雙手插兜幽幽嘆息:“唉,我知道,這不是在努力了嗎?但用過的告白計劃總不能下次接著用吧?我都快寫完一個軟盤了……”

記者先生嘻嘻哈哈地建議:“你別安排那麼多鋪墊嘛!要我說,好美那姑娘也喜歡你,直接約出來,好好說清自己的心意不就行了嗎?”

“那怎麼行?我就不信了,追求一下儀式感就這麼難的嗎!”

“切,強迫症。”

“哼,不懂浪漫的傢伙。”

兩人津津有味地拌嘴,和樹樂呵呵在旁邊聽。他遠遠看見小蘭被一群同學圍著噓寒問暖,給哥哥打了聲招呼,連忙跑去與等在樓下的朋友一一道平安。管它是幻術還是別的什麼,今天這一個過於熱鬧的夜晚大夥又狼狽又勞累,紛紛表示自己再也不想來邪門的雙塔摩天大樓了。

年輕人們聚在一塊兒正說著話呢,原本逐漸恢復平靜的廣場又一次沸騰起來,詢問聲,驚叫聲,“咔嚓咔嚓”的快門聲比之前還要響亮。眾人好奇回望,哇,能不響亮嗎?黑羽家族內部的事件官方還沒下定論,大家冷靜下來,回憶起過去那麼多奇詭的案件,也不太敢確定自己看見的就是真相;但目暮警官與毛利偵探帶隊護送下來的,是東道主常盤美緒小姐的屍體這點絕對沒錯啊!

柯南鏡片反光,兇手似乎正準備告別離開,他當即扒開同班同學們的長腿衝了過去。同學們知道毛利同學家的小孩聰明,也沒去攔他。

“柯南!”

小蘭被人群團團圍在中間,只能踮著腳急切大喊。她唯恐竹馬破案心切,在眾目睽睽下暴露自己的身份;然而從真相揭露到現在短短十來分鐘的時間,她還沒完全消化新一處境危險、變回小孩的事實,害怕自己跟上去會被人看出端倪。

“沒關係啦,蘭。”園子大大咧咧地安慰她,“那小鬼絕對是去找毛利叔叔了。”

聽見爸爸的名字,小蘭停下腳步,有些遲疑。她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始終無法放心,理應相信爸爸的實力呀?柯南、不對,新一,呃,還是叫柯南吧,別叫習慣了害他身份暴露,總之柯南以前也常常給爸爸打下手的,他倆配合還算默契……

和樹見她還在猶豫,拍拍胸脯,自告奮勇去看著小孩。

實在不行我這個知情人可以幫忙打掩護,和樹眨眨眼睛。

小蘭身體一鬆,感激地點點頭。

目光交接僅僅只有一兩秒鐘,和樹扭頭與大夥道別,說自己害怕這連環殺人案會跟黑羽財團扯上關係,決定去看個究竟——他確實有點擔心——同學們多少也知道他好友是黑羽家的四少爺,安慰了幾句主動讓出路來。

柯南個頭矮小,其實混在人堆裡不大能看清在哪兒,但和樹可以作弊(劃掉)開掛呀!雖然比不上隼醬靈敏,可他知道柯南朝美緒小姐那邊跑了,大方向沒錯,只需要多晃悠晃悠,距離靠得夠近,微弱的感應遲早能幫他找到一個……用手錶瞄準毛利偵探的柯南?剛才什麼玩意兒從表裡射出去了?

毛利大叔前一秒還在抓耳撓腮,盡力勸說執意離開的幾位嫌疑人,後一秒腦袋一仰,雙手飄起,轉了個圈,一屁股坐在灰撲撲的地上。標誌性的劉海微微搖晃,在臉上投下陰影,男人雙目緊閉,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嚴肅可靠,活像是、啊不,他就是米花人的驕傲,東京風雲人物“沉睡的小五郎”!

“哦哦!沉睡的小五郎!”

有圍觀群眾興奮呼喊。

“嘶,這麼坐下去還能睡著的啊?屁股不疼嗎?”

“你懂什麼?這就是名偵探的實力啊!”

是阿笠博士的實力吧?或許還是博士跟新一的罪證呢……

和樹雙目失神,兩隻手緊緊捂著下半張臉,強行偽裝成驚喜於可以見證名推理的模樣,就怕自己的表情過於扭曲嚇到路邊的花花草草。

麻醉,還是強效安眠藥?沒區別啦,我哥說過無證行醫會判幾年的來著?你們不是可以免除刑事責任的七歲小孩啊!等等哦,毛利偵探在“沉睡”時破了多少案件來著?還有園子,她好像也是睡著之後才能破解案情來著……

細思恐極!

“阿嚏!”

柯南熟練地關掉蝴蝶結變聲器,扭頭小小打了個噴嚏。感應是單向的,他壓根不知道朋友終於發覺了“沉睡名偵探”系列的真相,隨便感嘆了一句大概是今天受到太多刺激,不舒服了,唉,小孩子的身體真不好使。

呵呵,你會感謝自己如今看起來是個小孩的。和樹木著臉,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圍觀毛利叔叔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破案——話說大叔的嘴都沒動啊,你們不會覺得他在說腹語吧?

只見腹語大師的語調抑揚頓挫,感情尤為充沛:“……兇手因為某個動機決定殺死美緒小姐,他送她一條珍珠項鍊,叫她戴上那條項鍊,在開幕典禮致辭的時候介紹自己送給常盤財團的畫。”

指向性已經格外明顯了,現場的董事長秘書澤口知奈美與常盤美緒關係最緊密,她立馬意識到偵探口中的犯人身份,後退一步驚呼:“難道是……”

大偵探厲聲公佈了答案:“沒錯!美緒小姐的日本畫老師,如月峰水先生,兇手就是你!”

眾人譁然,滿頭華髮的日本畫大師不緊不慢地拄著柺杖反駁:“可笑,毛利先生,你倒是說說看,我是如何動的手呢?”

“如月先生送給美緒小姐的珍珠項鍊被故意弄得很容易散掉,對吧?”偵探早有準備,“你同時又準備了另外一條項鍊,在宴會上,你把那條項鍊拿出來,從富士山的匾額順著幕布的摺痕向下垂吊,並且勾住帶有鉤子的鋼琴線,然後沿著腳邊的燈靠近美緒小姐,弄散項鍊,對慌張的她說自己可以幫忙,將帶有殺意的項鍊戴在她的脖子上。”

目暮警官拼命回憶現場的佈局,高木警官已經明白了一切,合掌道:“也就是說,美緒小姐並不是項鍊被鉤子勾到,而是讓信任之人給自己戴上了被鉤住的項鍊,所以她才沒有發現身邊有奇怪的動靜、產生警覺。”

毛利先生聽起來滿意極了:“高木警官說的不錯,柯南!”

和樹一言難盡地看著好友蹦蹦躂躂鑽進人群,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珍珠,衝完全習慣了這套操作的警察裝乖解釋:“這是我在舞臺上撿到的哦?”

“是如月先生弄散的那條珍珠項鍊!”建築設計師風間英彥先生立馬反應過來,“那舞臺上的小酒杯……”

“是為了把這件事偽裝成連續殺人事件,故意放的嗎?”目暮警官微微瞪大眼睛。

柯南身法飄忽,眨眼間躲回人群。

白鳥任三郎終於忙完撤離工作,旁聽幾分鐘便提出了一個矛盾點:“原先生被殺的時候,如月先生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和樹手心汗溼,沒錯,不在場證明還是他們少年偵探團一起做的。

沒等兇手放鬆,偵探波瀾不驚的聲音在大家耳邊響起:“就算有也不奇怪,因為殺原先生的兇手另有其人。”

“啊?”

“那個原先生是?”

“應該是說常盤財團的一個董事吧?沒記錯的話,他好像不久前也被殺害了。”

“這財團的高層什麼毛病?惹來那麼多仇人?一人殺一個,嘖嘖嘖。”

“嗨,大財閥的事,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