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號,陰雨天
烏雲壓城,陰雨連連,這是英國倫敦最常見的天氣
但,對於哈利和德拉科來說,這種天氣卻是最不想見到的天氣
格里莫廣場11號,德拉科站在窗戶前,滿面愁容的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哎,不能拍醜照了。“
認真寫作業的艾蕊絲:“馬天龍,這個賤你不犯你心裡難受是吧?”
是的,每次幾人過生日的時候,都以拍壽星醜照為樂趣,然後壽星的醜照壽星本人沒有
本項提議由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馬爾福大少爺率先實施
那是艾蕊絲的三歲生日
三歲的德拉科很小的時候就從旁人的話裡聽說過自己有個表妹,他早就知道自己的那個表妹也會去給她過生日,所以他求了父母將近一年,才獲得他們同意,讓他去蜘蛛尾巷
那是德拉科和沃蘭斯的第一次見面,也是沃蘭斯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個表哥,更是第一次對魔法界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也就是那天,德拉科第一次擺弄相機,還是麻瓜相機,所以業務還不太熟練
所以,他對著當時剛和沃蘭斯互摸完蛋糕的艾蕊絲就按下了相機,偏偏當時沃蘭斯離開相機視線去拿手紙了,就剩下渾身滿是五顏六色的奶油的艾蕊絲,坐在地上嘎嘎樂
好像一個成了精的五彩雪人露出還算白的牙,伸著小胖手,指著某個方向仰著頭樂,好像下一秒就會向後厥過去
拍完之後,三歲的德拉科很是興奮,他終於會拍照片了!!!
當他一臉興奮的拍打艾蕊絲的胳膊,把小女孩的吸引力吸引過來之後,就聽人家的笑聲嘎然而止,空氣安靜了幾秒鐘,就聽小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媽媽媽媽,德拉科嚇唬我!!!”
於是乎,每年過生日的時候給人拍照、證明自己的技術、壽星醜照出世,就成了德拉科在好友生日當天的固定活動
為了報復,幾個人在德拉科生日當天,壓著他拍了許多醜照
時間一長,樂趣就來了,盼頭也有了
生日當天給壽星拍照,成了好友四人共同沒有說出口的秘密
德拉科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相簿,裡面裝滿了不能動的相片,從三歲到十一歲,從艾蕊絲到沃蘭斯,在到哈利
全部都是單人醜照
隔壁的房間裡,沃蘭斯躺在搖椅上,腿上蓋著毯子,閉著眼睛,靜靜聽雨
哈利坐在一旁的搖椅上,側頭看她
“我很高興,小魚。”哈利突然說
但是雨聲越來越大,淹沒了他的聲音
迷迷糊糊的沃蘭斯只聽到身邊人在說話,下意識的詢問了一句:“嗯?”
“我是說,生日快樂呀,小烏鱧(lǐ)[1]。”
沃蘭斯聽見熟悉的稱呼,不知為何,鼻頭有些泛酸,直愣愣地看著窗外,半天沒反應過來
‘生日快樂呀,小烏鱧。’
那是他每年沃蘭斯生日必說的一句話
哈利想,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讓小魚忘了他,但他應當仍然希望,所有能讓她快樂的儀式都留下來吧
沃蘭斯壓下莫名不受控制的眼淚,轉頭看向頭頂有幾根雜毛獨樹一幟的哈利:“你這又是哪知道的?”
“查的呀,”哈利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就是昨天晚上回來之後,你帶著艾蕊和赫敏去書房的時候,我也跟著去了,順手拿了本《東方醫藥學》,裡面寫的。”
“你還挺好學。”沃蘭斯好笑的伸出手,把哈利的頭髮揉的更亂,“那你跟我說說,你都記住啥了?”
“烏鱧,又稱黑魚。”
沉默,默……
“然後呢?”
“沒了。”
沃蘭斯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動了幾下,默默轉過頭,接著聽雨:“我就多餘問。”
誰知哈利卻說:“你不多餘,你可以問,什麼都可以。”
對待從小就陪伴他長大的沃蘭斯,哈利到底是不同的
沃蘭斯沒說話,哈利就一直看著她
“不要滿懷期待,對任何人。”格林德沃如是說
雨停了,彩虹出來了,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撒進原本黑暗的布萊克老宅,如同被子一樣蓋在了少男少女身上
雨過天晴,陰霾終散,一切都是好的開始
但,總會有太陽照不到的角落,總會有見不到彩虹的地方
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餐廳,看不清臉的男人把一碗長壽麵放在了餐桌上:“這是小烏鱧來到世界上的第三碗長壽麵,小烏鱧要快快樂樂長大、平平安安一生。”
沃蘭斯看著小時候的自己仰著頭問:“哥哥,什麼是烏鱧呀?”
“一隻很像小魚的……小魚。”
“小魚……”
“小魚……”
場景逐漸消散,視線逐漸由模糊變為清晰,小巴蒂白皙俊美的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那張臉上出現了遠比見到她還要興奮的笑容
“小魚,我給你帶禮物來了。快起來,我帶你去看。”
沃蘭斯迷迷瞪瞪的跟著小巴蒂下了樓,客廳裡站滿了人
鄧布利多,格林德沃,斯內普,米歇爾,哈利,艾蕊絲,德拉科,赫敏,羅恩,還有兩個人不認識但是很熟悉的一男一女
好配啊
這是正處於開機中的沃蘭斯,看見兩人時的第一個想法
但下一秒,小巴蒂的一句話,直接就讓她清醒了
“小魚,你不覺得你們很像嗎?”
那個和沃蘭斯很像的女人淚眼朦朧的看著她,一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哭出來,惹得姑娘厭煩,一手緊緊的攥緊了身旁男人的手
身旁那個男人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那雙被他藏到背後的手卻被握的泛白,雙唇也被緊緊的抿在了一起
沃蘭斯看著那個女人,她認識她,她是米歇爾教母夾在《初級鍊金術》裡的照片上的女人
教母說:那是你的母親,很溫柔,很美好
舅舅說:那是他的妹妹,很明媚,很善良
舅媽說:那是她的姐妹,很活潑,鬼點子多
那個男人,小巴蒂曾指著不知道哪裡來的照片對她說:這是你的父親,看上去是個沉默寡言、安安靜靜的大帥哥,實際上悶騷得很
曾幾何時,她也曾問過馬爾福和斯內普,他們都說,他是個博學多才、冷靜自持、重視妻子的帥小夥兒
年少時,她也曾幻想過他們的樣子
但是現在,她只是想問問:“你們知道,我哥哥去哪兒了嗎?”
年幼的少女迫切的想知道:那個被自己遺忘的兄長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把她養大又不要她了?為什麼要帶著原本屬於她的部分記憶離去?
“我不記得他的樣子了,忘記了他的一切,只記得一些關於他的瑣碎,只記得我有他這麼個哥哥。”
“我不是不喜歡你們,我只是覺得,你們是我的父母,你們應該知道哥哥在那兒。”
“我只是想讓你們幫我問問他:為什麼到了入學的年紀就不要我了?”
沒有想象中的抱頭相擁,也沒有相認時激動的情緒和眼淚,只有年幼的孩子充滿稚氣的疑問聲
雷古勒斯以為,第一次見面,小姑娘肯定會哭著問他們:“你們為什麼不要我了?你們去哪兒了?”
事實上,的確問了
但,主語不是‘你們’,是‘他’,是‘哥哥’
這一刻,雷古勒斯徹底明白:女兒的那些年,他們當父母的,到底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