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失去語言能力，只有眼角泛淚的孩童佩洛，博士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孩童……約莫十二三歲，心性怎麼如此之差？”
“明明四處征戰……殺戮遍地，神眾各處為戰……當地的各處……怎麼可能……”
他思緒到這，忽的一滯。
“神眾……嗯……似乎我對這個存在極為的厭惡……可……”
“我為什麼會覺得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能對親眼所見血腥之舉，毫無驚懼？”
博士並不知道，他過往的記憶，雖然並不存在，但過往的所有習慣，經驗，都進一步的銘刻在骨子裡。
而現在的他，已然察覺到那一絲違和感，正試圖的，將那些過往的習慣改掉。
於是乎，他面色和緩下來，緩步走到佩洛孩童的面前。
“孩子，你不要怕……你看我，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不是嗎？”
“嗚……”
佩洛怯怯的抬起頭，望著眼前的老人。
這是一個身穿灰色大衣的老人，沒有任何種族的特徵，蒼老的面容上，依稀可以分辨出年輕時態的英俊眉宇。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長得很帥的老頭。
儘管博士在石棺間甦醒的時刻，因為體軀的疲憊，時間的餘痕，變得枯槁，但在那之後……他過往的舊友，蕭落，在觸碰他的瞬間，用源氣為其調理了一下臟腑。
臟腑，即為五臟六腑之間，其間的衰弱，亦或者是壯大，都關乎人的氣血、體軀之貌。
在經過蕭落源氣的滋養下，博士在抵達這片城鎮的瞬間，那臟腑所滋補後的活動，已然讓他恢復些許年輕時期的神態。
回到正題。
看著言語自己無害的老人，佩洛顫聲道：“你……你……殺了他們……”
“是啊。”
博士笑了笑，溫和道：“他們可以殺你們，我自然也可以殺他們。”
“生、死亡，在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調換，是很容易的，無非力量的強弱……而孩子，難道你覺得他們殺了你的同胞，你就應該忍氣吞聲，視若無睹嗎？”
“這……”
博士看著遲疑的孩童，雙眸微斂，繼續道：“我且問下你，孩子……當他們死亡的時候，你有……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嗎？”
“唔？！”
佩洛孩童神色呆滯，抬起頭來：“對……我是這樣……”
“那就沒錯。”
“對於無辜，善惡的殺戮……本就沒有對錯，所以……孩子，你不需要對此感到恐懼，你應該感到欣喜。”
博士說完，回過身，看向被n3tr釘住腿腳，滿臉惶恐的扎拉克，目光無悲無喜。
“我在來的路上，聽到了巴魯斯對你們這些商人的描述。”
“你們是城鎮裡的精英，精英人才，但在面對感染者的問題，彼此又是猶如鬣狗一般，不惜將人的血肉……盡數吞噬殆盡。”
“你們的做法……我只覺得太過荒謬。”
“呵呵呵……”感知著腿上鋒利的源石爪刺，皮瑞爾猙獰的咧起嘴角。
“你這老頭……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可知道我們的城主是誰？”
“哦？”博士撇了撇嘴，道：“他是誰？”
看著毫無情緒，甚至還隱隱有著鄙夷的老人，皮瑞爾高聲道：“我們的城主，他可是烏薩斯的男爵！手底下更是有著近千的精英部隊！數名軍境的統領！”
“哦。”
聽著扎拉克的放話，博士雙眸微沉，心間低語。
“近千的部隊……對一座城鎮而言，明顯不太足夠，也就是當作壓箱底的精英，常態的城市部隊……姑且就算他有個三千吧……”
“至於軍境……嗤……武裝架構近乎相境的戰力，區區軍境……未免太過弱小……不……不對……”
“烏薩斯的男爵？這是什麼身份？”
“就當作他是個身臨高官的人員吧……那麼身邊估計有個強力的護衛……不然那千人的精英部隊，便是無人管理才是……”
瞬息之間，腦海已然是落地思緒，博士嘴角咧起，語氣盡顯張狂。
“烏薩斯的男爵？”
“我見過嗎？”
“你！？”
皮瑞爾聞言，更是面色漲紅，怒道：“烏薩斯！我們的陛下烏薩斯！你這種無知的賤民，怎配知曉烏薩斯的大名！？”
“是啊……烏薩斯。”
博士嘴間低喃，不自覺的轉過頭去，在後面，巴魯斯與凱爾希二人已然踏步過來。
“見鬼……”
凱爾希看著已然有些大變樣的n3tr，嘴角止不住顫抖：“博士……我的n3tr，你對它做了什麼？”
“這只是擬態。”
博士回言道：“武裝架構……本質上就是遊離天地間的源石碎片，靈氣二者融匯的操縱生物，倚靠其中樞的控制埠，進行模仿人類的思考。”
“菲林，你對武裝架構的使用……還太嫩了。”
“吼吼……”
在旁，聽著博士的點評，n3tr亦是抱起雙爪，連連點頭。
“嗤……”
凱爾希望著面前已然有些融洽的一人一獸，心間更是怒火，但她早已在遊走各國的時候，練就了一顆鋼鐵的心，於是乎。
她面無表情的看向地上的扎拉克。
“這個貿易商……博士，你打算殺了他嗎？”
“呵呵……哈哈哈哈？！？”
聽著面前幾人說著自己即將的下場，皮瑞爾臉色更是癲狂：“殺了我！哈哈哈！？你們真是一堆白痴，摩特利大人……會為我報仇的！哈哈哈！？”
“烏薩斯的榮光！將再次迎來他的……噗！？”
他話還沒說完，巴魯斯已是狠狠的一腳踢到他的臉上。
“烏薩斯？！你口口聲聲說的烏薩斯……你何曾為烏薩斯征戰過？！”
“烏薩斯怎麼會記住你這種垃圾！？還在我的面前說烏薩斯的榮光！？你配嗎！？”
對於一名曾經參戰烏薩斯與高盧前線戰役計程車兵而言，此刻皮瑞爾的話語，毫無疑問觸及到了他的逆鱗。
巴魯斯一直都以烏薩斯為榮，然而那個烏薩斯……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烏薩斯。
它就像是一個武裝全身的毛熊，突兀的變得昏聵了起來，連身上什麼時候濺滿大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