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墓園。
梁寐跟決明祭拜完在大戰中死去的軍雌,準備出園的時候看到了抱著花束走進墓園的諾爾斯。
這一年裡,諾爾斯從未放棄過搜尋蕭酌言的下落,他覺得沒有見到屍體就是還活著。梁寐看到諾爾斯彷彿行屍走肉的模樣也不敢反著勸,只能順著諾爾斯的話,生怕諾爾斯腦中的弦一斷,給自己也做個了斷。
見諾爾斯來墓園,梁寐以為諾爾斯終於走出來了,試探著問:“上將這是來看誰?”
諾爾斯的情緒沒什麼起伏,語氣也冷冰冰的:“我的雌父。”
諾爾斯的雌父本就一直躺在醫療艙內,大戰中,醫療艙損毀,主治醫生夏利也離世了,雌父是徹底沒救了,也不知道這樣死了算不算解脫,或許比躺在醫療艙裡吊著口氣卻不能活動要好上些許。
“你之前說雄主可能沒死是真的嗎?”提到蕭酌言的時候,諾爾斯才有了那麼一點情緒變化。
梁寐點頭,說得還有理有據的:“當然,你知道的,我們跟你們不太一樣,修士沒那麼容易死。”
不過自爆內丹是百分百沒救了,除非有奇蹟。
等諾爾斯走遠,決明才問梁寐:“這麼一直哄騙他真的好嗎?”
“我可沒有騙他。”梁寐正色道,“你還記得當時燒起的火嗎?那是鳳凰火,七鶴有神獸鳳凰的血脈,說不定能浴火重生,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哦對,涅槃。”
“那你怎麼你這樣告訴諾爾斯?”
梁寐苦笑道:“他根本接受不了七鶴死了,涅槃要有一個先死後生的過程,我怕七鶴生死未卜,他就先去尋死了。”
被兩人討論的蕭酌言此刻正對著一面鏡子看自己的模樣,整個人……應該說是整隻鳥都懵了。
鏡子裡小雞崽模樣的蕭酌言毛絨絨的,還不如巴掌大,因為羽毛蓬鬆,看起來像個球。
他這是覺醒了?
可說好的鳳凰怎麼是這個鳥樣啊!
蕭酌言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豐沛,可以化成人形,正愁沒衣服,就看到走進來的國師。國師看到蕭酌言醒了一點也不驚訝,像是早有所料。
時隔一年,蕭酌言再次當回人,倒沒什麼生疏感,畢竟在他的記憶裡,他不過睡了一覺。
國師見蕭酌言已經整理好便道:“快回去看看吧,你昏迷不醒的這一年把諾爾斯上將給急壞了。”
蕭酌言瞪大了眼睛:“一年!”
竟然過去了那麼久。
“諾爾斯怎麼了?”
國師嘆了口氣道:“也沒怎麼樣,還活著,就是沒什麼活人樣。”
不等國師說完,蕭酌言就跑沒影了。
蕭酌言回來的時間巧,諾爾斯著裝整齊,衣領不見一絲褶皺,釦子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顆,正準備去軍部上班。
諾爾斯看見蕭酌言的那一刻怔住了,恍惚間以為是夢。
兩人相望著,就像當初因主腦匹配而有了目光的交匯。
陽光正好,落在人身上,心裡暖洋洋的。
“你好,我叫蕭酌言。”
“A區上將諾爾斯,很榮幸見到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