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羊仔當即做了決定,拉著紀菘藍的手懇求道:“姐姐,你救救我妹妹吧!是你將她救下山的,現在也一定能再救她一命!姐姐我求你了……”
說著說著,羊仔聲淚俱下,“我就這麼一個妹妹了,你救救她吧,羊仔給你磕頭了!”
紀菘藍拉起羊仔,掏出針灸包,“都讓開,往後退三步。”
所有人都推開了,空氣變得流通起來,紀菘藍這才開始給羊妞施針。
周海霞看得牙癢癢,指著羊仔開始罵:“羊仔!那可是你妹妹啊!你還真敢給她治!送縣醫院說不定還能活過來,她紀菘藍懂個屁!怎麼可能救得活羊妞?到時候把你妹妹治死了,你哭都沒地方哭!”
王大娘都聽不下去了,自己以前也是這麼罵紀菘藍的,如今聽到周海霞的話,才意識到自己曾經有多過分。
她把話駁了回去:“阿霞!你就少說幾句吧,哪有你這樣咒羊妞的!沒聽張大夫說嗎?送縣醫院那麼遠,人早就沒了!俺見過紀丫頭給牛嬸扎針,她是懂醫術的!你自個不懂就一邊待著去,在這唧唧歪歪做啥!”
“對啊,我看沈昭媳婦沒那麼壞,這是一條人命啊!這裡那麼多人看著,她要是沒有把握,哪裡敢給羊妞扎針?”今天在知青點拿到喜糖的人,也紛紛給紀菘藍打抱不平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絲毫沒影響到紀菘藍的情緒。她非常瞭解人體結構和穴位,扎針是一紮一個準。
不過剛才跟野豬搏鬥耗費了許多體力,現在扎針也得全神貫注,不然會手抖。
張大夫在旁邊看著,瞠目結舌,這針法可不只是學了個皮毛這麼簡單啊,光看紀菘藍下針絲毫不猶豫,這醫術鐵定在他之上了!
長的短的銀針,三十根全紮在了羊妞身上,沒等多久,洋妞腳腕上的傷口便淌出了黑色的血。
“流血了!快看!我就說這女人壓根不曉得治病,瞧瞧,這扎出問題來了吧?”周海霞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恨恨睨著紀菘藍。
張大夫都聽不下去了,抬眼望著她,“你少說幾句吧,羊妞治不好你很開心是吧?”
周海霞臉色一僵,“我可沒這麼說!”
紀菘藍邪魅地勾了勾唇角,沒回頭去看,卻是悠悠道了句:“那你笑什麼?”
方才周海霞幸災樂禍的表情被不少人看在眼裡,一時之間又鬧哄哄罵成一團。
“羊仔,去將我的竹筐取來。”紀菘藍壓根不管那些人罵什麼,一心治病救人。
羊仔把竹筐拖過來了,滿滿的全是野草。
他眼裡的野草,在紀菘藍這就是藥。
紀菘藍在竹筐裡翻找了一下,世間萬物相生相剋,既然後山有毒蛇,就必然有解蛇毒的藥草。
找了好半天,才找出兩株草來,問張大夫拿了紗布,抱起來用石頭砸碎後,覆在羊妞已經不流黑血的傷口上。
張大夫早就忘了紀菘藍來買針的時候,自己是怎麼嫌棄她的了,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問道:“紀同志,這草有什麼功效啊?”
“解蛇毒。”紀菘藍淡淡回答,開始給羊妞收針,“這蛇毒性不算強,送到縣醫院治也不會丟性命,只不過羊妞這條腿可能就得廢了。剛才施針給她排了一部分毒血出來,這藥草是解蛇毒的,汁液從傷口滲透進去,也可以解一部分毒素。不過不難保證她體內沒有毒素殘留,所以之後還得喝一段時間中藥。”
話說完,針也收完了。
羊妞悠悠轉醒,看到自己哥哥,嗚哇一聲哭了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羊仔把妹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著,也不知道是對妹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見羊妞醒了,村民們一顆心沉了下來,鼓掌歡呼誇讚紀菘藍醫術高明。
紀菘藍寵辱不驚地微笑一下,起身收好自己的藥草和鐮刀。
無錯書吧張大夫趕忙湊上去,接著追問:“那之後要喝什麼中藥啊?有方子沒有?能否讓我學學?我回診所給羊妞拾藥去!”
“學可以,先把羊妞送回去吧。”紀菘藍扭頭看著羊仔,道:“羊仔,讓王大娘幫著把羊妞送回家,你跟我來,給你拿藥。”
“好。”羊仔摸了摸羊妞的腦袋,讓王大娘把羊妞抱回家,自己則是起身跟在紀菘藍身旁。
紀菘藍又看了眼張大夫,麻煩他回診所取幾味藥材,待會兒來沈昭家找她。
張大夫又馬不停蹄地蹬著腳踏車回診所去了,車輪都被他蹬出火星子,生怕回來晚了錯過些什麼。
人群散去,周海霞落不著好處還被人指責了一頓,懨懨地回家去。
進了家門,看見後院扎著兩個麻花辮,在勤勤懇懇洗衣服的女兒,當時就狠狠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罵道:“有啥好忙活的!在這幹家務,還不如想個法子怎麼嫁個好男人呢!瞧人家紀菘藍,懶得跟條蟲一樣都能嫁給沈昭,六百塊錢彩禮呢!沈昭他爹還每個月寄二十塊錢過去,全都落進那毒婦的口袋裡了!”
莫名其妙捱了一巴掌的張麗迷茫地看著母親,不知道她又是哪裡受了氣回來,“娘,嫁給沈昭有啥好的,他就是個廢人,處處要人照顧著,嫁過去哪兒是給他當老婆的,那是給他當傭人的!”
“你懂個屁!”周海霞又是猛地推了一下張麗的腦袋,絲毫不憐惜,“紀菘藍就是個小狐狸精!都嫁給沈昭了,還去勾引陸懷秋,知青點裡不少男知青都幫著她呢!那些個知青哪個不是城裡人,哪個家裡沒點錢的?你咋就不知道爭氣些,莫說那些知青了,你連沈昭那個廢人都嫁不上!”
之前聽說沈昭家裡人花六百塊錢彩禮要給沈昭找個媳婦的時候,周海霞就想將張麗嫁過去。
這年頭,鄉下娶個媳婦也就一兩百塊錢,再送些喜糖乾果,就算成了。
六百塊彩禮別說是溪源村了,哪怕是他們這個鎮子裡頭四條村子,那都是頭一樁!
結果沈家瞧不上張麗,反倒是給沈昭娶了紀菘藍這麼個毒婦!
看著六百塊錢落入紀菘藍那刁蠻無理、蠢笨如豬的惡毒女人兜裡,周海霞氣得牙癢癢,更是怪自己女兒不爭氣!
張麗不以為然道:“這有啥的,沈昭那個廢人,倒貼我也看不上!”
她可是要嫁真正的有錢人的,六百塊錢彩禮算什麼,她日後成婚肯定得有六千彩禮才能嫁。
喜歡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她可得好好挑才行!
倒是紀菘藍,四處勾引男人,她可不許那小賤人搶了自己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