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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濃眉大眼的也不是個東西

“為師講的東西也不少了,你們要不要休息一下,細細咀嚼?”蘇銘有些口乾舌燥。

卻聽齊佑麟立馬道:“學生不累!”

其實齊佑麟心裡有些奇怪,往常他怕是早就想著溜之大吉了,怎麼今日還想繼續聽課?

恩師講的內容雖然聽的進去,但是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律了?

一旁的呂及第也忙道:“學生聽的如痴如醉,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聆聽恩師的教誨!”

“……”

蘇銘突然發現一件事,特麼的這也太自律了吧?都自律過頭了!

關鍵你倆學習自律就行了,你逼著為師自律幹什麼?

他在心中呼叫系統,名師效應能不能關了啊?中場休息時間都不給啊?

正在此時,卻見門外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臥槽!別特麼擠了,聲音都聽不見了!”

“就特麼你擠的最厲害,還好意思說?”

“滾啊!有沒有廉恥心?蘇先生讓你們蹭課了嘛?

“這位兄臺,難不成蘇先生允許你蹭了?”

“沒有啊!”

“那你說個屁!滾一邊兒去!”

“吱呀!”

蘇銘猛的開啟了門,驟然間懷中多了好幾個讀書人模樣的年輕人。

場面一度很尷尬。

呂及第連忙跑過來,神色不善的看著來人。

“額……我怎麼在這兒?”

“蘇先生家的太陽真大啊,比外面的曬著暖和。”

“是啊是啊,蘇先生家的院子居然跟我家的院子不是一個院子,真是神奇。”

蘇銘徹底無語了,滿嘴順口溜,你們要考進士啊?

“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

眾人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羞澀的說道:“蘇先生好,我們都是來求學的,方才在外偷聽,也是無奈之舉,還望蘇先生海涵。”

其實蘇銘已經猜到了他們的意圖了,饒是如此,也有些意外他們清奇的腦回路。

胡言亂語了屬於是。

“來求學的就請回吧,我已不收學生了。”蘇銘直接了當的表明了態度。

眾人頓時沮喪萬分,一個個唉聲嘆氣的。

呂及第看到人群中似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看清是誰後驚訝道:“王兄?你怎麼也在這兒?”

王仲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去,恨不得找個地洞當場鑽進去才好,總不至於失了體面。

“呂學弟……我……”一時間,他有些結巴。

不管如何,看到這位曾真心實意為自己好的同鄉,呂及第還是很高興的,連忙拉著他上前。

“王兄也是來聽恩師講課的?”

王仲羞愧的點點頭,他是聽說這幾日有不少學生在蘇銘家門外偷聽講課,收穫頗豐,這才好奇心作祟前來。

不想直接被當場抓獲。

他哀嘆一聲,“先前愚兄還為你打抱不平,可眨眼間,你已是江都府解元了。”

呂及第心裡淌過一股暖流,若是沒有恩師,自己考中都是祖墳冒青煙的事情。

他剛想安慰幾句,卻聽王仲擺擺手,面色堅毅道:“你不必寬慰我,在旁人看來我考的不錯,江都府第七,可跟你這解元相比,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你不要誤會,我是恨自己實力不濟,發揮失常,否則前三是板上釘釘的,如今……唉!沒臉見人啊!”

“……”

眾人無語凝噎,傷心往事又被重新勾了起來,心裡不免嗚呼哀哉。

這王仲看上去濃眉大眼的,也不是個東西啊!

你特麼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再說話?考個第七還實力不濟?沒考中前三就沒臉見人了?

汝聽,人言否?

那我們這些榜上無名的,豈不是蠢材?趁早死了才好?

連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來,你還是人嘛?

“唉!”呂及第也感慨一聲,“王兄對自己的要求真是嚴格,想來這些日子沒見,定是在刻苦研讀,明年春闈,榜上必有王兄一席之地!”

王仲面色卻是慘然,“有沒有又有什麼兩樣呢?中不得一甲,為兄心裡始終過不了自己那關!”

“嘶!”

此刻,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彷彿再也忍不了了,已有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動了。

這狗東西,哪位仁兄願意上去扇他兩巴掌?

太特麼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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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沒有人敢動手的,畢竟王仲乃是實打實的舉人,若是將人打了,即刻便有差役拿了下大獄。

更何況他是江都府第七,將來是有無限的前途的。

誰敢得罪?

於是,眾人雖是憤怒難當,卻也只能忍耐。

蘇銘在一旁看的也是心裡直呼臥槽,這傢伙……有前途啊!

雖看著有些欠揍,可也是個好苗子,關鍵是不用自己費心調教,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攻略好。

只是像這種自尊心極強的人,怕是不好收服。

因而蘇銘並沒有開口,只是默不作聲的看著。

見狀,呂及第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在了蘇銘面前,眼眶通紅道:“恩師,學生有個不情之請,不求恩師答應,只求恩師能考慮一番。”

“你是想為他求情?”

呂及第重重點頭,“王兄本性不壞,只是好勝心強。”

蘇銘開口打斷了他,指著王仲問道:“你何不問問他願不願意拜入為師門下?”

呂及第扭頭,看向王仲。

“王兄?”

王仲低著頭,表情看不真切,可顫抖的雙手卻能看出他內心的天人交戰。

他方才在外面偷聽了蘇銘的講課,真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怕是整個錦鯉縣,不!整個江都府的教習都沒有能比得上蘇銘的,這樣優秀的先生誰不想拜呢?

可他畢竟做錯事了。

一念之差,退了蘇銘的學堂,這不吝於狠狠的打了他的臉,就算蘇銘寬宏大量,不計前嫌,自己就能腆著臉堂而皇之地接受嘛?

王仲自問做不到。

呂及第瞭解蘇銘,知道他這是鬆口了,連忙道:“王兄!你還在猶豫什麼?還不快過來給恩師賠個不是?”

王仲還是站著沒動,王仲不急,可把周圍的讀書人急壞了。

特麼的!你還在等什麼啊老弟?

都在門外偷聽了,呂解元還親自為你求情,你還猶豫上了?

你不去,能不能把機會讓給我啊?

他們一個個急瘋了!

蘇銘突然開口道:“不必了,為師說了不收了。”

王仲頓時感覺整個身子都癱軟下來,心裡暗暗感激。

蘇先生到底是給了自己個臺階下。

“恩師!”呂及第咬著嘴唇,面色發白。

“為師的話你也不聽了?”

蘇銘的話沒有師道威嚴,呂及第卻也不敢反駁。

齊佑麟見狀,心裡暗歎,用恩師的話來說,這位師兄有些呆萌。

他走過去將呂及第拉了過去,附在耳邊不知解釋了什麼,呂及第才面色逐漸放鬆下來。

蘇銘看向眾人,一個個都面帶惋惜,彷彿錯過了天大的機緣一般。

“我雖不收門生了,可自明日起,凡是錦鯉縣學子,都可在我講課之時來此旁聽,不必躲在門外。”

眾人頓時欣喜若狂。

“真的嗎?蘇先生?”

“蘇先生都開口了,那還有假?”

“蘇先生高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