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宮一群人也在那裡,朋友的旁邊還是朋友,而不是朋友的朋友,氣氛才能如此輕鬆。
看到輕鬆的眾人沉浸在瑰麗夜空中煙花的盛景,環顧一圈的八幡視線停留在,壓著阿虛肩膀向上跳試圖抓住煙花的涼宮身上,感覺到轉瞬即逝的壓迫感。
“啊,這樣,本就不怎麼熱血的自己,就更不能沉浸其中了。”
從暑假開始便忙碌的八幡,在這個熱鬧的地方突然被閒置出來,煙花下是寂靜的世界,和鼓動的面板裡蹦跳的心臟。
於是八幡生出先一步離開這裡的想法。
“不,好歹先把雙葉送回去吧。”
但的確不想待在這裡了。
八幡後退一步,在這個充滿陌生人和朋友的地方,在這個大家相處融洽認識新朋友的地方,後退一步,從雙葉看不到的地方向後面走。
“你去哪,八幡。”
小町也在前面,正和她的朋友指著煙花,拿著手機,單反在硝子手裡,她正在拍大家。
無錯書吧這是綾小路在問,也引來了宮村的注意。
“我去外面透透氣。”
“哪裡不舒服嗎。”
雙葉扭頭問。
八幡搖搖頭,停下了後退的腳步,又混在朋友中,等到煙花消散,在煙花消散後的人群裡,拿走樹與月下的孤寂。
煙火大會結束,八幡也趁著暑假沒幾天的閒暇時光,找了個理由,避開可能接連發生的瑣事,跟著式學姐和黑桐學長去了別處。
沒能事先預料到接連不斷的瑣事,從而提前離開這裡,澈便被涼牽著,跟著SOS團無意義地消耗掉了暑假為數不多的日子,隨著眾人來到這個家庭餐廳,劃掉計劃單上最後一個沒被禍害的活動,只剩下一天的暑假也隨之開始了。
澈是萬般不情願,也無能為力了,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地吃掉面前的炒麵,相當好吃,味色俱全,也絲毫記不起前一口的味道。
“我是真後悔啊。”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就乖乖接受這一個現實吧,蠢貨。”
“涼宮你別得意,暑假最後一天,難道你還能指使我們不成,最後一天我是從頭到尾一丁點都不想看到你。
還有姐姐!
尤其是姐姐!
啊,我這幾天究竟是做了什麼!
我的和和,和和,我寧願跟和和一起預習功課,唔唔唔……”
涼宮抓起涼盤子裡的兩個三明治塞住澈的嘴。
“這個人怎麼這麼掃興。”
涼捋捋澈翹起的呆毛,可惜地看著自己的三明治,隨後舉起澈的手臂,喊:
“點單!他付錢!”
終於不是自己付錢了。
阿虛含情脈脈地看著被宰了一刀的阿澈,對自己冤大頭的角色被搶走,他沒有片刻的後悔和憂鬱。
澈無所謂,咀嚼著三明治一點點用手推進去,提起包站起來去付錢,不久後,在大家散席後,根本沒有發現有人沒回來的涼收到一條短訊:
“開學見。”
阿虛回家睡一覺,拒絕寫完作業的妹妹的陪伴,超低效率地寫了一天作業,玩了十三個小時的暑假最後一天結束後,放棄作業的阿虛入睡了。
夏日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阿虛跟著涼宮不停地消耗著暑假,隨著又一個清涼的晚上到來,再次聚集在公園的庭院裡的SOS團,除了團長涼宮都在。
“發生了什麼,實玖瑠學姐。”
“因為禁止事項……”
一段段由重複出現的“禁止事項”組成的長句,被實玖瑠帶著哭聲說出,最後也沒聽明白的阿虛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捋順了思緒,記憶卻消失在下一次的重複中。
以這個結點,不斷向後向前翻折時間,一次次的重複逐漸使時間的長度失去了意義,越來越失衡的精神狀態,最後讓阿虛偶然地意識到了這個禁止事項失效的原因,又不斷地忘記。
當記憶走過事情的結局時,所應該發生的應當是沉寂,而不是一次次地懊惱,但阿虛又一次地忘記了,並說著:
“雖然哪裡不太對勁,但,是錯覺吧。”
事情便陷入了混亂的糟糕局面。
澈在真鍋家照顧和和的弟弟妹妹,順便認識了堀創太這個小孩,偶爾跟和和去別處遊蕩的祂,完全沒有解決由涼宮引發的時間段重複,這一巨大問題的想法,和興致。
祂更想看熱鬧。
於是就沒什麼再發生了。
生活陷入了,本短暫卻長久的平穩中,每一次的不同,也帶來了不同的趣味。
撇下陷入重複人生的阿虛摯友,澈把他們的時間放在一個時間泡裡,任其自由發展。
而另一邊,時間正常前進的澈與和和,兩人的戀愛進入了階段性的尾聲。
在高中畢業後不久,收到同一所大學錄取通知後,便與各自的家人敲定了婚禮。
在熱鬧的暑假中收拾婚房,四處奔波,又抽空到國外轉了一圈。
等回來,真要到與和和走上婚禮的殿堂的前一天晚上,澈難得失眠了。
在星空下數著手指頭,算婚禮各方面的人員安排。
擔任花童的是和和的弟弟妹妹。
也就是自己的弟弟妹妹。
沒有邀請任何熟悉的人。
但結婚的事也被大家知道。
沒有舉辦大型的婚宴。
婚紗已經買好。
颯爽的風中只這一個人靜靜地看著遠處的湖泊,水中的月亮因風泛起閃爍的漣漪。
在蟬鳴聲中,放在臥室的手機響了。
澈拍一拍腦門,後仰著拿起手機,是和和的電話。
“喂,和和,我好緊張啊。”
給澈打電話,也要說這一句的和和,一看這話被澈搶先了,便無奈地轉移話題。
“想來咱倆都處理好了,有什麼可緊張的。”
“難道和和不是來給我撒嬌的?”
和和翻個白眼,從椅子上轉移到床上,躺下來,看著天花板,回應道:
“那,剛才是哪個小傢伙,跟我撒嬌啊。
是把,阿澈。”
剛才還在鬥嘴的兩人突然沉默了,放在耳旁的手機裡,隱約傳出彼此的呼吸聲。
明明能夠視訊通話,可結婚的前一晚,還是選擇了打電話。
想到這裡,明白澈在想什麼後,和和捂著閉上的眼,先開口了。
“阿澈。”
“嗯?”
“餘生,請多指教。”
澈通明的臥室裡,一聲抽噎不應景地讓電話那邊的人聽到,身為姐姐的涼正在客廳裡看電視,聽到抽噎聲,深深嘆氣。
澈點點頭,帶著哭腔,說:
“嗯!餘生,請多指教。”
隆重的婚禮在家屬的見證下進行,各自的朋友坐在教堂的後面,看著牽著手,身著白色婚紗的和和,在花童的引領下,踩著紅毯,走向相愛的人。
澈在愛人臉頰那一吻,留下一抹羞紅,朋友們在起鬨,和和掰正澈的頭,讀懂了身邊人的心思,一吻深情。
“啊!!!!!”
尖叫聲似乎要掀翻教堂的天花板。
兩人在各自家屬的注視下,給彼此戴上婚戒。
天作之合,真的是天作之合。
婚禮結束一個月後,等澈想拉著和和去過去轉一遭時,卻發現涼宮他們的事已經處理完了,以及,大家的故事都結束了。
也就,結束了。
擦擦紅眼鏡,摸摸彼此的頭,就這樣開始各自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