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白雲宗內。
此時,範紅靈早已經很順利透過考核成為了專職下凡弟子。
她完成了第一個任務回來,還說是想去看看夫君的,但煉丹坊的姜明浩師兄說林星燎和蘇九月還沒回來。
黑山坊市?
範紅靈看著任務卷軸,這次任務是要去黑山坊市附近的林家村周圍尋覓一隻一階妖獸——白額吊睛大蟲。
俗稱,老虎。
範紅靈有些不解,為什麼這老虎在修仙界居然被列為妖獸行列,但他也沒多去揣摩,完成任務才是真的。
只是,林家村?
範紅靈和林星燎都是林家村出來的,黑山坊市外的林家村,黑山坊市就在黑山林中。
這不就是他們老家嗎?
範紅靈正好可以回去看看爺爺。
這第二個外出任務倒是深得範紅靈開心。
離開林家村三年,她還從未回去看過爺爺,範紅靈心中早就思念不已。
範紅靈腳踩靈虛扇遁空而去。
曾經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範紅靈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讓她倍感親切。
村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有好些熟悉的面孔。
範紅靈徑直來到林家村,村口的老槐樹依舊屹立不倒,彷彿在歡迎她的歸來。
她心中感慨萬分,三年不見,爺爺是否依然健康?
走進村子,範紅靈發現林家村發生了許多變化。
村民們的生活水平明顯提高,許多新房子拔地而起,小孩子們在村中嬉戲玩耍,一片祥和。
今天正好是村裡集會,村民們都在擺攤。
突然,一陣熟悉的笑聲傳來:“哎喲,小江,小江慢點。”
聞言看去,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小男孩,還有爺爺。
那男女便是範紅靈父母,這個孩子看著有兩三歲了,興許是範紅靈父母在她走後產下的一子。
範紅靈母親雖是當妾,但居然成功生下了兒子,想必在那大戶人家中也是如魚得水了。
範紅靈激動地跑過去,只見爺爺坐在院子裡,笑眯眯地看著她。
範紅靈正要走過去,可是隻見一個小男孩從他身後走來,回頭一看,不就是她父母的小兒子嗎?
可那小兒子卻像是沒看見範紅靈一樣,身軀也是直接穿過範紅靈朝著爺爺走去。
她一時間沒搞清楚狀況。
過了一會兒她才發現,彷彿這周圍的人動作一直在迴圈。
範紅靈拍了拍腦袋,眼淚落下。
再看周圍,已經一片狼藉,林家村也不復存在了,這裡本曾經是一個寧靜而美麗的小村落,也不知道什麼是災難徹底改變了它的命運。
原本蔥鬱的樹林如今只剩下殘破的樹幹和燒焦的枝葉,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煙味和焦糊味。
原本綠色的稻田,現在只剩下一片焦黑,田間的水渠也乾涸了,已然龜裂。
村子的房屋更是慘不忍睹。
原本堅固的石牆現在佈滿了裂痕,屋頂的瓦片散落一地。
一些房屋甚至被完全夷為平地,只剩下斷壁殘垣。
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家用物品散落在廢墟之中,如碎裂的陶器、燒焦的木頭和彎曲的鐵器。
範紅靈的心情沉重而悲傷,這悲傷太重了,她對林家村的憧憬又太深了,以至於才出現了剛落地時候看見的幻覺。
她的家園被毀,親人在災難中失去了生命。
她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無助,眼中流露出對未來的迷茫和絕望。
整個村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爾傳來風聲打破這片沉寂。
這些風彷彿是村民低語,在訴說苦痛與磨難。
範紅靈悲傷了好久,終於才重新振作起來。
黑山坊市,可以去黑山林中的黑山坊市詢問一番。
範紅靈跟隨地圖來到黑山坊市,遠遠望去,這坊市不小啊。
林星燎落在坊市之外,遙遙看著坊市,他猶如一個凡人一般,站在人群之中。
黑山坊市佔地極廣,一眼望去,盡是鱗次櫛比的建築,街道縱橫交錯,人潮洶湧。
坊市內拍賣行、客棧、酒樓、店鋪等等一應俱全。
街道上人來人往,各式各樣的修士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與其說這是一個散修坊市更像是一座城池。
白雲宗外那個坊市就像是一座小鎮一樣,根本就和黑山坊市沒法比。
範紅靈來到這邊的酒館中,想著買些訊息。
酒館不同於酒家,酒家是賣酒的地方,酒家是賣訊息的地方。
散修坊市中一般都會有這樣的酒館。
範紅靈打量四周,她看到一個戴著斗笠的男人坐在角落裡,似乎在自斟自飲。
範紅靈心念一動,走過去坐在他對面,輕聲問道:“這位前輩,可是這酒館的人?”
這個男人是一直坐在這裡,彷彿很悠閒,沒有尋找什麼,沒有詢問什麼。
那男人抬起頭,掀開斗笠,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
這男人眼睛上有條很恐怖的傷疤。
他淡淡地看著範紅靈,說道:“買訊息?先問事吧。我知道就開價,不知道的話你要喝杯酒再走。這是規矩。”
範紅靈心中一喜,沒想到還找對了。
她便是詢問:“黑山林外不遠,有個林家村,誰人所屠?”
刀疤男人報價了:“這可是得罪人的問題,得加錢。四百靈石。不二價。”
範紅靈聽見前半句話,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價格。
誰知道才四百靈石,這也太便宜了。
於是抱拳:“好,那就…”
“五百。”
刀疤男人突然加價。
範紅靈眉頭一皺:“前輩不是說不二價嗎?”
“那是剛才的不二價,現在要五百。”
這刀疤男人是看範紅靈太爽快,才臨時加錢。
範紅靈也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討價還價:“四百八十靈石。我只有這麼多。還麻煩了。”
刀疤男人見好就收:“可以。”
收了靈石,他還端出一碗酒:“買走訊息也要喝酒,這是規矩。”
無聊。
範紅靈只感覺這個男人無聊,如此出爾反爾,算不得耿直人。
但若是能打聽到是何人屠了林家村,那還好說。若是打聽不到,這男人就是在拿範紅靈尋開心。
但範紅靈有求於人,也只能把酒喝了。
一碗酒下肚:“說吧,訊息。”
“訊息?酒都喝了還要訊息?”
說完男人居然轉身走了,這個刀疤男人有點莫名其妙啊。
範紅靈也只能去找酒館的其他人詢問了。
酒館買賣訊息自由,只要坐下喝酒就算擺攤。
範紅靈不知道,還把這個刀疤男人當成是酒館裡的人了。
她正想離開,確是發現有些暈眩感覺。
完了,酒裡有東西!
範紅靈沒林星燎那麼謹慎,畢竟原來的家庭教育不一樣,她太過於滋潤了。
她能隱約感覺有人將她捆綁,還在她身上貼上了壓制經脈的符籙,這可以讓他無法順暢地使用靈炁。
隨後,那個刀疤男人將範紅靈帶出了散修坊市,走了一段時間,刀疤男人將其放下,範紅靈能感覺這個男人在扒她衣服。
範紅靈極品靈骨,區區蒙汗藥不能怎麼奈何她。
刀疤男子見她甦醒,便是笑了笑:“你太年輕了,江湖都沒混明白,來混修仙界。你身上肯定還有好東西,要不你自己交出來,我不取你性命。”
範紅靈裝著很虛弱的樣子:“你吃得下嗎?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你知道白雲宗代宗主是我什麼人嗎?”
範紅靈是在虛張聲勢。
刀疤男人撇了撇嘴:“我管你是誰,你是她愛徒又如何呢?我一散修,大不了一走了之,天高海闊,只要我不殺了你,那她也不至於為了這區區幾顆靈石如何我吧?”
範紅靈也撇了撇嘴。
而後突然掙脫束縛,衝了過去,她現在確實沒辦法使用靈炁,但那又如何?範紅靈可是武道修士啊!其身體強度可不弱。
見狀,刀疤男人立刻祭出防禦法寶,一道青色屏障將其籠罩。
而現在,哪怕範紅靈的筋脈被堵不能使用靈炁她也能以肉身去硬破了這青年男子的防禦法寶。
哪怕不行,武道一途的修士也是能用其他根源之力。
就像是體修道途的修士能掌握念力一樣,武道一途的修士也能掌握內力。
只見範紅靈一步衝去,跺步、撐腿、扭胯、後蓄拳勁、出拳、定力,那六個動作一氣呵成,在瞬間完成,這一拳轟出,彷彿有擊破蒼穹的磅礴氣勢!
“嘭!”
只聽一聲悶響,那刀疤男人的防禦法寶居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陷!
這可把他嚇得不輕。
範紅靈有些惱怒:“龜殼還真結實啊!”
而後,只見她拳如雨下,密密麻麻的拳頭在那刀疤散修的防禦法寶上敲打著,每一拳都帶著磅礴的氣勢,彷彿每一拳都能將空氣都震得微微顫抖。
並且,範紅靈可沒在打王八拳,他跟隨夫君林星燎修煉武道技巧兩年半,能一秒四拳,拳拳打在同一個點上,並且每一拳都用了全身來發力!
那些打王八拳的人出拳只有手臂在發力,而範紅靈這樣的習武之人出拳發力可是用的全身肌肉。
這就是那些習武之人看著乾瘦但其一拳的力道和那些壯漢相比只強不弱的根本原因。
那刀疤男人的防禦法寶在範紅靈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不斷地震動,每一次震動都讓他感受到了一股股強烈的危機。
先前那被範紅靈打得凹陷的地方開裂得更加嚴重了。
這散修的防禦法寶在範紅靈的狂攻下彷彿隨時都會破碎。
散修見狀,立刻掐動指訣,不一會兒,他手中便凝聚出了一顆水球。
那刀疤散修道:“你若是破開這屏障,我這水球可會直接在打在你臉上!你有種的就來試試!看看你的頭硬還是我的術法硬!”
範紅靈似乎沒有聽見散修的話語一般,依然對著那法寶猛攻。
這散修手中就是一顆水球,水球術嘛,範紅靈知道這個。她也會,這玩意兒有個屁的威力。
“啪!”
終於,散修的法寶在範紅靈的猛攻下被硬生生打碎了,其實範紅靈都沒看清楚那法寶什麼樣子,只知道是一個罩子。
管他的,打就對了!
罩子破碎,那刀疤男人也不怠慢,在那罩子破碎瞬間將他手中那顆水球砸在了範紅靈臉上。
那水球威力不小,居然直接將範紅靈砸得腦袋空白了一瞬間!
但,也僅此而已了。
範紅靈後仰的頭回正了,他用手將擋在眼前的長髮向後梳理了一下。
隨後,只見範紅靈一拳打在那青年散修頭上,可接觸瞬間,她立刻感覺到不太對。
這觸感是人的面板沒錯,可裡面是不是太硬了!
範紅靈那一拳將那散修的頭顱打出一個不小的凹陷,只見一些她沒見過的金屬零件飛了出來。
範紅靈見狀,有些唏噓,他本以為那青年散修是真人,沒曾想居然是一具傀儡!
而這時候,那散修居然腰沒動而上半身突然往後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他的胸口開啟,一個毛茸茸的什麼玩意兒跑了出去,速度不算快,範紅靈快步跑去,直接把它抓住拎了起來。
範紅靈把那玩意兒提起來一看,居然是一隻腦袋那麼大的倉鼠,那隻倉鼠也看著她,它長得好生可愛,而且特別胖,若是不拎起來都以為那是一團毛茸茸的肉球。
範紅靈驚愕不已,他雖然已成人妻,但畢竟只是個二十歲的孩子,見到稀奇東西,也便就把玩了起來。
她好奇地打量著這隻大倉鼠,目光在倉鼠身上到處掃視,這目光充滿了探索的慾望。
可當範紅靈的目光搜尋到一塊地方的時候,那倉鼠卻是急忙將那裡捂住,它居然有些害羞:“你別直接看那裡,我是母的!母的!”
倉鼠的聲音有些像是小孩子。
範紅靈倒是不以為意,他笑著說道:“你會說話?還知道自己是母的?”
那倉鼠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公的母的嗎?”
範紅靈哈哈大笑起來,他從兜裡掏出一塊奶糖遞給倉鼠:“你是什麼品種的倉鼠啊?還會說話?”
那倉鼠看到奶糖,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它接過奶糖後有些滿足地說道:“我是修道者,你能不能尊重我一點兒!我可有好幾十歲了,可是你的前輩!”
範紅靈回想之前的打鬥,這隻倉鼠似乎沒有殺人奪寶的想法,也便就對這隻倉鼠放下了戒備,她對這隻倉鼠充滿了好奇:“你是幾階妖獸啊?哎我聽說那些會說話的妖獸可以幻化人形的,你可以嗎?”
倉鼠有些不服氣:“都說了,我不是妖獸!不是!我是修道者!”
範紅靈憋著笑點了點頭:“好,行,你叫什麼名字?”
“歐陽玉,玉石的玉。”
範紅靈聽倉鼠聲音像是小孩子,便就詢問:“你孃親呢?我送你回去吧。”
這個叫歐陽玉的倉鼠,哦不對,這個叫歐陽玉的散修搖了搖頭:“啊?我母親。不在了,烈焰神教把我們當成煉丹的藥材,一到空島上就把我們族裡人抓了個乾淨,我爹孃為了救我,已經……總之我逃到了東洲,要不是東洲的智慧種族幾乎全是人類,我才懶得學人類說話呢,好難學的!”
範紅靈眉頭微微皺起:“什麼,烈焰神教!”
“一個遍佈整個下界的勢力,經常到處屠戮,林家村的事情我知道,就是烈焰神教的人乾的,我還準備把你身上的寶貝拿走後就告訴你。你們這些宗門弟子也不差這些靈石吧。”
歐陽玉其實沒那麼多壞心思,她雖然會搶劫,但從來沒害過人。
自從入玄之後就只有一個想法:搞到靈石,變強,強到可以剷除烈焰神教為止。
範紅靈聞言,便就道:“那你願意和我回白雲宗嗎?”
那倉鼠點了點頭:“願意啊,宗門內靈炁充沛,每個月還有靈石下發,修行速度很快的,我們這些散修幾十年才能精進一個小境界,而那些宗門弟子幾年就築基的可是大有人在的。可是,可是我不是人啊,白雲宗會收我嗎?”
“無妨,你待我完成宗門任務我就帶你回去。烈焰神教也是我的敵人,也是我夫君的敵人,到時候我們一起將他們滅了。”
範紅靈不知道烈焰神教是什麼,但她知道,既然是整個下界都存在的勢力就不會弱小。
而且,東洲的四大宗門似乎也不管烈焰神教如何屠戮,想必不是有什麼聯絡就是不敢去管。
這般勢力,三個人如何滅了?
可範紅靈這話還是要說的,至少現在要說,但說不定時間久了,或許十年,或許百年千年,這對於烈焰神教的恨就沒了呢?
那些都太遙遠了,先完成宗門任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