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被學校記過處理,同時背上了百萬債務。
他與楊忻的第一次見面,他沒說什麼,他就是淡淡的問,“網紅究竟有什麼價值?他們究竟為什麼能賺那麼多錢?”
楊忻被問住了,網紅有什麼價值?
這似乎很久以前她沒當網紅之前想過這個問題,但後來她當上了網紅後,就不去想這個問題了。
沒辦法,她已經從被壓迫者成為了既得利益者。
她選擇不需要他的所有賠款,對其進行了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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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瑒的送禮方式總是老土中帶有一絲新奇。
兩人已經談了一百天了。
正常情侶一般過的紀念日都是一個月,一百天,一年。
過整不過零。
那天周暮瑒神神秘秘的來到楊忻的身邊,讓她將自己衣服上的線頭剪下去,楊忻笑嘻嘻的說著自己早就從網上看到過好多這種的。
說他可真老土,抓著線頭拽著拽著,拽完發現還真就只是個線頭。
這時,周暮瑒將自己緊攥著的拳頭突然鬆開,一個水晶項鍊露了出來,垂在周暮瑒的手中。
這人總是能從固定套路中,搞出來點新鮮玩意兒。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十一月末了。
今年的期末安排出來的有些早,早的大家都不是很適應,每次一看到那個考試安排就會開始焦慮,但是你要是說真讓學,那不好意思。
時間又早又晚的。
楊忻剛拿出專業課的課本,看上兩頁PPT。
“我都看了這麼多了,淺淺的獎勵一下自己吧!”
拿起手機就是開刷。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喲,這不是童言嗎?
女大怎麼還開始搞上擦邊了?
舉報,舉報!
很快官方便給出了反饋,舉報成功,影片已下架。
楊忻滿意的關上手機,繼續學習。
到了晚上,再一次點進童言的主頁,喲,又發了一條擦邊的?
看了一眼配文‘有種你就一直舉報!’
楊忻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哦,跟我可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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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一個凌晨,楊忻突然接到了蘭儀芳的電話。
“楊忻,你在哪呢?”
“我?我在學校啊?”
“開車去堡定,你姥爺走了。”
媽媽的聲音有些顫抖,和往日裡的她不一樣,似乎這兩句話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凌晨被電話突然吵醒,她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姥爺走了?
那個笑呵呵的小老頭走了?
楊忻撲騰一下起身,趕忙衝下床開始穿衣服,家裡的那輛白色五系一直在她的手裡。
前一陣,那小老頭還很健康啊,怎麼就....
怎麼會這麼突然?
“怎麼了?小羊?”
宿舍裡的其他人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問道。
“沒事,回來再和你們說。”
楊忻手忙腳亂的將衣服穿好,二話不說便衝出宿舍。
樓媽正在酣睡,凌晨四點,也不用巡樓,自然睡得很好。
楊忻伸手咚咚咚的在門上敲擊,樓媽一臉驚恐的起身,以為地震了。
“怎麼了這是?”
樓媽趿拉著拖鞋,一臉萎靡不振的過來開門。
“阿姨,我家裡出了點事,能不能開一下宿舍樓的鎖,我得出去一趟。”
“什麼事啊?非要大晚上的出去?”
“我姥爺去世了。”
樓媽眯了眯眼睛,她知道於情於理她是應該開鎖的,但是她不想負責任。
“假條,或者導員的審批,不能你說我就直接給你開門啊,這要是出點什麼事,誰來負責,這責任我可負擔不起。”
“這晚上,太晚了,不太好找假條啊。”
“那我就沒辦法了,我也不能你一說我就直接給你開門啊。”
阿姨撇了撇嘴說道。
楊忻突然明白了什麼,自己伸手直接按在了開鎖處。
阿姨已經掉頭回去繼續睡覺了。
“謝謝阿姨。”
沒有任何回應。
楊忻走出宿舍樓,趕忙像自己的車走去,還給周暮瑒發了一條語音,“我姥爺去世了,我得先去一趟堡定,等我有空了聯絡你。”
周暮瑒也不是神,凌晨四點,無法立刻對她的訊息作出回應。
楊忻坐在車裡調整好導航,整個人猶如利劍般‘嗖’的就出發了。
她到的很快,甚至比媽媽還要快。
她呆呆的坐在醫院裡,有些不知所措,這好像是她遇到的第一次至親離世。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悲傷。
她和姥姥、姥爺的關係很好嗎?
其實是還可以的,畢竟是血親。
但終歸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見的太少了。
總是有人說,遠親不如近鄰。
很多事情,在很遠處的親戚能提供的幫助,都不如你對門的鄰居。
這是一種複雜陌生的感覺,讓楊忻有些束手無策。
蘭儀芳到了,楊忻記得媽媽才剛和她說過,她和老爸兩個人開著車出去旅遊了。
她的頭髮有些凌亂,整個人的狀態特別的差。
蘭儀芳看著自己父親的遺體,有些呆滯,她的感覺和楊忻的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躺在那裡的,是她的親身父親啊。
她走到女兒的身邊,輕輕的抱住了自己的女兒,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她的爸爸抱住了她一樣。
她伸手在自己女兒的後背輕輕拍著。
突然對楊忻說道,“女兒,你知道嗎?我沒爸爸了。”
楊忻這一剎那,渾身起雞皮疙瘩。
至親的離世,將會是一生的潮溼。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媽媽,旁邊的人一直在勸媽媽不要傷心。
一會兒後,大家都走開了,包括爸爸。
蘭儀芳抱著女兒,“其實我早就做好了這一刻的準備,他都這麼大歲數了,今年都八十多了,走了也算得上是喜喪,其實我都懂,但是我就是難受。”
“那些人總是告訴我,不要難過,看開一點。”
“道理我懂的很,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楊忻感覺自己的肩膀有些溼潤,媽媽哭了。
她一向是個很堅強的人,這是楊忻第一次看見她在自己的面前哭。
她總是告訴自己,哭是沒有用的,但這時候,她脆弱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