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反應過來後,很快又追了過來。
傅純意心說這是什麼思維,不過想想,從某個角度來說,好像就是那麼一回事。
九十九拉著她,朝來時的路飛快的跑去,很快那些人就落下了一截。沒想到後面竟然藏著一位高手,不知道是誰抓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砸過來,準確地砸在九十九的腳踝上,九十九一個踉蹌,拉著傅純意倒在地上。傅純意趕緊扶他起來,沒想到那些村民的速度竟然那麼快,一下子就跑到了兩人身邊。
黑皮大叔麻溜地找出一捆繩子,將兩人捆了起來。
有人提議:“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應該交給村長處理。”
“沒錯,三平不在,先把他們兩個押到村長那裡吧。”
兩人很快就被扭送到村長面前,村長一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黑皮大叔馬上就站出來,將剛剛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還要求村長嚴懲。
這時,有個年輕人跑過來,在村長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然後村長一揮手,就有幾個人走開,沒多久就帶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女人過來。
傅純意一看那個女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居然是妖妖。看她滿臉怒容,身上也挺髒的,看來是吃了不少苦頭。她一邊掙扎一邊大叫,可是扭著她的那兩個大漢根本就沒有憐香惜玉的心。
九十九看到她,頓時很是吃驚,“妖妖姐,你怎麼被他們抓住了?”
妖妖停止掙扎,被帶到傅純意旁邊,看到兩人被捆著,也是一臉驚訝,“哎,弄了半天,原來你們也被抓住了,難怪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
傅純意問道:“妖妖姐,你身手那麼好,是怎麼被抓到的?”
她“哼”了一聲說道:“說起來就生氣,這村子太奇怪了!那天我明明是跟在季霄身後走的,誰知走著走著居然就不見他和十九的人影了,我還莫名其妙的掉進一個坑裡,要不是崴了腳,我怎麼可能會被抓住!”
“村長,原來他們三個人是認識的!”
村長有些生氣,“哼,看來阿富那傢伙做事真是不小心,把外人都帶進來了!”
“那該怎麼處置他們?”
正說著,村長身邊的兩個人就吱吱喳喳的說了起來,三平叔和三平嬸也過來了。
三平嬸走到傅純意麵前,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傅純意猝不及防被人扇了一巴掌,甩得她的臉火辣辣的疼,耳朵裡嗡嗡的響。
“純意,你沒事吧?”九十九立即攔到傅純意身前,轉頭朝三平嬸怒道:“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
傅純意搖搖頭,“我沒事。”
三平嬸用力推了一把九十九,叫道:“你是什麼人?走開,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她把九十九推到一邊,又過來推傅純意,傅純意一下子沒站穩,被倒在地上。三平嬸還不解氣,伸手又想打傅純意,九十九趕緊攔著她,三平叔也把她拉住,她一把掙扎一邊喊:“你個騷貨,我就說回家的時候怎麼看不見你人呢,你居然敢勾搭小白臉跑路!看我不打死你!”
“都住手!在大家面前喊打喊殺的,成何體統?”
傅純意轉頭過去,看到村長正用手裡的柺杖,使勁戳著地面:“這些事我自然會定奪,別在這裡吵吵嚷嚷的!”
三平嬸這才消停了下來,但仍是滿臉怒氣。之前聽簡言之說過,這個女人是個瘋子,但因為她一直表現得都挺正常的,傅純意還不怎麼相信。
現在看來,三平嬸還真是個瘋子,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還對傅純意這個買來的“兒媳婦”又打又罵的。傅純意心裡憋著一肚子氣,長這麼大,她何曾受過這樣氣?如果不是眼前的情況對他們不利,她真的是想要罵人了。
村長對黑皮大叔說道:“你給三平家兩口子說說,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黑皮大叔說道:“我們今天想去收番薯,結果在三平家的地裡看見了兩個人,圍過去一看,居然是三平家的兒媳婦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我就想,這個女的,不會是嫌棄自己家的男人,想要跟這個男人私奔吧?然後我們就把她們抓了過來。”
“一定就是這樣!”三平嬸怒氣衝衝的,“對了,我兒子呢?他在哪裡,你把他怎麼樣了?”
“你兒子不在家嗎?”村長問道。
“沒人,我們回到家,一個人也看不到!”
村長轉頭看著傅純意,問道:“他人呢?”
傅純意心想,如果簡言之被他們找到了,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再逃出去了,再說現在她和九十九、妖妖都在這些人手裡,九季霄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找過來。
不想連累九季霄和簡言之,傅純意乾脆一句話也不說。三平嬸見她緘默,一下子就急了,“你說話呀,我兒子呢?”
傅純意還是不願意說,村長見她這個態度,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說道:“三平,這也算是你的家事,你說,這兩個人該如何處置?”
“哼,這麼不要臉,敢跟別的男人私奔,送到山坳裡讓那個瘋子屠戶處置算了!”
“對,就送到那裡去!”
一個人提議,接著就有很多人贊成了,看他們這激動的情緒,傅純意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思想未開化的年代。
由於他們說話口音特別重,九十九沒怎麼聽懂,便問道:“純意,他們在說什麼?”
傅純意道:“他們說,要把我們扔到山裡去,讓那個瘋子屠戶處置我們。”
“為什麼?”
“咱們偷了番薯。”傅純意不好意思說是因為他們要“私奔”。
九十九吃驚不小:“不是吧,就為了幾個番薯......”
有人指了指妖妖,問道:“村長,那這個女人怎麼辦?”
村長“哼”了一聲,似乎對妖妖很是討厭,說道:“一併扔了!”
三人被反綁著雙手押送到山坳裡,想到那裡有個瘋子屠戶,傅純意的心裡就一陣發毛。九十九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低聲說道:“別害怕,在這裡,我們也許會有機會逃走。”
傅純意點點頭,九十九說得對,這裡沒有人看守著,逃走沒那麼困難。
原以為村民會將他們直接扔到那三個學生說的山洞裡,結果村民們讓他們三個背貼著一棵大樹,用繩子緊緊拴在了樹上,確認綁得很緊,村民們才離開。
見人都走了,三人嘗試著掙扎,卻發現繩子綁得很緊,根本掙不開,偏偏九十九的匕首又被搜走了。
妖妖怒道:“哼!那個老傢伙,想佔我便宜,被我打折了腿!真是可惜了,沒把他閹了,讓他把姑奶奶綁到這種地方來!”
九十九愣了一下,“哪個老傢伙?”
“就是他們那村長啊,老色批一個!”
正說著,不遠處的樹叢突然抖動起來,傅純意緊張地看了九十九一眼,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樹叢猛烈地抖動了幾下,探出一個腦袋,一臉驚喜地說道:“傅純意!”
傅純意一看,發現原來是簡言之,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啊,差點被你嚇死了。”
他從樹叢裡面鑽了出來,拍了身上的落葉,然後九季霄也從裡面鑽了出來。妖妖一看見他,立刻叫道:“季霄!”
兩人過來幫三人鬆了綁,妖妖剛被解放出來,就抱著九季霄哭了起來。這個女人看起來挺強悍的,只有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她才會像個小女人一樣。九十九拿掉自己身上的繩子,問道:“簡言之,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簡言之說道:“我們見你們這麼久還不回來,就出來找你們,剛好看到你們兩個被捆得像粽子一樣帶走了。我們想要去救你們,可是沒找到機會下手,聽到村長說要把你們扔到這裡來,我們就悄悄跟了過了。說起來那個村長也太沒人性了,明知道那個瘋子有多可怕,居然還把你們綁到這裡來!”
傅純意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萬一那個屠戶把他們當成豬宰了,那還得了?
九季霄的右手的動作似乎有些不自然,九十九也留意到了,問道:“九叔,你的手怎麼啦?”
妖妖一聽,立刻緊張地捧起九季霄的右手,他“噝”了一聲,輕輕皺眉,“沒什麼事。”
簡言之說道:“我們在等你的時候,遇到了一點事。”
原來在傅純意和九十九走之後沒多久,就有好些田裡幹活的人到茅草屋裡歇腳,九季霄不想驚動別人,就打算和簡言之悄悄溜走。他們走出一段路後,那個瘋子屠戶突然從樹後冒出來,舉起殺豬刀就朝他們砍了過去,九季霄忙側身一閃,腳下卻踩空了,不小心摔下一段斜坡,把手給摔脫臼了。
妖妖滿臉心疼地看著九季霄,“疼不疼?”
“沒事。”九季霄輕輕搖搖頭。
九十九說道:“我們先走吧,在這地方,我總覺得心裡不安穩。”
簡言之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把那四個學生帶出來?他們四個留在那裡,我也不放心。”
“也好,只是我們還沒找到走出村子的方法,這麼一大群人,很容易暴露目標。”
“我們可以小心一點,還是先把他們帶出來吧。”
其他人都沒意見,九季霄就帶頭走在前面,走了幾分鐘,九季霄突然停了下來,眾人才發現,前面不遠處正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看起來非常魁梧,可是身上非常骯髒,衣服都已經看不到原來的顏色了,頭髮也亂糟糟的一片,不知道有多久沒洗了,都成了一片一片的,看起來非常噁心;滿臉的鬍子,又長又髒,完全看不出長什麼樣子。
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大家都有些警惕,傅純意看到他的手裡,抓著一把黑乎乎的殺豬刀,也不知道刀上那些神色的痕跡是鏽跡,還是凝固了的血跡。
不用說,他肯定就是那四個學生口中的瘋子屠戶,他看到有人出現,就舉起拿著刀的手,呵呵的笑著,邊笑邊一步步朝眾人走過來。
九季霄不想在一個瘋子身上浪費時間,果斷指著一個方向,“跑!”
其他人立即朝那個方向跑出去,那個瘋子在後面舉著刀窮追不捨,他的表情顯得異常興奮,嘴裡一直嘰嘰呱呱的,不知道在喊什麼東西。
這瘋子以前是個屠戶,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說不定現在正被追著跑的五個人,在他的眼裡也許是一群豬,或者是一群牛,不然他也不會越追越興奮。
九十九邊跑邊說:“這瘋子一直追著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然我們分頭跑吧。”
前面剛好有兩條分岔路,九季霄說了聲“好”,立即就往左邊的小路跑去,妖妖毫不猶豫地跟在他身後。九十九拉著傅純意向右邊的小路跑去,簡言之猶豫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向左邊跑去。
“簡言之!”傅純意喊了他一聲。
簡言之卻頭也不回,“抱歉,我覺得這邊的整體實力比較高。”
“……”
九十九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你這個同學……看來和你還是不夠熟。”
“……”
那個瘋子屠戶可能也是這麼想,雖然人群分開走的時候他有些懵,但還是堅定地選擇追在傅純意和九十九後面。
傅純意跑得氣喘吁吁,“他……他真的是個瘋子嗎?”
“……可能沒完全瘋吧。”
瘋子一直表現得異常興奮,追了許久,也未見他有疲態,等走出這片林子的時候,傅純意發現前面沒路了,是一處河堤,不是很高,底下是一條河,河水很清澈,可以看出來很深。
傅純意回頭看了一眼瘋子,他已經追上來了,九十九知道她不會游泳,便拉著她沿著斷崖邊跑。不料腳下的泥土並不堅固,承受不住他們兩個人的重量,腳下的泥土一陷,兩人雙雙跌落水中。
入水的一瞬間,傅純意便感覺到水從四面八方壓來,水壓擠得肺好像都要跑出來的。
有雙手扶住她的腰,緩緩地向水面浮去,她自己也拼命划動手腳,終於破水而出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次。
傅純意感覺精疲力盡,九十九緊緊抱住她,儘量不讓她口鼻沒入水中,表情有些關切,“純意,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
隨著河水的流動,兩人此時所處的位置已經離掉落的地方有好一段距離,那瘋子仍站在那個位置邊上,吱吱哇哇的大叫,,似乎對於即將到手的獵物掉水裡了,感覺很生氣。
傅純意看總算是擺脫了那瘋子的糾纏,正想鬆一口氣,誰知他竟然跳了下來。九十九忙帶著傅純意往岸邊遊,掙扎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找到一處比較低矮的地方,爬了上岸。
此時傅純意和九十九都有些精疲力竭了,爬到岸上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就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實在是走不動了。那瘋子在水裡掙扎,傅純意勉強起身一看,發現那瘋子竟然還會游泳,正往他們這邊過來。
“九十九,他又來了,快想個辦法吧,我實在是走不動。”
傅純意要瘋掉了,實在是想不通她和九十九身上到底有何魅力,可以讓瘋子屠戶如此執著地苦苦追尋著他們。
剛才九十九在水裡拼命地遊,還要帶著傅純意,體力消耗比傅純意大得多。他躺在地上,隨身摸了一塊石頭遞給傅純意,說:“砸他。”
“什麼?”
傅純意有些茫然地接過石頭,轉頭看到瘋子已經從水裡爬出來了,意外地看到他手裡居然還抓著那把殺豬刀。瘋子渾身上下又髒又破有溼漉漉的,舉刀看著他們笑,讓傅純意大白天的居然有種見鬼的感覺。
眼看著瘋子屠戶一步步走近,傅純意也不再猶豫,掄起手臂一砸,石頭正中瘋子屠戶的額頭,他往後退了一步,腳下一踩空,撲通一聲又掉回了水裡。
傅純意扶起九十九,想要趁機走人,不知道從何處飄來一股香氣,兩人也沒太留意,走了幾步,忽然覺得頭有些眩暈,隨即兩眼一黑,雙雙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