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趁桃子新鮮，分成四份用盒子裝好，挨晚些親自一家一家的送去。
要順利混黑市，關係網和保護傘不可少，每年光送禮就是一大筆開銷，千篇一律的東西人家未必能看上眼，還得絞盡腦汁找好東西。
王大海本不想把手錶送出去，考慮半天忍痛割愛，連同兩個桃子送到楚家。
“咦，我哥也有塊一模一樣的表。”楚婷婷驚訝地說道。
斜靠坐在沙發上把玩一尊巴掌大玉佛的楚之衍，抬眸看去，狐疑地微眯了眯眼。
王大海有點尷尬，沒想到人家已經有一樣的表，乾巴巴地陪笑道：“那真是巧了。”
楚明遠拿起看了看，笑了起來：“喲，還真是，這表可不好買，大海費心了。”
楚婷婷揹著他們撇了撇嘴。
楚明遠話裡的意思就是收下了，王大海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起來：“應該的，這些年多虧了主任關照，小弟才能混口飯吃。”
王大海拍須遛馬了一番，適時告辭。
楚之衍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鄭萍端著一盤切小的桃子出來，聞言喊道：“大晚上的去哪兒？”
“有事。”
走出兩層小樓，楚之衍喊住騎上腳踏車準備走的王大海。
王大海停好腳踏車，諂媚地笑道：“楚少，有什麼事需要我做只管開口。”
“手錶是哪裡來的？”
王大海不明所以，摸不清楚之衍的問這話的意思。
他知道這位爺年紀輕輕人脈很廣，撒謊被他查到得不償失，實話實說道：“楚少，不瞞您說，這是我從一個女同志手裡買過來的。”
楚之衍扔給他一支菸：“年齡，長相？”
王大海連忙接住，把煙別在耳朵上，殷勤地從褲兜裡摸出火柴給楚之衍點菸。
“很年輕，大概二十歲左右，她戴著口罩，只能看到眼睛，眼睛長的很漂亮，面板也很白。”
楚之衍腦中出現溫舒寧那雙勾人的眼，深吸一口煙再吐出，垂眸笑了聲，煙霧繚繞擋住他的表情。
王大海忽然聯想到方才楚婷婷說這位爺也有一塊一樣的手錶，不會就是他的吧。
這個想法頓時令他忐忑不安起來，心驚膽戰地問：“楚少，是手錶有什麼問題嗎？”
“多少錢賣給你的？”
“九，九百二，加三斤雞蛋兩斤紅糖兩斤麵粉。”王大海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承認。
楚之衍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右眉，揚起一邊唇角，半晌後開口：“以後她找你買東西別收錢，記我賬上。”
聞言王大海狠狠鬆了口氣，笑著說道：“楚少放心，我一定照您說的辦。”
他腦子一轉就大概猜到那姑娘和楚之衍的關係不簡單，記賬什麼的肯定是不能找楚之衍要錢，不過，能和楚之衍拉上關係，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嗯。”
楚之衍在院外站了一會兒才回去。
鄭萍給他留了一整個桃子，削好皮割成四瓣端出來給他。
“快吃，王大海送來的桃子味道真不錯。”
楚婷婷在一旁小聲嘀咕偏心。
楚之衍拿起一塊放到嘴邊，得意的衝楚婷婷揚起挑釁的眼神，楚婷婷氣呼呼地回房。
楚明遠老調重彈：“之衍，你年紀不小了，打算時候結婚？”
楚之衍腦中浮現那雙漂亮又冷淡的眼睛，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個弧度。
第一次認真考慮和溫舒寧結婚的事，而不是像以往一樣，只是充滿惡意的單純讓膽小如鼠的溫舒寧怕他。
“快了。”
鄭萍：“不會是上次我見過的那個見到人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丫頭吧？”
話說不清楚？
楚之衍差點笑出聲，以前可不是說話像蚊子叫磕磕巴巴的麼，現在，那張小嘴叭叭的，開口就是錢，還挺有理有據。
“嗯。”楚之衍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鄭萍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不行，我不同意，你找誰不好，找個上不得檯面的，咱們楚家的臉往哪兒擱。”
“那我不姓楚不就行了。”
楚明遠被兒子混不吝的話噎了一下。
這小子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說一不二，犟得很，既然打定主意那就是不會變。
家裡要啥有啥，多的是姑娘要嫁給他，大不了這個不合適離了重新再娶就是了。
就這麼一個兒子，沒必要為了個女人弄得一家子不開心。
語氣有些重地對鄭萍道：“行啦，兒子大了，他想娶誰就讓他娶，日子是他們過，你管那麼寬幹什麼。”
鄭萍撇撇嘴：“你就使勁兒慣著他吧。”
……
翌日清晨，溫舒寧早起做了兩碗手擀麵。
袁玫今天的氣色比昨天更好些，胃口也好了，把一碗麵和一個雞蛋吃完。
溫舒寧也感到自己的身體比昨天舒服多了，力氣也大了些。
看來多吃空間裡的東西確實對身體好。
溫舒寧先送袁玫去圖書館，再去紡織廠報到。
沒找到合適結婚物件前不能打草驚蛇，先上班，等塵埃落定後再賣工作不遲。
現在的工作一個蘿蔔一個坑，紡織廠雖有一萬多名工人，人事調動的事也不多。
人事科一個科長兩名幹事，每天基本沒多少事可做，工資待遇卻很好。
這份工作多少人搶破頭也搶不到。
能落在她頭上是因為她烈士子女，國家考慮她身體不好給她安排輕鬆的工作。
溫舒寧辦了入職手續領了兩套工作服，蘇科長讓她明天正式來上班。
這會兒時間還早，溫舒寧打算去肉聯廠買點肉回去打打牙祭。
前世在藏區日子雖艱苦，她不缺錢，每天想怎麼吃肉就怎麼吃。
穿越到這裡後一想到肉口中就瘋狂分泌唾液，饞的不行。
她明顯感覺這具身體吸收不好，一個月就只有那麼點肉票，粗茶淡飯，營養跟不上身體弱也很正常。
得好好補補才行。
“溫舒寧。”
溫舒寧站在公交車站臺等車，聽到那道慵懶的聲音不由得向天翻了個白眼，轉身看向站姿都透著一副玩世不恭的反派。
“賠償我精神損失來了？”
有錢就有得談，沒錢就給老孃滾蛋。
楚之衍緩緩走近，嘴角噙著一抹吊兒郎當的笑，抬起左手捋了捋額前的短髮，衣袖微微往下露出精緻的手錶，錶盤內的碎鑽在陽光下照射下反射出璀璨的光。
溫舒寧盯著他的手腕看了眼，淡淡收回目光：“怎麼，這是打算再賠給我一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