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羽喜箭!
自古以來箭術神通的人往往都有幾個優於旁人的特點!
第一就是那雙眼睛!
他可以三天不眨眼!
他的眼睛能追著蒼蠅追上整整一天,一刻都不脫離視線!
第二就是那雙耳朵!
他可以在鑼鼓喧天的地方,聽見別人討論昨夜的花天酒地!
他可以聽見七丈之外別人的喘息!
最重要的是他年輕,眼未花耳未昏!
七年前名震天下的飛賊花猴子被他三箭射落!
那時他才十七歲!
“不可能,不可能!他們都是武林前輩,光明磊落!更是我白羽門鼎力盟友!”
他聽見了,雖然走前關上了門!
雖然已離開十丈之外,眼看便要跨出院門!
雖然聽的不是太清!
飛針!喂毒!身孕!
卻依然叫自己聽見了!
這些都是自己敬仰的前輩!
準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自己會聽錯?
一般不會讓自己喝醉的方少羽醉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雖然醉了,但依舊敏銳,方少羽覺得這是他自生下來就有的本能!
用腳尖點起雕弓之時,四隻羽箭已被夾在手中,對著門外吃滿了弓弦!
依舊坐著,身都未起!
雖然門是關著的,但在方少羽眼裡和一張紙一樣沒有區別!
眼一眨不眨!
手絲毫不抖!
……
“這羽矢箭流星沒看著,這弓弦驚百里倒是真真的讓我汗毛倒立,冷汗直流了!”
“二哥躲不過?”
“前兩箭躲得過,第三箭危險,第四箭不好說哦!”
“大人麾下十萬紅甲,可有人能比?”
“小妹你錯了!”
“嗯?”
“是我大殷百萬甲冑無一人能比!”
“二位是繼續誇,還是進來喝酒?”
松弦的聲音傳來!
“方門主鬆了弦,我這才好進去!哈哈,自然是喝酒!”
……
“真是四支?二哥你怎麼知道?”進了門女子就發現方少羽腳邊散落的羽箭!
“以方門主耳力不可能聽不到除你我之外的另外兩人!”
“厲害厲害!倒是我們多事了!”
“不,如果我們不多事,只怕要進方門主兩丈以內我也得以你為餌嘍!”
“什麼意思?”
“嘿嘿,坐下喝酒坐下喝酒!”
“方門主知道那兩人是誰?”
“我連你們都不認識,怎麼會認識另外兩個?”
“方門主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
……
“你動方少羽做什麼?你瘋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是啊,就怕這萬一!”
“你們兩個簡直失心瘋了,要是被察覺了咱們就全完了!”
“找的外人,再說咱又不是要他的命,只是讓人去探探而已,你慌個什麼!”
“這……!”
……
……
“見著面了?”
“見著了!”
“怎麼樣?”
“大人眼光不錯,方少羽可擔俠字!只是……!”
“優柔寡斷,處事不決?
他還年輕,大好人才,千萬別折了心境!讓他自己想通!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快去陪他們喝個痛快吧!”
“大人不來?”
“我這信寫完便去!”
“哦,對了!”
“怎麼?”
“我總覺得小妹有心事!”
“自家小妹都信不過了?這可不行!”
“沒有沒有!絕不是信不過,就是……”
“行了,少女的心思用得著你猜?快去吧!”
……
……
“彬州的州領司死了,齊城的都武也死了!”
“一下就死了兩個大官?”
“肯定還沒完!”
“唉,這老頭太可怕,你說咱遇上了不也是白白送死?就算有七鬼在,又能擋他幾刀?”
“誰說要遇上?只要探查行蹤,隨時上報就行!”
“哦,有誰對付他?”
“哼,他南殷有好手,咱大梁也不是軟柿子!”
“施老要出來?不能吧!”
“他要出來陛下也不會放他出來!”
“那就是十全十美紀北然?”
“正是!”
“那還真有譜!趕緊把這瘟神送走!”
“哼!送走?他走不了!”
……
這地可真冷!
自家大雪也不會有這麼冷!
難怪這酒也這麼烈!
倒是對自己的胃口!
一口烈酒順著喉嚨澆到胃裡!柏子溪凍得發白得臉稍微紅潤了些!
“前輩回去可好?”坐在對面的中年人又給柏子溪倒上一碗!
“酒錢都沒付,怎麼回去?”
“我幫您付!”
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那你可付不起!”
“沒有付不起,只要您張口!”
“一碗酒,一座城!”
“柏前輩說笑了!”
“就這價!付不起你跟我這裝什麼!”
中年人也不惱,“實在沒得商量?”
“付不起就沒得商量!”
“柏前輩真是為難我了!你讓我這回去如何覆命?”
“那就別回去了?”
“真是沒辦法了,今日刀聖前輩無論如何也要把項上人頭借我一用以解我燃眉之急啊,拜託了!”
“你?鬼禮怪友陳召禮?”
“陳某沒那本事,便勞煩刀聖前輩先受累,打發幾個,等您累了,我再向您借,興許會好借些!”
雪太密,密的酒館外一百個人睫毛上都坐上了雪!
“你看我這刀!”
“知道,在我大梁這口刀下已有一百三十二條性命!只是現在這刀卻太破了!”
“破了再借,總有新的!”
“自是知道前輩的本事!只是今天沒人帶刀,有些不太好借!”
“不打緊!”
……
在酒館門前的空地上,大雪變成了陣雪!
雪是涼的!
血是熱的!
血溶了雪!
熱血化了落雪!
雪一直飄!
血一直飛!
地上已經多了四十九具屍體!
陳召禮撫掌,“前輩好刀法!陳某真是三生有幸能一睹刀聖風采!”
“殺這幾個破鳥,用不著什麼刀法!”
“那是那是!”
說話間,地上又倒了七人!
還剩四十四人!
卻比之前一百人又稍微難了些!
因為多了一對判官筆!
驚擾,遊走,佯攻!
……
女人敵不過歲月!
男人也一樣!
柏子溪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
因為他能聽見自己的喘息了!
“若非最後這六人,這一刀可以要你的命!”
陳召禮背後後背被撕開了一條縫,從肩頭斜斜的劃至後腰,縫隙慢慢張開,泌出了一顆顆血珠!
“是啊,有些可惜!倒退十年,別說六人,就是六十人也救不了陳某!”
要攻!不能讓他歇著!
判官筆點向柏子溪,迎著那斷絕生機的一刀,點了出去!
生機沒斷!自己還活著!
只是手被柏子溪抓住了,狠狠的握著!
判官筆穿透了柏子溪的手心,卻沒影響柏子溪的力氣!
“這手要廢!”
“啊!”
一聲慘叫,柏子溪硬生生的擰斷了陳召禮的手!
柏子溪那刀自從轉了方向,就再沒看過陳召禮一眼!
因為有三根喪門釘!
一根落在地上!
一根嵌在刀背!
一根釘在在了大腿上!
……
卸掉了打向眉心的一根!
擋住了扎向心窩的一根!
卻再也擋不住下路的那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