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哲被留下吃飯，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不過章雨看到，郭思哲回去的時候，心情似乎很不錯。

能不錯嗎，出盡風頭的就是他了。

倒是章雨，灰頭土臉的回去，都沒敢去見汪京韻。

但汪京韻找上門了，“節目錄得怎麼樣？怎麼回來一聲也不吭？”

躲不過去了，章雨實話實說，“郭思哲……太強了。”

他把過程描述了一遍，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菜，還添油加醋。

“過目不忘？”汪京韻不信，

“怎麼可能？他背個報菜名都花了三個月才熟，哪來兒的過目不忘？”

“真的，”章雨強調，“正著背，反著背，中間岔開了背，他都手到擒來。

六千字的人名，他看一遍就記住了，導演還以為他搗亂，想懲治他一下，結果被打臉，還差點跪下磕頭。”

“後來採訪程董，都成教材了，程董還送了他價值一百多萬的禮物，又留他吃晚飯。”

汪京韻很驚訝，她沒想到，郭思哲在這方面竟然還有特長。

看來這小子故意藏拙了，用心險惡呀。

這是想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在齊運閣站穩腳跟？

還好把他趕出去了，要不然遲早上他的當！

終究是老郭的兒子，長期耳濡目染，肯定也不是什麼善茬。

想到此，汪京韻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趕走郭思哲這事，沒錯！

“你呢？”回過神，汪京韻問章雨，

“讓你好好去露個臉，表現一番，難道沒機會？”

章雨臉色尷尬，

“姐，這回出師不利，下次，下次一定好好表現。”

汪京韻明白了，難怪這小子回來之後一直不露面。

看來是被虐了。

不過她沒料到，竟然會被虐的這麼慘。

幾天後節目播出，她特意看了一下，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我他媽讓你去露臉，沒讓你給人當墊腳石吧？”

“當墊腳石也行，但你給誰當墊腳石不好，偏偏給郭思哲？”

“說他廢物，你比他廢物多了！”

汪京韻氣得把手機都摔了，她想看郭思哲的笑話，結果自己的人成了笑話。

太丟人了！

……

餘萬知道自己的徒弟去參加比賽，雖然是關係戶，但老早就守在電視機前，想看看徒弟跨界首秀表現如何。

超強的記憶力，他覺得是劇本，當不得真。

可當看到章雨被當作反面教材，用黑白色回顧他坐龍鳳床，被下逐客令之後，餘萬信了。

他也清楚，章雨是汪京韻的人，汪京韻不可能答應讓章雨在這麼大的節目裡出糗。

這不僅對於她自己，對於齊運閣來說，也是件丟臉的事。

“不錯不錯，這孩子出息了。”

“要換我，還不一定說這麼好呢。”

“哈哈哈，青出於藍勝於藍，我徒兒優秀。”

餘萬喝著茶，頻頻點頭臉上都笑容就沒停過。

他是真高興。

其實他也沒料到，離開齊運閣之後，郭思哲的表現竟然這麼好。

這小子，年紀不大，談吐倒是老成。

“師父，您老看看電視，有驚喜。”

他給自己的師父打電話，老人家笑道，

“這年頭誰還看電視？再說了，我老頭子視力不好，都是聽收音機，什麼驚喜，你直接說吧。”

餘萬有心分享好訊息，也是為徒弟在師父那兒增加點重量。

雖然郭思哲在餘萬師父那兒，一直都有好評，老人家也喜歡他。

但這還不夠。

老郭和郭思哲，總不能一輩子這麼僵持吧？

餘萬有私心，想借著師父的口，敲打敲打老郭。

別人的話可以不聽，但師父他老人家的話，你郭獅虎再牛，也總得掂量掂量吧？

“師父，您還是看電視吧，央臺，看了保證您能多吃三碗飯。”

“你這小子，神神叨叨的。”

老人家被勾起了好奇心，還是從院子裡回屋，開啟電視，亂七八糟摁了一通，終於找到央臺了。

“驚喜，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驚喜。”

幾分鐘後，老人家笑了，“這小子，出息了，沒給齊運閣丟人。”

“這人也是齊運閣的？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我呸，辣眼睛！”

……

老人家正樂呵的時候，家裡來客人了。

是郭獅虎夫妻倆，身邊還跟著一個帥氣的年輕人，章雨。

“師叔，最近還好吧？路過，來看一下您。”

郭獅虎笑呵呵的，這可是師父四十年的老搭檔。

師父他老人家不在之後，郭獅虎就把這位爺當師父一樣敬著。

不過面對他的熱情，老人家卻沒給面子，

“有什麼好看的，就一老頭子。

再說了，我可不想見你，你家大少爺來還差不多。

那小子我喜歡，比你順眼多了，對了，他怎麼沒來呢？”

郭家父子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老人家清楚，不過他假裝不知道，故意這麼問。

郭獅虎只能打馬虎眼，

“那小子忙著呢，等他忙完了這一陣兒，一定會來看您的。”

“是嘛？”老人家追問，“他都忙什麼呢？跟我說說。”

郭獅虎傻眼了，郭思哲在忙什麼，他哪清楚？

因為他根本就不關心。

不過他還是隨口就來，

“跨界去了，好像是拍戲，參加綜藝之類的，回頭我具體問問。”

老人家數落了一句，“自己的親兒子都不關心，那你關心誰呢？”

郭獅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這老爺子。

此刻他如坐針氈，但沒辦法，也習慣了。

“虎子，你們齊運閣出人才了，你知道嗎？”

落座之後，老爺子問郭獅虎。

郭獅虎有些摸不著頭腦，打馬虎眼笑道，

“我們齊運閣全是人才，您說的是哪一位？”

老人家來興趣了，問他，“你們齊運閣記性最好的是誰？”

郭獅虎想了一下，“說實話，徒弟們背東西下死功夫，都很優秀。

不過要說最優秀吧，我覺得是楊陶。

那孩子，當年的京劇神童，記性槓槓的。”

其實在老爺子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汪京韻就後悔了，今天不應該來的。

看來老爺子已經看過節目了，不過郭獅虎沒看過，他不清楚。

所以不明白老爺子這個問題的用意。

但在老人家面前，汪京韻不敢造次，沒法替老郭解圍。

“那你說說，你那些徒弟裡，知識儲備，口才，臨場應變，禮儀，哪個最好？或者說，哪一個最像你？”

郭獅虎回答，“徒弟們各有千秋，可要說像我吧，這還真沒有。

豬頭，嚴翔，楊陶，章九，小欒，餅子，這些人都很優秀。

不過只能說，有我的一部分影子，還達不到您評價的高度……”

汪京韻知道老爺子想要的答案，但她沒開口。

老爺子臉色不太好看，問，

“你親兒子呢，我說的是老大，說了那麼多人，自己親兒子一句不提？”

“他呀，”郭獅虎很不屑，“性格太柔了，沒有半分像我。”

“你放屁！”拉人家憋不住了，破口大罵，

“你從小罵到大，他能不柔嗎？

還有，我剛才說的人才，指的就是你家老大。

你這個當爹的，眼睛只會朝天上看嗎，自己兒子那麼優秀的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