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醫院中，一場手術正在進行。

手術檯上是一隻全身浮腫，不斷哀嚎的孕婦鬼。

在她身旁，四隻厲鬼正在作業，有醫生有護士，看上去像一個小團隊。

一條一尺來長，背黑腹白，兩眼如同變色龍的黑蛇爬了進來。

它上了桌子，爬上桌邊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手腕。

“嘶嘶嘶！”

黑蛇一陣嘶叫，似乎在向那個男人彙報著什麼。

“好了，我知道了。”

白大褂淡淡回應了黑蛇：“他雖然拿了我的鬼道書，但因果還不算重，並沒有到見面的時候。”

他看了看蛇腹，哂笑一聲：“你也真是小氣，《暗湧》鑄造的時候雖然借鑑了你不少能力，但終究還是不如你的。”

“怎的還把它給搶回來了？”

白大褂只是單純笑笑，聽語氣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顯然對物歸原主，主持公道這些事沒有興趣。

他把目光轉向手術檯。

不久，手術檯那邊一聲嬰啼。

一個有個嬰兒身體，卻如海葵一般有著無數細小手臂的青色嬰兒，被護士鬼從孕婦鬼剖開的肚子裡取了出來。

白大褂微微一笑：“好了，它已經就位。”

“王不見王，我們先走吧。”

水下的清河醫院亮著燈光，裡面不時有人影晃動。

王先河到的時候，莫名感到一陣心悸。

他摸了摸自己心口。

感受到心臟的驚慌，王先河微微一笑：“看來應該會比較刺激。”

“不過也不用慌，這次醫院之行，提前好幾個月就開始計劃。”

“不說萬無一失，好歹也是十拿九穩。”

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王先河朝醫院大門靠近。

清河醫院的大門是一道五米來寬的攔車門，旁邊有個保安室，行人一般都是從保安室前面的小門進出。

隨著王先河接近，保安室裡面一陣響動，走出一個穿著破舊保安服，嘴裡插著一根黑棍的老頭。

它擋在小門一端，慢慢將黑棍從嘴裡拔了出來。

啵的一聲，黑棍展露了完整姿態。

棍身上面佈滿人類牙齒，有點狼牙棒的樣子，不過要細小很多。

“老人家，在這裡玩棍子呢？”

王先河衝著保安鬼問候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問候的方式不對，保安鬼張開沒牙的嘴巴發出怒吼，像發情的老狗一樣撲了上來。

王先河避過一棍，抬腳一勾，帶著鬼力的腳作用在保安鬼身上，將它摔了個大馬趴。

“嚯！我這鬼力長得好快，D級厲鬼也能拿捏了！”

王先河被自己鬼力的強度嚇了一跳。

原本他只是打算給保安鬼來個踉蹌，不想效果卓絕，直接把對方弄趴下了。

王先河一愣神的功夫，地上的保安鬼翻身一棍打在他腿上，偷襲得手。

棍子上有一道鬼力試圖進入王先河身體搞破壞，不過被他的鬼力直接抵消。

即使如此，王先河被敲擊的地方依然一陣疼痛。

他擼起褲腿一看，小腿中間有兩排明顯的牙印。

王先河動了一下這條左腿，發現已經有些不靈便。

好在在他強大的恢復力下，牙印很快消失，這才沒有來個單膝下跪的洋相。

“老頭子，老而彌堅呀！”

王先河衝保安鬼比了比大拇指。

他本身就是不懷好意而來，被打了一棍，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抱怨的。

爬起來的保安鬼繞到王先河身後發動攻擊，一棍捅王先河後面。

有了防備的王先河往前一個漂亮的跟斗躲了過去，回身和保安鬼交起了手。

這鬼沒什麼格鬥技巧，基本就是一劈、一掃、一捅這三板斧，而且速度和力量都不算快。

年輕力壯的王先河很快佔據上風，多次把老頭打倒在地。

遠處看去，就是一副正常的父賢子孝，不良青年毆打老人的景象。

只是打著打著，王先河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老頭回復能力太好了，不管打倒多少次，他都能爬起來繼續戰鬥。

而且他不吃鬼器的攻擊，鳳玉和裁縫線對他都無效。

王先河估摸著自己下手也不輕，正常來說別說一個D級老鬼，就算一頭鬼牛也應該喪失行動力。

王先河沒有太慌，他的恢復能力比老鬼更強，持久方面，並不比這個老頭差。

令他好奇的是老頭如何做到這樣持久耐揍的。

王先河一邊應付保安鬼，一邊開始觀察它的行動規律。

經過多次引誘和交纏，王先河發現這鬼有兩點奇怪的地方。

第一，每次快不行的時候它往地上趴一會就能恢復。

第二，它只會在大門前後五米行動，超出這個距離，它就不追了。

看清楚這兩點，王先河馬上進行試探。

他一步一步把戰鬥引到五米邊界線。

而後讓過一記橫掃，趁對方空門大開之際，蓄力一腳踢在他的襠部，將保安鬼往五米之外踢飛。

果然，出了這五米範圍，鬼的靈異氣息馬上降低不少。

王先河趁機召喚血門，在保安鬼落地之前將它裝進了靈異空間。

進了靈異空間，保安鬼又受到霧氣的壓制，氣息再弱一分。

燕屠恆一個擺拳，臉上捱了一下的老鬼躺到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王先河見狀，甩手丟出鳳玉貼在保安鬼額頭，保安鬼頓時宕機不動了。

他蹲下身，一邊把鬼縫合起來，一邊感嘆：“這鬼雖然級別不高，但能力確實有點意思。”

最後經過一番折騰，王先河用裁縫線把保安鬼的手腳交叉縫合，又將它的頭和屁股縫在一起。

這樣的狀態，確保了這鬼即使有所恢復，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雖然理性上覺得自己老闆的縫合十分合理。

但感性上來說，燕屠恆感覺實在有點不尊老愛幼。

只是自己人微言輕，現在也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

他問起正事：“老闆，你說要進清河醫院，抓這隻鬼進來，是有什麼用途？”

“不錯，”王先河坦白：“我要尋找裡面的一柄手術刀，它在一隻非常厲害的厲鬼手中，常規手段我估計弄不過它。”

“所以，老闆你打算用什麼不常規的手段？”燕屠恆追問。

“是的，”王先河回答：“我知道那隻鬼的行動規律，得給它準備一些無法拒絕的東西。”

“這樣我才能渾水摸魚，把他的鬼器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