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站在秦始皇陵前,他讓田州先去找相里勤,而自己在章邯的陪同下,好好參觀這一世界奇蹟。
與後世在西安所見的秦始皇陵不同,那時候是地下的陵墓,而眼前的則是地面上的龐大建築。
秦始皇陵的規模令人震撼,內外兩重夯土城垣矗立,象徵著古都的皇城和宮城。
巨大的陵冢位於內城的南部,形狀如覆鬥,現今高度達51米,底部周長超過1700米。
城內宮殿建築群錯落有致,扶蘇一時間彷彿置身於古代的皇宮之中。
無數的工匠們忙碌著,他們中的一些人正在雕刻石料,一些人則在精心製作木製品,還有鐵匠在鍛造器具。
普通的徭役們則揮汗如雨,從事著各種體力勞動。
每個工作區域都有一名監工嚴格監督。
“這便是兵馬俑?”扶蘇好奇地問道,他的目光被一群泥工吸引,他們正在認真地塑造泥俑。
每個泥俑的樣貌都獨一無二,甚至連發型都各不相同。
還有一些工匠正在製作形態各異的戰馬。
章邯聞言,不禁笑道:“公子所說的‘兵馬俑’這個詞倒是頗為貼切。這些陶俑確實是為了代替活人殉葬而製作的。”
扶蘇故作驚訝地問道:“代替活人殉葬?據我所知,自古的殉葬制度通常都是用活人啊。為何這裡會用陶俑來代替呢?”
章邯解釋道:“公子,確實如你所說,以往的殉葬制度多用活人。然而,幾年前李斯廷尉向陛下建議,用陶俑代替活人殉葬。幸運的是,陛下體諒天下黎民百姓,竟然接受了這個建議。”章邯說起始皇帝時,神情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崇敬之色。
“哦?竟然是李斯?”扶蘇微微點頭,他心中雖然清楚李斯後來與趙高的勾結導致了秦朝的覆滅,但對於李斯此刻的建議,卻也不由自主地表示了贊同。
扶蘇悠然騎著馬,悠然參觀著秦始皇陵,這龐大的工程讓他震驚不已。
據章邯所述,整個秦始皇陵佔地約五十多平方千米,而且還挖掘了地下,最深處可達五十米。
其中,兵馬俑坑、銅車馬坑、寢殿、便殿、陪葬墓區、珍奇異獸坑、鎧甲坑、百戲俑坑以及文官俑坑等構成了一個龐大的地下王國。
然而,扶蘇並未能一一參觀這些地方,甚至有些地方連他都不能涉足。
儘管如此,他依然花費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
扶蘇和章邯結束了這一參觀之旅,他們沿著原路返回。
此時正值用餐時分,扶蘇觀察到每隔幾百米就有幾名伙伕推著木車,負責分發食物。
傜役們放下手中的工作,井然有序地排成隊伍。
扶蘇好奇地湊了過來,幾名伙伕一見到他身穿華貴袍服,還有章邯相伴,立刻下跪行禮。
其他正在排隊的傜役見狀也紛紛跪地。
扶蘇走上前去扶起其中一人,溫和地說:“各位不必多禮,我只是路過,想看看你們平時都吃些什麼。”
傜役們雖然領有工錢,但從事的是繁重的體力勞動,且每天只有兩頓稀食,因此常常感到飢餓,顯得有些木訥,對於扶蘇的話並沒有回答。
扶蘇舀起一勺木桶裡的食物,不禁皺起了眉頭。
裡面是一些小米,摻雜著一些不知名的野菜,還有少量麥子燉煮的稀粥。
在現代人看來,這樣的食物確實相當簡陋。
“你們平時就吃這個嗎?”扶蘇再次問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關切。
“是的,公子。”一名伙伕小心翼翼地回答。
扶蘇注意到不遠處幾名傜役正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對這種食物已經習以為常。
“公子,這些傜役們雖然吃得簡單,但至少能保證不餓肚子。”章邯看出扶蘇的疑惑,主動解釋道,“參與皇陵建造的傜役有數十萬,每天兩頓飯的開銷非常龐大。”
扶蘇點點頭,表示理解。
“雖是如此,但也不能對這些人的待遇過於苛刻,他們也是我大秦子民。”扶蘇說著便騎上馬返回營帳。
章邯跟在扶蘇身後,心中暗自感嘆。
他知道扶蘇同情這些傜役,但也清楚解決這個問題並非易事。
回到營帳內,只見裡面有兩人,一人是田州,另一人扶蘇並不認識,但從其外貌和氣質來看,扶蘇也能猜出幾分。
此人六十多歲,腳穿一雙草鞋,衣著簡單卻整潔,一頭花白的頭髮,但眼神卻異常精明,不似一般花甲之人眼神混沌。
“相里勤,見過扶蘇公子,見過少府大人!”相里勤在田州的介紹下,向章邯和扶蘇行禮。
他認識章邯,章邯是他的領導,而那位衣著華貴的年輕人,自然就是扶蘇公子了。
“原來你就是墨家鉅子,久仰大名,請坐!”扶蘇點點頭,禮貌地邀請相里勤入座。
“公子,剛剛我徒兒說公子殿下找我有事,不知有何要事?”相里勤拱手問道。
“鉅子,聽聞你的手藝在大秦無人能及,我特意來此找你為我做一件器物。”扶蘇拿出懷中的紙張,遞給田州,再由田州轉交給相里勤。
“公子,這紙乃您所造?”相里勤接過圖紙,仔細端詳。
田州剛才已經將扶蘇的事情告訴了他,他聽後有些不信,扶蘇他是略有耳聞,沉迷儒家之道,對墨家可從未涉足。
聽說公子造的這個紙,比那竹簡好上無數倍,他聽後也感到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自己的徒弟讚不絕口。
“正是!”扶蘇臉不紅心不跳的點點頭,嗯,是我自己造的,我可沒承認是自己發明的啊。
“我徒兒阿州說公子在咸陽,造了一種名為水車的東西,還有石磨,衛生間?不知此事是真是假!”相里勤激動地問道。
田州跟他描繪的水車的功效,他這麼大都沒聽過,竟然能代替人工,完成切割,捶打等一系列的活。
“相里勤,休得無禮!”章邯聽後皺眉,隨後便大聲呵斥。你是什麼身份,能如此詢問公子?
“誒,章邯,無礙!”扶蘇被章邯的聲音嚇了一跳,這要是別人他可就生氣了。
“鉅子,正是我造的,不信可隨我一同回咸陽觀看!”扶蘇笑著說道。
“公子可莫要稱我鉅子,如田州所言,公子光這一水車,小老兒我都難以企及。”相里勤苦笑著搖搖頭。
一旁的章邯都好奇的看向扶蘇,相里勤的手藝他是最瞭解的,不論機關還是建築的構造都是大秦最頂尖的存在,從沒聽過扶蘇也有墨家這等本事,甚至讓相里勤都自嘆不如?
“相里前輩如若這麼說,恐怕天下人知道,都要唾棄我了,我只不過是走在前人鋪好的道路上而已,沒有你們這些前輩,哪有我這後輩之說?”扶蘇的話讓相里勤對扶蘇好感不由上升一個臺階。
“前輩還沒看我繪製的圖紙呢,不知道此物前輩可能做得出來?”扶蘇轉回正題,心切的問道。
“這。。真是令人驚歎!公子的機關術竟如此精湛,而繪畫功底也如此深厚。圖紙上的器物、原理和結構都繪製得清晰明瞭,一看便知如何製造。這等造詣,甚至超過了許多經驗豐富的老師傅。”相里勤此刻全神貫注地審視著手中的圖紙,不禁發出由衷的讚歎。
相里勤並不知道扶蘇前世的專業背景,對於他能夠如此熟練地繪製圖紙感到十分驚訝。
“公子,此物我能做出,但容我多嘴一問,此物作何所用?”相里勤好奇地問道。
“哦,這個是活字印刷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