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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扶蘇,包在我身上

剛過酉時,太陽已經落山。

眼看宵禁即將來臨,墨家眾人與扶蘇告別。

“公子能為百姓如此盡心,老夫深感欣慰。”淳于越對扶蘇說道,看著墨家眾人離去。

扶蘇知道淳于越還有話要說,靜靜地等待。

“可惜的是,陛下被李斯蠱惑,實行法家治國,過於嚴苛,導致百姓生活困苦,社會矛盾加劇。”淳于越觀察著扶蘇的表情,見扶蘇認真思考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恢復分封制可以給予諸侯更多的權力,讓他們管理自己的領地,有利於緩解社會矛盾。”這段時間淳于越一直想要求見扶蘇,為了說服他去始皇帝面前諫言取消郡縣制,重新推行分封制度。

“哦?老師為何認為分封制就一定會比郡縣制更適合大秦?”扶蘇意味深長地看著淳于越,摸了摸下巴問道。

“商周統治長達千年,就是因為分封制,他們封賞自己臣子也能減少叛亂髮生,穩固大秦安定!”

“老師說的很有道理!”扶蘇點了點頭。

見扶蘇認可自己的觀點,淳于越興奮地說道。

“如果公子能做成這件事,公子將是天下人的大恩人,天下人無不感念扶蘇公子!”

“不知老師明日上朝將做何事?”扶蘇假裝不知道。

“明日老夫上朝將這事上奏陛下,希望屆時公子能支援一二!”

“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啦!”扶蘇拍拍胸膛自信滿滿地說道。

“哎,這可不是小事,公子。就怕陛下不肯答應,到時候怕惹怒陛下,可能牽連與你,老夫本不想與你說這些。”淳于越面色一喜,但後面的話很明顯,到時候始皇帝怪罪,可別怪我。

“誒,先生哪裡話,為了天下人,我豈能推辭?更何況陛下是我父皇,他又能如何怪罪於我?”扶蘇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讓淳于越笑容更盛。

“也對,扶蘇是陛下的長子,再怎樣陛下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為難公子,說不定這事還真能成!”淳于越笑著說道。

“就是啊,明天早朝,老師只管放心便好!”扶蘇忙不迭的點點頭。

“那如此,老夫就謝過公子了。天色已晚,老夫就此別過!”說完正事,而且扶蘇也滿口答應下來,淳于越鬆了一口氣,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得趕緊回去。

“那老師路上小心,明日見!”

淳于越點點頭,由一名侍者帶著朝殿外走去。

“以前勸了幾次都沒效果,沒想到這次竟如此順利,真是天助我也!”跟在侍者身後的淳于越心裡興奮非常,有扶蘇的支援,那這事有很大的把握。

“呼,這老賊,敢拿我當擋箭牌,明天看我不坑你。”

扶蘇對淳于越這人沒有什麼好感,自持有些文化裝清高,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還整日張口閉口的為了天下百姓。

歷史上淳于越慫恿多次讓扶蘇去勸諫嬴政,扶蘇也是受儒家影響,有點一根筋,說話也是太直,最後都被嬴政懲戒。

有幾次淳于越忽悠扶蘇去與嬴政說分封制,扶蘇有些怕了嬴政,不敢去說,就一直推辭。

這次淳于越面對的扶蘇可不是之前的扶蘇,想也不想的立馬答應下來。

扶蘇清楚的記得,在公元前214年,也就是距離現在還有五年時間,秦軍抗擊匈奴取得了勝利,加上秦始皇的壽誕,雙喜臨門,所以秦始皇在咸陽宮大擺宴席進行慶祝。

參加宴席的除了重要官員外,還有70名博士,秦朝的博士不是我們今天的“博士”,而是選拔各地高階知識分子,基本可以等同於我們今天的“專家”,都是博古通今,各個學派中的佼佼者。

秦始皇辦壽宴,自然少不了官員給他敬酒祝壽,僕射周青臣在敬酒的時候說了一番話,成為了秦始皇焚書的導火索。

周青臣在敬酒時拍了秦始皇的馬屁,稱頌秦始皇的功績,說從諸侯制改為郡縣制之後,人人安樂,再無戰爭之苦,從此社稷可以傳至萬世,從古至今的帝王,沒有比得上秦始皇的。

這些話本來就是奉承話,即使到現在也經常能夠見到,只要是應酬的宴席,這樣的人和這樣的話屢見不鮮。

只要是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即使這話在旁人聽來非常肉麻,但是在被歌頌者的耳朵裡,那是非常受用的。

秦始皇聽完周青臣的話,非常高興,因為周青臣說的話,也真是他自己引以為傲的,並且他心裡真的想把秦朝從一世、二世一直傳到萬世。

但是就在秦始皇高興的時候,以前的齊國人博士淳于越站出來,說了幾句話,讓秦始皇的心情從山頂掉到谷底。

博士齊人淳于越進曰:“臣聞般周之王千餘歲,封子弟功臣,自為枝輔。今陛下有海內,而子弟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無輔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非所聞也。今青臣又面諛以重陛下之過,非忠臣。”

淳于越或許是看不慣周青臣的奉承之詞,所以站出來駁斥周青臣的言論,特別是批評周青臣讚頌的郡縣制。

淳于越說,周朝延續將近1000年,是因為分封自己的子弟為諸侯,作為輔助,可是如今陛下當了皇帝,貴為天子,但是你的子弟卻是普通老百姓,如果將來有了事,誰來救你?所以,應該遵循古制,分封自己的子弟為諸侯,那樣才是長治久安之策。歷史上,不遵循古制而能夠長久的,我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淳于越說的話引經據典,看似很有道理,其實是睜眼說瞎話。

他說周朝延續近千年,是因為分封,其實大錯特錯,周朝的崩潰其實就是因為分封,看似把骨肉兄弟封為諸侯,起到輔佐的作用,但是在絕對利益面前,哪有什麼親情可講,別說是親兄弟,就是父子骨肉,也會刀兵相見。

秦朝正是結束了因分封引起的數百年的大混戰,才建立起一個統一的王朝。

淳于越說,不遵循古制能夠長久的,聽都沒有聽說過,可是戰國時期的混戰,他可是親身經歷和親眼所見的,如今卻誇讚分封制度,可以說是睜眼說瞎話的典範了。

秦始皇見淳于越攻擊郡縣制,建議恢復分封制,於是讓參加宴席的官員們議論。

看到秦始皇讓大臣們議論,丞相李斯就站出來反駁淳于越。

李斯屬於法家,反駁淳于越的話邏輯清晰,他說三皇五帝時代的制度,並不都一樣,而是根據情況進行不斷地改革,這些都不是迂腐儒生所能瞭解的。

而如今陛下建立了郡縣制,割除了分封制的弊病,天下大定,而儒生不顧事實,竟然提議恢復分封制,是因為前代的諸侯們都招募這些靠嘴吃飯的門客,所以淳于越的話其實是替他們自己考慮,並不是為朝廷社稷考慮。

為了統一思想,李斯建議秦始皇燒掉可能會導致混亂的書籍:

“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見知不舉者,與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燒,黥為城旦。所不去者,醫藥、卜筮、種樹之書。若欲有學法令,以吏為師。”

李斯說燒掉是哪些書呢?第一、是除了秦國曆史之外的所有六國史書;第二、是《詩經》、《尚書》和諸子百家的書籍;第三、關於醫藥、占卜、種樹之類的書籍不在焚燒之列。

除了燒書之外,李斯還建議禁止談論《詩經》、《尚書》和諸子百家思想的內容,違者一律砍頭;

像淳于越這樣以古論今者,屠滅全族,官吏知道而不舉報的,與之同罪。

秦始皇同意了李斯的建議,下令燒掉民間所藏的書籍,並禁止人民議論燒掉的書的內容,於是就發生了中國歷史上先秦典籍的巨大浩劫,各國的史書和春秋時期的百家經典全部毀於一旦。

也就是這次,淳于越銷聲匿跡,再無音訊。

扶蘇想著,這淳于越一直就想推行分封制,但又不敢自己去說。

勸諫了幾次扶蘇,扶蘇沒答應,最後是慶功宴喝醉了酒才說了出來,這次配合他讓他主動說出來,看你如何應對始皇帝的怒火。

真是瞌睡到了就送來枕頭,你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扶蘇見淳于越走遠,漏出一副奸詐小人的嘴臉。

“公子~你。”一旁的小蓮和小桃見扶蘇如此表情,有些驚恐道。

“小蓮,小桃,可是討打?”扶蘇回過神來,忘了身邊站著兩人呢,一雙大手往兩個婢女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小蓮和小桃臉色一紅,身體微微顫抖,不敢吱聲。

公子最近不止一次拍他倆屁股了,說習慣吧又不習慣,不習慣吧又有點習慣,不知道公子這是咋了。

“對了,夫人她回來沒有!”扶蘇看向兩人問道。

“公子,夫人已經回來了!”小蓮上前一步說道。

“哦?夫人回來了?”扶蘇說完立馬朝著寢宮的方向走去,這幾天,扶蘇的老婆回孃家了,可把扶蘇憋死了,要再不回來,可就只能試試倆婢女了。

扶蘇作為前世單身三十多年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好不容易準備與自己的女朋友結婚,結果掛了穿越了。

手倒是拉了,但是嘴兒沒親到過,一身鐵打的三十年鋼管無用武之地。

穿越過來,沒想到扶蘇有老婆了,而且長得很是漂亮,跟後世那些明星也不遑多讓。

這讓他一陣稀罕,每天有使不完的勁,既然來了,不好好享受享受,豈不白瞎。

小蓮與小桃相視無奈一笑,搖搖頭,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