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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始皇帝:我的兒長大了

趁著王貴去找工匠的功夫,扶蘇帶著小蓮小桃兩個婢女來到了廚房,負責飲食的六個宦官見到扶蘇放下手裡的活計趕忙行禮。

宦官不同於太監,宦官不用淨身,歷史上的趙高就是宦官,還有女兒女婿,不過有寺人,寺人是需要淨身。

不過扶蘇不喜寺人,臉上塗的粉慘白,身上還有一股騷味,所以自己的宮殿裡沒有寺人。

“你把這些小麥給我磨碎,每磨一次過篩一遍,差不多磨個三四遍就好了。”扶蘇擺擺手,從小桃手裡接過一個篩子遞給了一個庖廚,這是扶蘇專門用竹子編制的。

扶蘇前世出自大別山裡,到處都是竹子,篾匠手藝信手拈來。

而這個石磨,也是扶蘇專門讓石匠雕琢的。

一張木架上,架著上下兩塊圓形磨盤,最上面的磨盤四周鑿了十幾個孔洞,但只有一個洞插了木條用於推磨。

最底下的磨盤底座,四周鑿了凹槽流道和流嘴,以方便磨好的粉容易收集。

這個時候也是有石磨的,不過是上下磨盤都是一樣大小,而這個底座比上磨大一圈。

一個年輕宦官接過竹篩,心中好奇也不敢問,找出麥子開始磨,按照扶蘇要求,磨一遍過篩,然後篩上面的繼續磨,就這樣磨了三四遍。

旁邊大肚子宦官用他那肥胖的手,捏了一點麵粉在手裡,還不時兩指揉搓。

這個宦官是扶蘇府裡的主廚,名叫張秀,每次做好的飯食都要嘗一遍,日久來就胖了很多。

“公子,這麥子磨出來的粉竟然如此細膩,比的上粟米那些細食了。”張秀仔細端詳著麵粉,忍不住驚奇道。

秦朝這時候也會磨粉,黔首百姓通常會磨一些大豆,小米等一些五穀熬糊糊吃,像麥子這種都是蒸著吃,還不會磨成粉做麵條做包子,更何況還不會去麥麩,吃下去都有點卡嗓子,所以王公貴族更喜歡吃小米大豆這些細糧。

至於王宮和貴族,會磨一些小米大豆做一些簡單糕點,也就僅於此,並沒有後世那些美食。

“那是當然,這麥子可是好東西,你們竟然不愛吃。”扶蘇也捏了一點在手裡揉捏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後拍了拍手。

麵粉並不是後世一些科技的雪白麵粉,有些偏黃,其實這才是麵粉正常顏色。

“這麥粉確實比我等之前磨的更加細膩和白潤,不知公子是要做鍋盔還是?”張秀疑惑道。

秦朝的鍋盔也不是後世酥香鹹香的那種鍋盔,一個鍋盔四五斤重,鍋蓋大小,不僅沒有去麥麩,又沒有發麵技術,更沒有芝麻,吃起來邦邦硬還卡嗓子,掛脖子上站的遠還能當防彈衣。

“鍋盔?不做鍋盔,夕食咱們吃餃子。”扶蘇笑了笑,吃啥鍋盔,狗都嫌費牙。

正好有羊肉,蔥,韭菜這些,包點羊肉大蔥和韭菜雞蛋餡的餃子,扶蘇也不是沒想過用豬肉,但一想到豬吃人拉的米田共,還是算了,哪天給豬的養殖改改革,再吃豬肉吧,不然心裡多少有些膈應。

現有的材料也就做餃子方便,不用發麵,比較快,發麵沒有酵母粉,用老面可以發,但是所用的容器要消毒,而且還費時間。

“餃子?那是何物,我等聞所未聞。”張秀撓了撓頭,一臉不解,這都沒聽過咋做啊。

“沒事,我會做,你們準備一斗羊肉,不,兩鬥吧,這麼多人,多準備點。然後蔥,韭,雞子。”扶蘇想了想,也是時候讓這些古人前輩見識見識後世的美味了,讓他們知道自己吃的都是些啥玩意。

一斗為12斤左右,整個宜春宮有二十多人,除去扶蘇和夫人王氏,還有宦官,婢女,守衛等,二十多斤的羊肉餡兒包好估計都有三四十斤了,再加上韭菜雞蛋的應該夠了。

扶蘇吩咐下去,眾人都開始忙活起來,擇菜的擇菜,剁肉的剁肉,扶蘇教張虎和麵粉,教會了以後就不用自己做了。

張秀不愧是主廚,理解能力很快,記得前世,有的人面稀了加粉,硬了加水,最後越來越多。

扶蘇趁著張秀和麵,到外面砍了一根一手可握的竹子,留了幾長節做擀麵杖。

幾個宦官做了這麼多年的廚子,從沒做過這種食物,都有點想知道做好後味道究竟如何。

將幾根竹子清洗乾淨,扶蘇便教張虎如擀麵皮,張虎和麵一學就會,就是擀麵皮有點手腦不協調。

“哎喲我去!”擀了幾張麵皮看了一眼已經切好的韭菜,一拍腦門。

“嗯?公子去哪裡?”

“不是,我是說,我忘了沒有食用油!”扶蘇想起來,包韭菜雞蛋餡的餃子沒有油炒雞蛋啊。

“油?油是有的”張秀一聽原來是油,黔首百姓家沒有,咱王宮能沒這個嗎?

張秀從一櫥櫃裡拿出一個金色的鍪,裡面裝著已經凝固的白色油膏,不過被挖的不平整,一看就是有用過。

鍪是炊具,也是用來做飯的鍋,後世出土的是青色,其實青銅器原本的顏色是金色,只不過時間長了會有綠色的保護色而已。

“這是什麼油?”扶蘇問道。

“稟公子,這是羊油!”

“哦,羊油,那也可以,你讓人打一些雞子,放在碗中打散,然後用油煎熟後倒韭菜裡拌勻。”

隨後張秀命一人煎蛋拌韭菜,看到雞蛋用油煎至膨脹,金黃色發出誘人的香味,幾個宦官和婢女也不由的嚥了咽口水,平時有機會能吃上雞子的,不過這時候烹飪方式是水煮雞子,不過也是難得的美味,沒想到用油煎的雞蛋竟然這麼香。

等雞蛋煎好,放入韭菜一塊攪拌,那名宦官拿出鹽準備放的時候,扶蘇連忙喊住。

“公。。公子?”那名宦官有些不解。

“這鹽也太粗了吧?”扶蘇捏了鹽在指尖揉捏了下,這鹽偏黃,比後世粗鹽還要粗一點,幸好看到了,不然放下去,吃嘴裡都有鹽粒,煮餃子不容易化開。

而且還會有的淡有的鹹。

扶蘇把鹽倒入布袋裡,用擀麵杖一頓敲打,開啟一看,鹽粒成粉末狀,然後倒回鹽罐裡。

“行了,你現在用這個吧!”

“唯!”宦官接過鹽罐,開始調韭菜餡。

另一邊,幾名宦官將羊肉剁好了,奴婢也幫忙將蔥姜花椒水泡好,讓其倒入肉餡中,加鹽攪拌調味,最後放了幾斤蔥末,一邊攪拌,香味也瞬間散發出來。

“哇,公子,這也太香了吧!”小蓮和小桃兩人忍不住發出驚歎。

張秀也不時用鼻子嗅了嗅。

別的不說,這個時候雖然蔬菜水果五穀不咋樣,羊肉是真不錯,加上蔥姜花椒水去除羶味,蔥末提香,那味道撓一下就上來了,可惜沒有耗油味精。

“等餃子做好,味道更香,哈哈!”扶蘇笑道。

餃子餡都調好了,扶蘇開始教眾人包餃子,幾個宦官和婢女都嘗試了幾個,不是露餡了就是太醜,還是小桃和小蓮包的稍微好一點。

實在沒辦法,只能讓他們兩手一捏的這麼包了。

“公子,還是這個方法簡單啊!”張秀笑呵呵的說道,其他幾個宦官紛紛附和。

“你好歹也是主廚,你要多學著點,包的太醜回頭丟我的人!”扶蘇對張秀幾人有些無語,這餃子就靠你們幾人發揚出去啊,還想著包簡單的,後世包個餃子都包出花來了。

幾人尷尬的笑著點點頭。

有倆宦官包了幾個還是包的露餡,張秀則一旁斥罵無用。

“秀兒你真是好大官微啊,不就是包個餃子嘛,至於那人家,有的人剛開始確實不會包,以後多多練習就好了!”扶蘇用擀麵杖敲了敲張秀的頭。

那兩個宦官見扶蘇替自己說話,心裡對扶蘇一陣感激。

“唯!”張秀委屈的應了一聲,其實他們以前做的食物都是烤,要麼煮或者蒸,手工技術含量不太高,稍微學學就會,第一次包餃子,不管是和麵還是包,都是個技術活。

就這樣扶蘇和幾個宦官和兩個婢女一起包著餃子,還好人多,不然這麼多餡和皮得包到什麼時候。

......

“公子,陛下到了!”一個宦官小跑到廚房在扶蘇耳邊說道。

“父皇現在在哪?”扶蘇趕忙放下餃子皮,邊洗手邊問到,穿越來了半個月,還沒去見過始皇帝,主要是始皇帝太忙,一般沒有召見也不好去見,更沒有什麼理由去,心裡還有點小緊張。

"陛下此時正在後院!"

“那趕緊,莫要讓父皇久等了!”

扶蘇擦乾淨手風風火火的趕往後院。

.....

後院中。

“陛下,這個就是扶蘇公子做的衛生間。”一名扶蘇府內的宦官在給始皇帝講解衛生間的設計。

“還別說,扶蘇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機關設計,又能洗手,還能把汙物直接沖走,如廁確實心情都會不錯。”始皇帝聽得宦官的講解,不住的點點頭。

“扶蘇怎麼突然要建這種廁所?那汙穢之物直接給豕吃不挺方便?”嬴政問向躬身一旁的宦官。

“回陛下,公子說之前的廁所太危險,容易掉下去,這個廁所不僅乾淨還安全。公子說那個汙穢之物到時候可以當作肥料,用來灌溉農物。”宦官說道。

“哦,原來如此,這個確實方便,趙高,回頭命少府的人也給寡人建一個!”始皇帝對著身後的趙高說道。

“唯!”趙高應是。

“趙高,你看這是個什麼?”始皇帝站在搖椅旁,用手左摸摸右看看的,始終沒明白是個什麼,要說是個案吧,晃晃悠悠的放不了東西,說榻也不像,不平整怎麼睡覺。

“稟陛下,老奴也不知這是何物!”趙高瞅了幾眼,也沒看明白是何物!

“你來告訴陛下,這是何物?”趙高看了旁邊的幾個扶蘇的宦官問道。

“回陛下,這是扶蘇公子做的搖椅,可以用來躺著和坐著。”一名宦官彎腰恭敬的上前一步回道。

“哎喲!”始皇帝抬腳坐上去躺著,椅子慣性往後一倒,嚇得始皇帝連忙坐起。

“陛下,您小心點~”嚇得趙高趕忙扶著。

“爾等驚嚇陛下,罪該萬死,來人,拖出去腰斬了!”趙高怒道。

“陛下,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幾個宦官嚇得跪地連連磕頭。

“算了!你們退下吧!”始皇帝無所謂的擺擺手,自己要坐這個椅子的,沒掌握椅子的特性怎能怪別人。

幾名宦官如蒙大赦,趕忙起身躬身退走。

嬴政說完又慢慢的躺著,發現搖椅倒到一定程度又會回來。

“嗯,彩!這個搖椅坐起來確實是舒服!”嬴政猶如孩童得到了新玩具,坐在椅子上搖搖晃晃的,雖然第一次坐確實會有點嚇人,再坐一次就體會了其中的奧妙。

......

“拜見父皇!”扶蘇來到後院,看到嬴政跟孩童一樣,在搖椅上搖的不亦樂乎,第一次見到始皇帝這樣,也不由心裡一樂。

“扶蘇,你來了?”嬴政見扶蘇來了,停下了搖椅,不過躺著說話有點不對勁,扶蘇見狀將搖椅調了起來。

“不知父皇找扶蘇所為何事?”扶蘇試探性問道。

“難道沒有事,寡人就不能來找你了?”嬴政坐直了身子,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緩緩流出。

“父皇說笑了,扶蘇不敢!”

“寡人聽聞你最近半個月都沒出門,也沒去跟那些儒家一塊?”

“父皇,扶蘇前段時間生了場病,就一直未出去。”扶蘇說道,半月前扶蘇突然感染風寒,一晚上高燒昏迷不醒,不然也不會被自己奪舍了。

“嗯?生病,為何沒人跟寡人說過,扶蘇你現在感覺如何,趙高,速傳太醫!”嬴政聽到扶蘇說自己生病,噌的站了起來,自己竟然半個多月都沒聽到一點風聲,頓時自責起來,在這麼多兒子中,也就喜歡扶蘇和胡亥,就是扶蘇太崇尚儒家,導致嬴政到現在都沒立太子。

“父皇,不用麻煩,我是大半夜病了,第二天就好了,只不過有些虛弱,所以半個月一直在調養。”扶蘇看到趙高要去傳太醫,連忙阻止,不過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趙高就轉頭跟嬴政說道。

“哦,已經好了?那寡人就放心了。”嬴政聽完鬆了一口氣,緩緩坐下,扶蘇上前扶著嬴政。

“聽說你最近在鑽研墨家之道,是否真有此事?”嬴政摸了摸搖椅的扶手,心裡其實倒不是看不起墨家,反而希望扶蘇只要不再學儒家都好。

這個椅子聽宦官說是扶蘇自己做的,自己這麼多年來也沒看到哪個墨家子弟做過這種東西出來,看來自己的兒子還算有點本事。

“父皇,這也不算是墨家之道,平日裡發現跪坐太過難受,所以最近搗鼓了些小玩意!”

“你可不要沉迷這些奇技淫巧,要把心思放到國家大事上,鑽研帝王之術才算王道!”嬴政聽到扶蘇承認了,還是語重心長的說道。

“兒臣知道了!”扶蘇走到搖椅旁的小桌前,倒了一杯酸梅湯,然後加了一點蜂蜜。

這個季節青梅還沒出來,但宮裡有不少梅乾,扶蘇用梅乾,甘草,野山楂和紅糖熬煮。

要說酸梅湯秦朝也有,但只是青梅醃製後熬煮的,並沒有當其他的一起,加點糖就行了。

“這些奴婢也越來越不像話了,父皇來了這麼久,也不見來人看茶,父皇,您請用~”

“剛寡人坐你的椅子,差點摔了一跤,我給他們攆走了!”嬴政接過杯子,飲了一口,酸甜可口,舌尖生津,跟以往喝過的酸梅湯口味完全不同,忍不住一口氣喝完。

“原來如此,父皇坐了這個椅子覺得如何?”扶蘇看嬴政喝完酸梅湯,連忙再續了一杯。

“嗯,確實是舒服,剛聽他們說這個椅子是你做的?你要是治國之上有如此用心,寡人也就心安了。”嬴政再喝了一杯酸梅湯,心情一陣舒泰,嘴裡也不時對著扶蘇一陣數落,今天心情好,這裡只有父子,沒有君臣,平時也不會跟扶蘇或者其他子女說這些。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以後自當以父皇為今生唯一榜樣。”

“哦,你果真如此想的?”嬴政眼前一亮,哪個父親不想成為兒子的榜樣,何況扶蘇一直以來受到儒家思想,時常跟自己唱反調,還說自己要實行儒家仁義之道,說嚴苛律法過於殘暴,別人說說就算了,自己兒子也天天說,突然見扶蘇轉了性子,如何不讓嬴政心中歡喜。

“兒臣自生病以後,突然頓悟,父皇完成了大秦先輩的夙願,實現大一統,光憑這一點,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點都不過分,何人能與之匹敵,估計過個幾千年,都一樣有人稱讚父皇的功績!”扶蘇一頓彩虹屁輸出,聽的始皇帝呼吸都有些急促。

其實前世的自己在抖音看過不少關於是始皇帝的資料,還特意百科過,說始皇帝暴君明顯扯淡,這樣的帝王統一六國,統一文化,修長城,哪一樣不是為後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說勞民傷財大興工程,哪個朝代不修大工程,穿越了半個多月,扶蘇本以為修皇陵,造水渠,修馳道都是強徵勞工,後來才知道,來當勞工的部分是自願來的,每天都是有工資的,還有部分是欠了官府的錢來做工抵債。

最後一部分都是刑徒,這些刑徒不是死刑犯,可以透過勞改做工減少刑罰,也有工資拿。

這樣的制度非常人性化好吧。

還未等嬴政說話,扶蘇接著道:“虎父無犬子,扶蘇也不能丟了嬴氏子孫的臉面,我扶蘇,必將大秦後世千秋萬代,每一戶人家的窗臺,我大秦之明月,必朗照之。”扶蘇想起富大龍演的嬴駟時候說的臺詞,模仿著富大龍的神情,四十五度角看著太陽,裝逼的說道,心想可惜不是晚上,不然藉著月光,說出這一番話來,那氛圍感覺不就撓一下的上來了嗎?

“大秦之明月,必朗照之!彩!彩!彩!”一旁的趙高還在回味扶蘇說的話的時候,嬴政突然站了起來,把趙高嚇了一跳,暗道完了,胡亥公子要失寵了!

嬴政臉色漲紅,看著扶蘇這個造型隱隱有些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扶蘇,說得好,不愧是寡人的兒子,扶蘇,你終於長大了!”嬴政眼含淚光,大手在扶蘇肩膀拍了幾下,心情說不出的舒泰。

嬴政都有些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這麼高興了,看到曾經滿嘴的之乎者也,而今能說出這一番話來,哪裡不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