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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 章 擺脫

混混沌沌之間,路沁之清醒異常,但她卻什麼也做不到。

沉溺在昏暗死寂的地方,她好像一葉方舟,隨風飄蕩,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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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她拖著疲憊殘破的身軀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漸出現的光亮給予了她可視的能力。

“快把她扔了!”染著綠毛的中二少年,不耐煩地催促著女孩把手中的嬰兒放下。

“不要!她是我們的孩子。我可以養活她!”臉色慘白的女孩噙著淚反駁,瘦弱的雙肩無力地耷拉,像是被壓彎的勁松。

……

“周姐!是路沁之,她在這兒!”嘴裡叼著煙的男孩,快步過來扯住了想要逃跑,穿著補丁的女孩。

“累死我了!怎麼這麼能跑。”穿著小香風外套,塗著唇釉的女孩,一上來就“啪”地甩了個巴掌給她。

路沁之無助地望著慢慢過來的其他人,眼神頓時變得暗淡無光,“你們這樣做,我會報警的!”

就算再來一次,她也絕不會旁觀!

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勾著冷笑,看向其他人,“還不快點!待會我還要寫老劉佈置的作業呢!”

隨即,他們粗暴地拖拽著她,掙扎無果,路沁之狠狠咬了一口,“嘛的!整不死你!”留著長髮的男孩,忒了一口!

被拽著地女孩,無助地望著前方,心裡想:如果我有哥哥姐姐,爸爸媽媽,還會有人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自己嗎……

弱小的她,第一次伸張正義,是以慘烈的代價而告終!

至此,路沁之恐懼任何人!

……

畫面一轉,她看到自己跨出那一步,戀愛了!

為了躲避周圍人的竊竊私語,還有他們同情憐憫的眼神,這些都讓她感到惡寒!

所以高考結束後,她報了最遠的大學!

對方是個高高大大且很愛笑的男孩,他有一雙巧手,不管是什麼樣的東西,在他手裡都會變得有趣、有溫度。

冬日裡他的保溫杯裡永遠為她溫著紅棗枸杞;他會在她情緒不對的時候,給自己最大的空間;他總是沒有底線的寵著她;還有好多她和他的事……

他們從來沒有擁抱,沒有爭吵,沒有太多的話……

他說:“總有一束光是為你來!”

路沁之覺得自己很幸運!

她撿到了一束光,可她在日落西山前還給了太陽!

……

沒有實體的路沁之看著“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彷彿一生的時間就這樣流過去。

她想伸出手又縮回,最終隔著千山萬水緊緊擁抱了“她”!

又像是在擁抱那個早已不存在的人!

或許,她知道自己早該明白的!

而後,身處一方天地的路沁之看著前方,聲音微涼哽咽道,“就到這兒吧,別看了!”

這一刻,她承認自己怯弱!

不敢再往後繼續看那些刻骨銘心的瞬間,她想自私一回:當個膽小鬼!

不敢面對過去的陰影和不堪回憶!

不敢直面過去對自己造成傷害的人!

不敢再不自量力!

黑與白,罪與罰,對與錯……這些好像從來都沒偏愛過她!

可它們也沒公正的審判過那些人!

可偏偏讓她看見了光,卻又奪走它!所以在那一刻,她鼓起勇氣去找她的太陽了!

夜色前行難免黑涼,一個人使勁踮腳靠近陽光的時候,誰都擋不住她的光芒!

路沁之看著白茫茫的世界,笑顏說道:“曾經有個人懇切地對我哀求,他說‘最壞的時候,務必請我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萬次,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拉出深淵’,所以請不要像個窺探者一樣,再三強調我的不幸!“

藏匿在暗處的虛無聽了後,忐忑猶豫道,”我不能把這個世界,讓給我所鄙夷的人!“

想了想,路沁之猜測應該是這個世界的秩序,或者法則亂了套!

她緩緩開口,“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麼?”

它遲疑了會,“我……不知道!我將消散,選中你!只是為了新增變數!”

路沁之聽了它的話後,挑了挑眼眉,“剛好,我也想重新開始!所以我們互不相欠了。哦,對了,麻煩待會把我送回九幽殿!”

已經快消失的它,沉重地說道,“今後我再也不能助你,我將歸元於這世界,你便只有你自己了!”

而後似乎想到什麼,它斟酌一下字句,訕訕地應了一句,“其實你想回原來的世界,我倒可以幫忙!”

“不必!”聲線拖著長長的尾音。

曾經她的天空沒有太陽,黑夜與她相依;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

天理昭然,真相終會浮出水面!

相信,人們發現她之後,便會調查這一切!

不過她懶得再看那些人的嘴臉了!

現在,此刻!她將帶著那一束光,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