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噹啷一聲,驚得縮著身子,小心趴在圓柱齒輪邊緣的路沁之一跳。
走廊下的草叢裡面,突然爬出一個人影,腰間繫著軟鞭,背對著路沁之這邊。
四處看了半天,她現在應該是處於鶯虹苑某處閣樓的角簷下,隨處可見細小精緻的小齒輪,大的甚至可以遮住路沁之的身型。
陡然掉落下來的女孩,慢慢爬起來,茫然摸搓著後腰反應過來,慘兮兮地哀怨,“嘶我的腳,我的手,我的腰間盤……好疼啊!”
站穩之後,楊霧語還一時間懵圈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掉下來!
原本好好待在房樑上的?
絕對不是自己學藝不精!
更尷尬的是,什麼時候溜進來一個醜八怪啊!
楊霧語眼睛瞪得像大銅鈴,按道理,她應該察覺到有人進入的啊!
女孩吃驚的表情過於誇張,一張笑臉都囧成了包子,拿著東西的手悄悄摸著腰間的骨鞭,楊霧語狐疑:難不成是個啞巴,不然怎麼只盯著自己不說話!
路沁之緊靠著這齒輪,行動不便,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
隔著五米左右的人,不知道會做什麼。
兩人大嶝小眼,默默警惕著。
“你不會說話?”氣氛有點安靜,楊霧語試探一下面前過於黝黑的少年。
果不其然,趴在那處的少年真的點點頭。忐忑不安的小模樣,一看就是個孩子。
楊霧語這才放心的收起卸下的骨鞭,四顧望了下,突然湊近欄杆處,壓低聲線開口:“今夜你沒有見過我!知道了嗎?不然我揍死你。”
她自以為用著最惡狠狠的話,瞧著少年悵然若失的狀態,拿著剛剛順來的東西,滿意地原路返回,去找師兄匯合。
果然恐嚇別人還是她最拿手!
至今從未栽過跟頭,除了父親新收的那個女孩。
女孩走動間,她腰間的骨鞭在若影若婺的黑夜下,刺得發亮,一看就不是凡品。
路沁之站起來往反方向走,好像聽見後面響起一聲“煩人”。
轉過去,剛剛那女孩早已走遠!
跨過半高的圍欄,路沁之悄悄摸至中間位置,在她面前,是一座獨立的房間,孤零零的佇立在眾院之中,兩旁載滿了血色浪漫的玫瑰。
風輕輕拂過臉頰,還能嗅到一絲清新的木質香。
奇怪,玫瑰不該是這種味道啊?路沁之走近,赤霞珠色豔極了,其實是這味道。
她猜測,這個世界的花種或許與眾不同而已。
五十米高的幹欄式建築,躍層以上鑲嵌入黃金深針,織金構成一座華麗穎陀的高閣!
路沁之再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瞧見花座底下不醒的侍從,探了探鼻息。
趕緊快步離開這是非之地!
看來被捷足先登了!
為今之計,跑為下策。
身著月白色的少年,橫跨一眾綠植,棲身溜進半開的屋子,路沁之待會,只能乘著混亂離開了。
屋內脂粉瀰漫,嗆鼻得很。
無錯書吧很快,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聽著腳步聲約摸有三十人左右,“夫人,東西不見了!”
“啪”一下,又響起來,路沁之聽著都疼,一邊聽著動靜一邊找著可以藏人的地方。
房樑上面以她現在的小身板,她上不去。
床底避雷,百分之九十以上會被找到。
“公子如何?”女人警惕些低聲問道。
“安好!”
而後又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幾圈,準備藏起來的路沁之聽著。
都不搜一下嗎?
火把幽幽冒著微光,透過模糊不清的窗紙,只看見那座孤樓上,密密麻麻的人佇在那兒!
她剛剛聽著都意思是,那把芝蘭扇還沒被別人偷走。
說起來都是離譜,刑捕司挑選新人的首要門檻,竟要他們這些人分別從鶯虹苑、百戰館、百獸園,取一樣物品。
剛剛路沁之遇到的那個女孩,或許也是闖關者。
當時沒有注意,還以為她拿的東西是那把扇子。
可撕下來的榜單上,可沒有說還有什麼公子?
當初路沁之揭榜下來的紙上,只剩下最難的幾個案件。
其中幾個為無望城豪族秘事,得靠闖關者完成門檻任務,觸發案件。
總的來說,就是路沁之當時動作太慢,拿的是人家剩下的。
不過,只要完成了一項,她也可以透過質量取勝。
路沁之在房間內安慰著拖延症的自己:人家十項說不定抵不上自己的這次任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