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於蠃魚一族的昆凌鏡綻放刺目的光芒,蟄伏暗處的人伺機而動,以都城為中心向四方散開!
莫白領著一眾能者,同姑母佇立於山城之巔,恭迎逝去的先主魂靈歸來!
“姑母……”肩上被雨滴浸溼的少年,眺望遠處,纖長濃密的墨羽遮住了他難言的祈求。
髮髻上插滿了琳琅滿目的珠釵,在一望無垠的黑幕之下,閃耀著暗淡的亮點,朱唇輕起,“莫白,靜怡她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並肩而立的婦人,定定出神,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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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天而下的鎖鏈,疾速在珀琉西金四周灑下鐵柱,直插入地底後又破土而出,形成一個天然的牢籠!
沾滿鎖血的肩胛,不耐地聳了聳肩,朝她露出壞壞的笑,“就這?你可殺不了我!”
顯現本體的沈靜怡煽動雙翼,水流傾注的瞬間,凝結成一道道鋒利的冰柱,直面男人的門面,分別位列東南方和西方的蠃魚逝者同時施展神蹟,困住底下狂傲不羈的男人。
“撲哧”冰刃穿透血肉,刺破血管迸發出細微卻清晰可見的聲音。
無錯書吧被鎖住四肢無法動彈的珀琉西金,任由鮮血直流,舔了舔薄唇溢位的血跡,罕見地望向了曾經的手下敗將,狹長的鳳目裡凝著望不盡的深淵。
冰柱相擊而至,轟隆地吼叫聲響起,只見散漫的他,突顯出山狗本體,那是與蠃魚不相上下的巨大體型,渾身冒著銳利的尖刺,根根分明冒著黑氣,獠長倒彎的尖牙亮得發白,“你倒比沈向名能耐了些!”
他說著的同時,還不自量力地想要掙脫束縛的禁錮。
原本漠然無畏的沈靜怡,咋一從他嘴裡聽見父親的名字,藍瞳噙滿了痛,只覺滿腔的怒與恨快要把她吞噬,她彷彿又看見了那個幾乎喪失理智的自己。
“我必殺你!”溢滿濃厚殺意的藍色瞳孔,碎滿了傷痛。
霎時,蠃魚嚶叫聲佈滿了天穹,鑲嵌著殺機的叫聲,巧妙地融進傾盆大雨中,以天為網,吾身為祭,藍得瞠目欲爆的眼珠,死死盯著面前的巨大頭顱。
“嚶!”她怒吼而出,攜著兩位先主的力量朝他殺去,魚尾一卷,羶氣朝面前的人衝去,擊得山狗踉蹌而倒,一時間倒地不起!
昆凌鏡旋轉在她身邊,散發著刺目的金光,不斷震動的鏡鳴,像是在提醒著她。位於高空之上的沈靜怡,藍目微斂,鋒刃的前翼券裹著她殘留的傷口,右翼上撕裂的缺口,已經不疼了,可她的心早已經被砍成了碎片!
閉目凝聚出蠃魚一族所具有的晶核,沈靜怡綏滿血色的藍珠,盯著完好閃耀藍光的晶體,嗚鳴一聲,晶核瞬間被吸入昆凌鏡之中。
頓時,困於鏈條之下的珀琉西金不可置信地望著天幕之下的少女,唇間詭異地顫慄起來,倒也稀奇的甘願伏誅!
刺目的藍光、金光佈滿天際,亮光之下再無影子!
靜得風拂過的聲音,都清晰可見,逐漸消散世間的沈靜怡,奢望地望向山門方向,亮得出奇的雙瞳,像是了去明明滅滅的星光黯淡無痕,自父親離去,她就從未再奢望過!
雨輕,風更輕,可她覺得死的也沒有那麼輕!
快要彌散開來的瞬間,眼前閃過許多人,沈靜怡至今都忘不了母親猛地看向她的眼神,蒼白的臉上沒有淚痕,以往笑得微咪的眼睛亮得可怕,除了傷痛和絕望,還有一種陷入瘋狂 的恨意!
而莫白,就算他隱藏得再深,她,亦感覺到他暴戾黑目中閃爍著隱忍的兇光……
祖母臉上的褶皺憤怒地顫抖著,刺目的恨意彷彿要飲她血,吃她肉……
滔天的恨意將她吞噬,一點一點侵蝕了她的心,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得讓她窒息想一死了之,極致難以忍受的煎熬磨損著她的整個身心,理智燃燒著曾經逝去的她。
沈靜怡望著那個朝她飛過來的少年,不管能不能聽到,她也喃喃出聲:“小氣鬼,這次我真的有好好聽母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