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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到馬腳鎮

馬車緩緩駛出滄州城,晨陽灑落,一望無際的田野上快要成熟的稻穀隨風如浪起伏,遠處已有百姓在收割,稻香隨風飄入鼻翼。

鼻子微動,唐嬌清澈的眼中盛滿山河:“好香。”

信國公笑道:“這裡一年兩次水稻,這是早稻,隨後七八月種植晚稻。”

趴在窗邊,感受著微風吹在臉上,唐嬌心情極好:“看他們割稻穀好利落,一把一把的,我也想試試了。”

“可別。”羅英濤看著她嬌嫩的臉,打趣道:“稻葉鋒利,你這細皮嫩肉的下去,臉全給你劃花了。”

唐嬌捧著臉睜大瞳眸道:“稻葉如此鋒利?”

她只見過,倒未曾摸過。

信國公笑了笑,往外喊了聲:“停車。”

馬車緩緩停穩,隨後,信國公讓侍衛下去撿一根稻穗上來。

“主子。”

侍衛恭敬遞入馬車內。

信國公拿過來,遞給唐嬌,笑道:“摸摸看,小心些別傷了手。”

唐嬌第一次摸到稻穀,細而空心的長杆上幾片長稻葉伸展而出,後面是飽滿金色,長長一串的稻穀,細白圓潤的手指輕觸上面,刺刺的很割手,葉子上邊沿很鋒利。

“古人言,粒粒皆辛苦,一株也才這麼點,卻要幾個月方能變成大米。”

信國公拿過稻穀輕輕擼落穀粒於掌心中,慢慢揉搓出灰白色的大米,笑道:“今年行情不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老百姓種稻谷都是看天吃飯,如若價錢低,那生活都成問題。”

唐嬌突然想起四個字:谷賤傷民。

馬車穿過田野,繞過一片果林時,駕車的車伕見到前面有馬車攔路,緩緩停下。

羅英濤掀起簾子問道:“怎麼回事?”

“大少爺,前面有馬車壞了,似乎有人受了傷。”

唐嬌順著掀起的簾子往外瞧,看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時,眸光驀然浮起薄怒。

施文斌轉頭望著熟悉的馬車,心生暗喜,舉止有禮上前。

唐嬌俯在信國公耳邊輕聲道:“外祖父,那正是施文斌。”

什麼?

信國公眸光殺氣一閃而過,凝視著施文斌的眼神滿是冰冷。

施文斌聽聞過信國公的大名,首次如此近距離接觸,那佈滿威嚴的眼神讓他雙膝本能泛軟。

但想到自己的計劃,就鼓起勇氣來到馬車前恭敬行禮:“晚輩慶安侯之子施文斌,參見信國公。”

羅英濤睨了眼他身後的馬車,道:“施公子,有事嗎?”

施文斌拿出這輩子最好的狀態,舉止優雅道:“我奉母命前往馬腳鎮尋人,不曾想半路馬匹癲狂撞在樹上,家僕為護我受傷,晚輩想請你們借馬匹給我,讓我先把家僕送往滄州鎮。”

他早就打聽過了,信國公為人正直,十分欣賞有情有義之輩。

他一個主子,為了家僕做到如此,信國公定然感動萬分,隨後邀他上馬車,一起前往馬腳鎮。

唐嬌定然也會對他另眼相看,他的目地也達到了。

信國公聽完他的話,怒意讓他臉色越發平靜:“本國公的馬匹沒有多餘的,讓開,別擋著本國公的路。”

之前在淮州三番兩次和嬌兒巧遇,現在又有同樣的目地的。

前往馬腳鎮是昨天早上他決定的,今天施文斌就等在這裡,也就是說,有人把資訊告訴了施文斌。

信國公腦海裡立刻浮想唐嬌的話,施文斌早與何雲音暗通情款多時。

還真是兩頭白眼狼。

施文斌沒有想到會被喝斥,愣愣望著信國公,有些不明白怎麼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侍衛懶得和他廢話,上前推開他,隨後馬車緩緩啟動。

施文斌沒有辦法,只能不甘望著馬車漸行漸遠。

羅英濤有些不解,問信國公:“祖父,那施文斌是慶安侯嫡次子,竟然這麼巧也前往馬腳鎮。”

信國公沒好氣道:“那小子看上嬌兒,這已是第四次偶遇了。”

“什麼?”羅英濤對於施文斌的好印象頓時消散,怒意浮上眉梢:“看著人模狗樣,不曾想竟然心機如此深沉。下次再讓我瞧見,打斷他的腿。”

他表妹就算不是官家子女出身,憑她的容貌,身姿,還有他們信國公當靠山,怎麼輪也輪不到個空殼子侯府出家的兒子。

唐嬌笑道:“表哥不必生氣,我才不會上當。”

聽到她的話,羅英濤放下心。

馬車悠悠走在大路上,兩邊有百姓來來往往,有挑著稻穀的,有拉著牛的,還有的抬著木筐,挑柴的,大家臉上一片笑容,都被今年的大豐收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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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腳鎮離滄州並不是很遠,兩個時辰後,終於到達一個靠山小鎮子外。

信國公和羅英濤下了馬車後,紫香將唐嬌扶出來。

唐嬌容貌過於嬌美,紫香立刻為她戴上帷帽遮住了盛世容顏。

饒是如此,她曼妙的身姿,華麗的衣著,仍吸引了小鎮上百姓的目光。

信國公問唐嬌:“嬌兒,你記得在何處嗎?”

“聽聞是在一個叫秋婆的家中,我也不知。”

這好辦,信國公立刻讓人去查。

秋婆似乎在鎮子上十分有名,一問就知曉她家在何處。

拿著地址,他們左拐右彎終於在一處偏僻巷子裡尋到秋婆的家,剛靠近,裡面就傳來聲聲謾罵。

“你以為你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我告訴你,跟了我,你就是我兒子,給我好好幹。”

“把這裡擦乾淨,還有,把衣服洗了。”

唐嬌看了紫香一眼,紫香立刻上前敲門。

聽到敲門聲,秋婆嚇一跳,挽起袖子上前拉門閂:“誰啊?”

開啟門,望著外面衣服華麗的三人時,瞬間愣住。

唐嬌卻一眼就瞧見她的身份:“王大丫。”

秋婆驀地睜大瞳眸,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你是誰?”

這個名字她不用七八年了,她怎麼知道她叫什麼。

輕輕掀起紗帽,露出一張絕美的臉,唐嬌揚起淡淡的笑容:“當年你偷東西被我母親趕走,七八年未見,連主子都不認得了。”

什麼?

秋婆臉色驀然蒼白,猛然扳過門想關上。

紫香可不給她這個機會,長腳一伸直接將門踢開,侍衛上前將秋婆直接按倒在地。

秋婆嚇得嚎嚎大叫:“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擅闖民宅,我要告官,我要要告官。”

羅英濤冷哼:“站在我身邊的是我祖父信國公,他就是大官,有什麼你可以告訴他。”

什麼?

秋婆望著高大威嚴的信國公,嚇得張大嘴巴,身子開始劇烈顫抖。

完了,這下子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