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拉抬起鼻樑上的眼鏡,伸手捏了捏有些痠痛的鼻樑,轉身想要從桌上拿起自已的水杯。
卻因為閉著眼的原因,桌上的水杯被他的手掀翻,水打溼桌面後又滴滴答答的順著桌沿滴落在地上。
“該死!”
佐拉嘟囔著咒罵一聲,急忙將眼鏡戴好看向桌子,只希望水沒有打溼他桌上的研究筆記。
當他將視線聚焦看向桌上時,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因為他的目光中出現了一樣本不該出現在他桌上的物品。
他緊張又疑惑的環視了一圈屬於自已的辦公室,在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後,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書桌,觀察起了桌上的東西。
這是一個黑色,半透明且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像是沒有實體一樣的長方形方塊。
那流轉的星芒散發出一種致命的誘惑,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接近,去觸碰。
佐拉驚異的看著這看起來就和宇宙魔方一樣不凡的長方體,慢慢伸出了自已手,卻在要觸碰到時停了下來。
他握住手掌,不斷摩挲自已的手指,手心開始滲出汗液。
佐拉的止步並不是因為他的意志力抵禦了這奇妙的誘惑,而是因為恐懼。
他不能確定如果自已觸碰了這東西,是會死亡,還是怎樣,他恐懼著未知,所以他猶豫了。
猶豫要不要將施密特叫來,讓他來觸碰這書。
但隨即,他的腦海中便浮現了施密特到來後的場景。
自已來做這小白鼠觸碰未知,而施密特獲得好處。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趁現在他自已來。
最主要的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已,觸碰這東西的第一人,會有好處。
“對於施密特、九頭蛇來說,我不是不可替代的,我只是給自已找一條退路,這並沒有錯。”
佐拉終究沒扛過這誘惑,他低聲說服著自已,手掌在白色的實驗服上擦了擦,伸向了桌上神秘的黑色方塊。
在佐拉的手觸碰到書本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一股暖流順著自已的手掌瞬間蔓延至全身。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蓬勃的力量在身體中湧現,這力量讓他感覺自已的身體煥然一新。
疲憊、腰痛,甚至是長時間工作導致的頭痛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不見了。
佐拉從震驚中抽回,嚥了口唾沫,低頭看向手下的方塊。
黑色在方塊上逐漸退去,點點微光漂浮在空中,緩緩消散,黑色的方塊開始逐漸凝實,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一本有著華麗未知皮面的書。
佐拉抬起手,站在原地愣愣看著桌上的書,幾秒後,他像是突然驚醒,立刻拉開椅子坐在桌前。
他迫不及待的翻開皮質書面,翻到書的第一頁。
棕色的空頁上逐漸浮出一行字。
【健康】
佐拉立刻就明白了剛才的感受。
那是身體完全被治癒的感受,擁有健康的身體,沒有一絲不適感的輕鬆。
佐拉吞嚥著唾沫,眼中露出了慶幸。
慶幸他沒有叫施密特,而是自已先觸碰了這書。
但佐拉也知道,這書在施密特手中能夠發揮的作用更大,因為施密特有足夠的資源和人力。
再有,施密特如果呼叫人力和資源,自已是絕對瞞不過他的。
於是佐拉抱起書,推門快速的走了出去。
佐拉找到施密特時,他正優雅的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
“我記得你現在應該在改進我的能量轉換器,博士。”
施密特並沒有看佐拉,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書本上,因此並未注意到佐拉懷裡抱著的厚重書本。
“我覺得你應該看看這個,sir。 ”
無錯書吧佐拉將書輕柔的放在桌上,動作極其小心,就怕一不小心將皮質書面刮花。
這時,施密特才將目光從手中的書上移開,看向面前的書。
立刻,他的眼睛便被書面上神秘華麗的紋路所吸引。
先前手中吸引他的書本頓時被他扔在一旁,看著這神秘的花紋,施密特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
施密特用手指劃過無名書的書皮,他不知道這花紋代表著什麼,這書皮是什麼材質,他只知道,這本書散發著神秘的力量。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這書本所散發出的奇異力量,這讓他眼中不禁露出痴迷。
“博士,你在哪裡找到如此美麗的藏書?”
施密特撫摸著書本,目光一刻不離書本的問身後的佐拉。
佐拉的心微微一慌,卻面不改色 的回答道:“它突然出現在我的書桌上。我問過看守計程車兵,沒有任何人進出。”
他用手指不斷描繪著書面上的浮雕,彷彿要將所有的花紋一絲不落的記憶下來。
隨著手指的動作,施密特隱約聽到細微的混雜的低語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立刻停下動作,眼中爆發出讓人心驚的狂喜。
他果然沒有猜錯,這本書裡有著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施密特並不恐懼這異常的現象,反而更加興奮,因為這代表著這本看起來神秘的書,如它的外表一樣不凡。
他帶著興奮的表情,迫不及待的伸手翻開了書的封面。
一旁的佐拉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施密特翻開後,浮現出的是“健康”。
好在,佐拉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但書頁上浮現的文字,依舊讓他心頭一跳。
在施密特的注視下,空白的書頁上緩緩出現一行字:
【Scientia clavis est ad ignota】
看著這漂亮的花體,施密特不再壓制自已,露出了讓人心驚的狂喜笑容。
佐拉眼中同樣充斥著震驚,他張口,用顫抖的聲音讀出了那行拉丁文:
“知識是通往未知的鑰匙。”
“博士,這將是我們的第二個神蹟,現在沒有人能阻止我們!”
施密特眼神狂熱的,撫摸著書頁的上的這行字。
一旁的佐拉身體也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和施密特同樣的想法浮現。
九頭蛇的崛起,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了。
而這一切,都被一雙鮮紅的眼瞳注視著。
………..
…………
站在厄金斯身邊的琴漪紅寶石般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接著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等史蒂夫接受血清後,真正的好戲就可以正式開演了。
畢竟,網已開始編織,接下來只需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看著解散後一邊回頭看自已,一邊走向營帳的史蒂夫,琴漪的笑容弧度變得大了不少,帶著些許瘋狂與病態。
‘別讓我失望啊,我可愛的狗狗。’
站在琴漪身邊的厄金斯並沒有注意到琴漪不正常的狀態,他看著一步三回頭的史蒂夫,又轉頭看了看恢復正常但滿臉愉悅的琴漪,臉上不自覺的帶上了年輕真好的感嘆表情。
第二天,史蒂夫便和新兵們進入了正式訓練。
史蒂夫在訓練中很努力,每一項訓練他都在努力的去完成,可他的身體條件總是讓他落後於大部隊。
史蒂夫這樣的行為在琴漪看來,就是在透支生命力。
當然琴漪也沒什麼心疼的,反正只要靈魂沒事就行,反正身體壞掉重塑就完了。
而霍奇,那個惡霸總是變著法兒的給史蒂夫使絆子,這讓史蒂夫本就艱難的日常訓練更加的痛苦。
可即便如此,史蒂夫也從沒有抱怨或是叫過苦,他總是在訓練時,尋找著軍隊裡那抹顯眼的白色。
每次只要看到琴漪的笑容,史蒂夫都覺得,再苦再累他都能堅持下去。
而琴漪,她始終注視著這裡唯一讓她感興趣的人。
看著那個小個子在訓練的上氣不接下氣時,還能抽個空尋找自已的樣子,琴漪不得不承認,這男孩不僅僅是靈魂耀眼,性格也很討喜。
這也讓琴漪喜歡起了平日和厄金斯一起,在操場上觀看新兵們的訓練。
當然,有時也會去醫務部乾乾本體給她安排的老本行。
既然已經決定演這場戲,那就乾脆把戲做足,做到完美。
“咻~”
霍奇走進醫務室,對著琴漪就吹起了口哨,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笑容,語氣輕佻的對琴漪說:“美人,為什麼他們都叫你天使?”
顯然,這個愚蠢的傢伙,沒有吸取在卡特身上吃虧的教訓。
琴漪看都沒看霍奇,只是維持著現在“戰地天使”的人設。
她帶著溫暖人心的微笑對面前計程車兵說:“別擔心,只是脫臼,接上就行了。”
“好的,麻煩你了。”
士兵被琴漪的微笑迷的暈頭轉向,現在琴漪不論說什麼,他大概也只會傻笑著說:好的,謝謝。
琴漪趁著士兵走神,咔一聲,將士兵脫臼的肩膀接了回去。
士兵因為想在琴漪面前留個好印象,硬生生忍著沒叫出聲,結果就是疼的眼角直抽。
琴漪交代了士兵幾句,便起身準備去找厄金斯,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霍奇給攔在了出口。
“你還沒回答我呢,美人。”
他的語氣依舊帶著欠揍的輕佻,以及琴漪無視他的不滿。
很快霍奇就得到了琴漪的回答,一記力度掌控完美的手刀,保證這個讓人討厭的無禮傢伙一覺睡到天黑。
霍奇沒有絲毫抵抗的,瞬間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對於她不感興趣的人,琴漪可不會和他囉嗦,能用武力解決的事絕不用語言,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把他抬回營帳吧,別放在這擋路。”
琴漪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隨手扔在地上。
這一幕剛好被前來找琴漪的史蒂夫看到了,史蒂夫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霍奇,隨後笑著一步跨過霍奇,對琴漪說:“霍奇膽子真大,居然敢惹你。”
“我很兇?”琴漪挑眉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就是…覺得琴漪真的很厲害,明明是這麼美麗的女士,不是,我不是說女士不能這麼厲害……”
聽著史蒂夫緊張的胡言亂語,琴漪輕笑了一下:“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史蒂夫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他來到軍營後第一次和琴漪說話,也正因為他來到軍營後,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琴漪有多受歡迎。
這讓他更加緊張了。
“琴漪你大概是唯一一個願意和我待這麼久,還說這麼多話的女性了。”
琴漪眨了眨眼,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史蒂夫,於是她假裝失落的說:“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當然!你是我第二個很好的朋友!”史蒂夫急忙說道。
“原來我是第二個啊……”
“不是的不是的,你和巴基不一樣的,巴基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是,不對,我……”
史蒂夫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能尷尬又著急的抓著腦袋,一邊在內心狂抽自已不會說話的嘴。
“噗嗤。”
見史蒂夫真的開始著急了,琴漪這才笑了出來。
“你還真是可愛啊,史蒂夫。”
聽著琴漪的誇讚,史蒂夫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他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是男性,其實帥、帥氣更好一些吧……”
琴漪笑著點點頭:“也對,那這位帥氣的先生,你該去訓練了。”
琴漪的話音剛落,就響起了集合的哨聲,史蒂夫只得趕忙跑向操場。
“我先去訓練了!”
史蒂夫只得紅著耳朵,邊跑邊回頭的向琴漪說。
琴漪無視身後一眾眼睛氣的要噴火計程車兵,帶著微笑向史蒂夫揮了揮手。
史蒂夫剛走,卡特便走了過來,對琴漪說:“今天長跑,要坐車一起去監督訓練嗎?”
琴漪帶著禮貌的笑容點點頭道:“好,謝謝你的邀請。”
面對卡特的邀請,琴漪其實是有些詫異的。
卡特的身上殘留著這個世界舊神的氣息,可能正因為如此,卡特對琴漪總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
因為在原本舊神的安排下,卡特本該和史蒂夫是一對,就如原來自已的世界一樣。
對於卡特,琴漪其實並不討厭,她是一個優秀的女性,如果不是因為史蒂夫,可能她也會是琴漪的收藏品之一。
可惜的是,卡特的靈魂被舊神汙染了,她的所思所想、一舉一動都受到了舊神的影響,這不是卡特可以控制的,更像是一個被動影響的buff,所以琴漪自然也不會在意。
但說實話,自已中意的收藏品被他人覬覦,琴漪多少還是有些不爽的。
而卡特看著琴漪的笑容,只覺得有些刺眼。
她轉身避開琴漪的笑容,一言不發的坐上了車,她們先停在了一個旗杆旁,旗杆上有一面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旗子隨風飄著。
看著遠處跑來的隊伍,卡特對琴漪說:“你說這次會有人拿到旗嗎?”
“會的,而且會是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傢伙拿到旗幟。”
琴漪篤定的話語讓卡特輕哼一聲,她並不覺得能有人拿到旗幟。
腳步聲和喊停聲在琴漪後方響起,琴漪和卡特都轉頭看去,是長跑的新兵們。
在整齊的隊伍後方,是落了大部隊一大截的史蒂夫,他在離隊伍的後方幾米處停下,彎著腰杵著膝蓋艱難的大口喘息著,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樣。
這時,負責帶跑計程車兵大聲說道:“這面旗,代表著你們跑了一半的路程,第一個拿到旗的人,就能和琴漪醫生和卡特特工一起搭車回去!快去!”
面對輕鬆回營,還是和兩位美女一起搭車回去的誘惑,讓士兵們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無比。
在領隊的話音落下沒幾秒後,新兵們便一窩蜂的衝向旗杆,像猴子一樣開始攀爬那光滑的旗杆,樣子滑稽又醜陋。
霍奇是唯一一個攀上了一半的人,可惜很快又滑了下來,在他滑下來後,又是一堆人擁上去,互相拉扯著。
但毫無例外,他們都失敗了,沒有一人能夠爬到旗杆頂端。
“看吧,我說過沒人能拿到。”卡特對琴漪說。
“別急,還有人沒有嘗試呢。”
琴漪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人群后方緩氣的史蒂夫。
卡特微微皺眉,看向了琴漪注視的方向,在看到史蒂夫後,卡特只覺得有些可笑:“醫生的眼光和別人果然不一樣。”
“17年來,沒人能拿到那面旗子!快點,排隊!快,回來排好隊!”
隨著命令的下達,新兵們只好不甘的跑了回去,列好隊,準備跑完下半段。
一直站在一旁緩氣的史蒂夫,走到了旗杆旁,沒有理會帶跑的叫喊,他抽出固定旗杆的螺栓,沒有了固定,旗杆向一旁倒去,發出哐的一聲。
琴漪笑看著史蒂夫拿起旗子,一把拍在帶跑士兵的懷裡,在一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坐到了後排,琴漪的身邊。
史蒂夫見琴漪沒有絲毫的意外情緒,不禁問道:“你不驚訝嗎?”
“我知道你一定能拿到。”琴漪笑著說道。
聽著琴漪肯定的話語,史蒂夫也笑了起來。
只有前座的卡特皺起了眉。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琴漪她總是會有一股莫名的牴觸,即便她覺得琴漪很美麗,即便她知道琴漪是最優秀的醫生,救了無數士兵生命的戰地天使。
每次她想要和琴漪交朋友時,那莫名其妙的厭惡感就會湧上心頭,將她的善意盡數衝散。
卡特總是覺得在自已的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她,琴漪會把她珍貴的東西給搶走,即便她也不知道這珍貴的東西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