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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全家吃包子

對了,李雲超還給了一兜包子呢,我趕緊四下尋找,剛才都忘了。

千萬別再忘到車上,被小陳給順車帶回去。

還好還好,老爹鼓囊囊的寬廣胸懷告訴我,他老人家比我操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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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撩開他的棉衣,果然,一個大布兜圍腰纏著,摸上去還熱乎乎的,帶著老爹的體溫。

老爹好有愛哦。

三步並作兩步,我跑進了西間,欣喜地告訴小弟小妹這個好訊息:“中平,萍萍,快坐起來穿衣服,一會兒二哥請你倆吃包包。”

“哇!”兩個小不點一下子蹦起來,“二鍋鍋,是不是豆腐的?”

“是不是粉條的?”

“有沒有加一點點白麵的?”

好傢伙,一說到吃包子,兩個小包子瞬間滿血復活。

我左找右找,給他倆好歹湊夠了能夠下床的衣服,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了東間。

我們家吃飯的地方,一直是在奶奶住的屋子裡。

東間裡,奶奶斜倚在床頭,頭上搭著條舊布巾。

那布巾的顏色,有點黑,有點灰,看起來年頭不短了。

我回想起來,她老人家這幾天發燒、咳嗽,有時候一陣陣的喘不上來氣。

用後世的醫學知識來看,奶奶這就是風寒感冒,主要還是天冷,保暖條件不好導致的。

娘在床邊坐著,一邊教三妹學補衣服,一邊不時摸摸奶奶的額頭,看她還燒不燒。

焦急的神色,掛在她皺起的眉頭,再搭配上已經有些花白的頭髮,讓我心裡一陣唏噓。

娘啊,兒子不孝,上輩子讓您受苦了。

“奶奶,奶奶,二鍋鍋剛剛說要吃包包!”小弟小妹跑過來。

“呦,當家的,爹借給你錢了?”娘眼瞅著剛進門的老爹,急促地問道。

不過那語氣,沒有一絲驚喜,卻滿滿的都是意外!

“沒有!”老爹剛進門,明亮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下去。

“那你哪來的錢買包子?”娘詫異地問。

“嘿,這是人家大老闆送給咱二小的!”老爹的眼神又恢復了神采。

“南平,他咋......”娘更疑惑了。

“二小可不得了,今天幫了城裡飯店李老闆的大忙,人家不僅請我們倆吃了肉絲麵,還送我們了一大兜包子!”

“哇,肉絲麵!”小弟小妹張大了嘴巴。

“你別說,孩他娘,那肉絲麵真好吃,我老想端回來給咱娘和孩子們嚐嚐,可是路太遠,還怕人家老闆笑話咱二小,就......”

老爹話沒說完,我就聽到小弟小妹拼命的咽口水聲。

看把兩個小傢伙給饞的。

我趕緊讓老爹把肉包子拿出來,帶著他的體溫,一人一個分下去,誰也沒有落下。

隔壁的老四老五,聽到有包子吃,也騰騰地跑了過來。

“呀,你要死了,易西平!”三妹尖叫一聲。

原來,老四這貨聽到有包子吃,跑的太急,只穿了個大褲衩子就竄過來了。

哈哈哈哈,我們全家一下子都被他惹笑了

猴急的老四也不再回屋穿衣服,直接跳到奶奶的床上,鑽進了對面的被窩。

那被窩晚上是三妹睡的,見到自然又是惹得她一番討厭聲不絕。

雲超飯館的包子確實挺大,老四拿到手,張嘴就咬了一大口下去,包子的大半邊不見了,噎得他直翻白眼。

小弟小妹也差不多,都在低頭猛吃包子。

只有三妹拿著手裡的包子,先撕下來一塊,遞到奶奶的嘴邊。

奶奶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捨得吃,還是發燒沒有胃口,又給她推了回去。

分到娘手裡的包子她壓根就沒嘗一下,就又放了回去。

我把那個包子重新拿出來,掰成兩半,強硬地塞到孃的嘴邊。

看著她吃下去,才把剩下的一半遞給了老四,有點寵溺:“慢慢吃,西平,以後還會有更好吃的。”

他那一個包子早已經下肚了,還搞怪地睜大眼睛看著我:“二哥,你說真的?還有啥比包子更好吃呢?”

“你誆我的吧?”

我懶得理他,回頭讓他吃到嘴裡後自己體會吧。

我用手摸了一下奶奶的額頭,被燙得嚇了一跳。

這溫度,不得燒到三十九度多?

不行,這樣持續燒下去肯定不行。

雖然早知道這次感冒沒有影響奶奶的生命,但我還是不放心。

按照前世的程序,這個時間老爹肯定就已經摔倒在深溝裡了。

我看看身邊溫柔地注視著妻兒分享肉包子的老爹,心想,他的這份厄運不會傳遞給其他家人吧?

應該不會吧?

我不敢想下去了。

要不要抓緊時間送奶奶去公社醫院?

錢倒不是問題,我知道口袋裡還有今天賣雞的13塊錢,這個年代看個感冒發燒應該足足夠用!

可天寒地凍,一路是雪......

忽然,我靈機一動。

我想到農場裡有儲備的很多感冒藥,治療發燒、流鼻涕、打噴嚏、咳嗽……

風寒風熱感冒的藥物都備了好多。

畢竟,我們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持續三年之久的全民大抗疫。

我悄悄找了個理由,來到我們屋子,趕緊進了家庭農場。

在我農場的個人居室裡,很快就找到了布洛芬緩釋膠囊、感冒顆粒和幾盒頭孢。

等弟弟妹妹們的包子都吃得差不多了,我以奶奶感冒容易傳染為由頭,把他們都趕了出去。

然後,我趕忙倒了些溫開水,按照用量要求,給奶奶把藥喂下去。

好在此刻她已經燒得暈暈乎乎,給水就喝,給藥就吃,也不用想辦法解釋什麼。

不得不說,後世的藥物在跨越四十年後,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前後不過十來分鐘,奶奶的額頭就基本不發燒,差不多恢復了正常溫度。

成年人一下子退了燒,身體應該就輕鬆許多,感冒也就好了大半。

看著降溫後睡著的奶奶,發出了悠長均勻的呼吸聲,我總算是稍稍放心了。

“南平,南平,你回來了嗎?”門外,又傳來一陣刻意壓著音量的呼喚聲。

熟悉而彆扭。

劉麗珍來了。

我現在本不想搭理她,沒想到她還敢主動找上門來。

兩輩子的怨氣聚集在一起,我噌地走出屋子,衝她懟幾句:“你來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