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屋子內部還有防護……一共五口人嗎?”
不多時,阿爾伯特坐在用結界咒製造的無形椅子上,單手撐著一側臉頰,俯視著腳邊跪倒一排的男女老少。
大概是一家五口,父母年紀都在五十歲上下,子女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性,以及十歲左右的一男一女。
身上都穿著看似樣式華貴,實際上早就破破爛爛洗的發白的麻布衣服。
以普世價值來評價的話,哪怕是倫敦街頭的乞丐,穿的都比他們更像是貴族。
一群中世紀的野人。
感受到阿爾伯特的視線,五人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只是縮成一團趴在地上,彷彿抱團取暖的刺蝟。
“所謂的岡特家族……就是這種東西嗎?”阿爾伯特輕聲說道。
【你怎麼敢侮辱,偉大的……】
年紀最大的男性憤怒地抬起頭,剛想咒罵幾句,但和阿爾伯特銀白色眸子對視的瞬間,就條件反射一般馬上低下了頭。
在親眼目睹,不……親身經歷剛才那恐怖一幕之後,他對於眼前這名披著年輕小巫師皮囊的可怕【怪物】,根本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是的,怪物……男人根本不相信會有小巫師擁有著那種程度的偉力。
這絕對是哪個歷史上有名的大巫師,用某種方法佔據了別人的身體。
岡特家族的記錄中有不少類似的情況。
“你們的名字。”西塞抱著手臂站在這家人身後,代替阿爾伯特問道。
“嘶~嘶”一如既往聽不懂具體含義的的蛇語。
“說人話!”瓦龍一腳踹翻了老男人,皺著眉頭命令道。
但哪怕如此,這家人貌似也沒有改變語言的意思,只是怯懦地圍攏成一團,時不時透過髒兮兮的頭髮和袖口,投來怨毒和憎恨的視線。
就像是一團披著人皮的毒蛇,給人一種陰暗爬行的陰森和不適。
“真是一群怪胎。”塞西莉亞皺起眉頭。
這個時候,阿爾伯特再次開口。
“我不在乎說蛇佬腔是不是你們家族的傳統又或者榮耀,但……”
阿爾伯特調整了下坐姿,雙手交叉著垂落在身前,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幾人。
無錯書吧“我的耐心有限,假如你們不願意紆尊降貴,從【野獸】變回【人】,我就自己動手翻閱你們的記憶了。”
“動作難免會有些粗暴,鑑於你們的精神狀況,可能會變成傻子吧。”
阿爾伯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十秒內,給我答案……猴子們。”
“我叫帕頓,帕頓·岡特……尊貴的大人!”無形的壓迫感和恐懼感作用下,一家人中大約是長子的男人猛地撲倒在地,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大聲喊道:“我早就和那兩個老東西說了,不要反抗。”
“他們不聽我的啊!”
“帕頓!”老男人表情扭曲,憤怒地想要去揪自己兒子的衣領。
但還沒等他完全轉過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場憑空生成,將他硬生生壓在了地上。
幾名岡特家族的成員都被嚇了一跳。
“安靜,兩個人一起說話我會聽不清。”阿爾伯特的語氣依舊平靜。
“你……繼續說。”
“是……是。”名為帕頓·岡特的男人一個激靈,趕忙加快語速說道:“這個男人是我父親,帕特萊特·岡特,邊上是我的母親丹妮爾·岡特。”
阿爾伯特打量了一眼兩人,發現他們的長相有些類似,心裡不免浮現一個猜測。
這已經超出了夫妻相的範疇了。
“兄妹?”
“是的,是的,大人……我的父母是親兄妹。”帕頓·岡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呵,為了追求純血連腦子都徹底壞掉了嗎?”西塞抱著胸,在一旁無情嘲笑道。
神聖二十八族雖然注重名譽和血脈純粹性,但都清楚血脈太過靠近會出現的可怕風險,因此即便是馬爾福家族這種整天把“純血”掛在嘴邊的家族,在實質上也已經和不少混血巫師透過婚。
但唯獨岡特家族是個例外,自大、虛榮、傲慢、愚蠢……你所能想到的一切貶義詞都能在他們身上得到完美的體現。
為了維持血脈的純粹性,他們在相當漫長的時間內都堅持著同族通婚,其中不乏讓人不齒的近親結合。
這個擁有包括斯萊特林等偉大巫師血脈的家族,到如今幾近衰亡,不是沒有其原因的。
帕頓·岡特裝作沒聽見西塞的嘲弄,只是繼續用手指向身後的一個男孩和女孩。
“維斯和希姿,我的弟弟妹妹。”
相比於長相平平的父母和大哥,這對疑似雙胞胎的兄妹雖然同樣蓬頭垢面,半張臉都被長時間沒打理的黑色頭髮蓋住,但依稀還是能看出他們的外表都比較出眾。
不過這都不是阿爾伯特關心的重點,他來這裡只為了一件事。
“岡特家族的族內大事記,或者日誌記錄……你們應該有的吧?”
阿爾伯特說著說著,突然停住,扭頭看向一旁趴著的老婦人丹妮爾·岡特。
無形的結界手臂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將她緩緩提起。
當然,在其他人眼裡,只能看到她突然被吊到半空,不斷掙扎的可悲模樣。
“姑且提醒一下,我一直在攝神取念,另外……我討厭有人當著我面撒謊。”
“哪怕只是心裡剛有這個念頭,也不行。”
“放開她!”帕特萊特·岡特大聲喊叫著,但自始至終,卻連抬起頭這種小事都無法做到,依舊被螺旋咒(原·捲土掀流咒)死死壓在地上。
又過了一會兒,眼看著老婦人眼白都快出來了,阿爾伯特才一揮手,讓她重新摔回地面。
他靜靜看向渾身都在發抖的岡特家大哥,“帕頓先生,麻煩您去廢墟里找一下,你們族內的日誌。”
“我不知道在哪……”
“地下室特製的防護櫃裡,我從您母親記憶裡讀到的……應該不難找。”
帕頓·岡特剛說半句話,就被阿爾伯特打斷了。
他愣了愣,看向阿爾伯特的表情越發恐懼,死命地點了點頭後就跑向了廢墟。
帕頓剛離開,原本一直沒怎麼出聲的岡特家族的小女兒,卻突然站了起來,主動走向阿爾伯特。
西塞下意識地想要上前阻攔,卻注意到阿爾伯特揮了揮手,示意不要緊。
“你會殺了我們嗎?在拿到想要的東西后……”女孩將散亂的頭髮拉到身後,露出了一張面無表情的髒兮兮臉龐。
她很明顯在恐懼,甚至說話的時候兩條腿都在打顫。
但即便如此,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變化,帶著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漠然。
“有點意思。”
阿爾伯特第一次從結界咒形成的座位上站起,打量起面前的女孩。
無形的壓力迎面而來,讓女孩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卻了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