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芙芙了吧，是不是長得更漂亮了？”還沒走上樓梯，一個梳著及地長馬尾的銀髮白西裝麗人，就樂呵呵地主動開口。

那是芙妮娜的母親，同時也是阿爾伯特的姑媽 阿爾忒彌斯·格林德沃。

在倫敦經營著一家金牌律所，業務據說已經拓展到了亞洲。

“嗯，就是性格還是老樣子。”阿爾伯特點了點頭。

“誒嘿~”芙妮娜自動忽略了後半句，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好了，先進去吧，否則老頭子又要催了。”留著短鬍渣的瘦高個銀髮中年，抱著胸看了眼身後。

然後就樂呵呵地拍了拍阿爾伯特的肩膀。

“恭喜你了，阿爾伯特……很抱歉之前一直瞞著你。”

“沒事，我能理解。”

男人是阿爾伯特最小的一個叔叔，西塞·格林德沃，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依舊保持著光榮而傳統的單身貴族生活（自稱）。

以前阿爾伯特一直挺好奇他的職業，現在一看，多半也是和魔法界深度掛鉤的，否則不至於這麼多年都不清不楚。

“哈哈哈，你這傢伙還是成熟的不像個孩子啊。在霍格沃茲玩的還開心吧，有沒有去禁林？”

“好了，西塞，先辦正事。”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西塞的身後，咳嗽一聲。

那是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男人，年紀大約五十，右眼處殘留著一道巨大的傷疤，一直穿過蒼白的眼珠橫拉到臉頰的另一側。

格沃特·格林德沃，阿爾伯特年紀最大的叔叔，同時也是他很早就懷疑是魔法界人士的一位。

無他，每次家族聚餐，這位離開的時候身後總是會散出一些古怪的光。

以前阿爾伯特不懂，現在大概也明白那些多半是魔力過盛導致的溢位，也不知道這位叔叔到底在身上攜帶了什麼魔法物品，又或者本身使用了什麼特殊的魔咒。

一行人結伴走進別墅內，身後的大門無風自動緩緩合攏。

同樣不知何時關上的，還有庭院的大門。

老司機開著轎車緩緩駛離，在他走後，一陣大風拂過寂靜無人的街道，將一地積雪都吹向了空中。

等到凍雪落地，外側大門外，已經站著五個穿著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影。

“格林德沃們都進去了。”為首一人拎著一盞幽綠色的提燈，似乎在和某人遠端通話。

“沒辦法攻進去，裡面的大門被施展了赤膽忠心咒，多半還被改裝成了門鑰匙……鬼知道外人實際接觸會被傳到什麼地方去。”

“路上襲擊？那個開車的老傢伙可是當年那批聖徒裡最能打的，而且轎車內部有轉移用的魔文。”

“需要我明說嗎，老傢伙們。你們給的那點錢，可不夠我賣命……”

突然，似乎通訊對面的人說了什麼，黑袍首領的聲音戛然而止。

許久，他才再次開口：“你們要是敢耍我，我哪怕追到格陵蘭島也要把你們全宰了。”

“就這樣。”

……

“哦，親愛的阿爾伯特……第一次參加家族的巫師聚會，感覺怎麼樣？”巨大的圓桌前，格林德沃家族現任族長，同時也是阿爾伯特的祖父坎貝爾·格林德沃，朝著圓桌一角的自家孫子打趣道。

“和以前沒有太大區別，不過家裡的巫師數量，比我想象的要少很多。”阿爾伯特的視線從左掃到右，依次從五名家族成員身上掃過。

格林德沃家族的族人，雖然沒有那麼多，但也遠比現在這個數字要大得多。

“格林德沃的血脈，因為某些原因，施法能力會爆發性地在某些家族成員身上集中體現。”坎貝爾今天難得穿了一身古典的老款西裝，臉上還戴了一枚鑲著銀邊的單片眼鏡。

“代價則是，有相當多的家族成員會成為啞炮，連最基礎的施法能力也不具備……就像你父親倫納德一樣。”

“當然，這未必是一件壞事，有的時候太多的選擇反而會讓人三心二意。考慮到如今科技的進步，在魔法界投入太多精力和時間似乎顯得尤其缺乏必要的……意義。”

說到這裡，除了在阿爾伯特身旁湊近乎的芙妮娜，在場的格林德沃們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即便是在場唯一一個從事魔法界工作的西塞·格林德沃，也同意如今這個時代早已不屬於巫師，或者說……魔法。

魔法能讓人上月球嗎？

“說到底，阿爾伯特……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看待魔法的？”大叔父格沃特·格林德沃突然看向阿爾伯特，表情嚴肅。

他一向是這麼一個作風，幾乎沒有笑的時候。

用芙妮娜的話說，格沃特叔叔和笑容就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能一路延伸到宇宙的盡頭。

阿爾伯特低下頭，認真地想了想。

然後果斷地回答道：“很好用的工具。”

“你不覺得魔法很神奇嗎？”三叔父西塞·格林德沃突然插嘴道。

邊上的大叔父格沃特看了他一眼，後者卻只是避開了視線，佯裝看不見。

他們在某些事情上似乎也有所分歧。

“嗯，所以呢？”阿爾伯特奇怪地看了眼西塞叔父，“難道數學和物理就不神奇了嗎？”

“無非是前人未充分探索的另一門學科罷了。歸根結底，巫師也只是掌握了正體不明力量的人類，等到魔法的神秘面紗被刺破，兩個群體終將無分彼此。”阿爾伯特回想著這段時間在霍格沃茲的經歷，一字一句地說道。

“關鍵是何時，何地？而且，那恐怕不會是巫師們希望看到的未來。”芙妮娜的母親，四姑媽阿爾忒彌斯·格林德沃雙手交叉著放在圓桌上，語氣中帶著些許揶揄。

“當猴子們第一次出現在地球上，在恐龍和其他大型哺乳動物捕食下四處奔逃的時候，恐怕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成為世界的主宰。”

“而且你很難想象，當波蘭騎兵成群結隊朝著坦克衝鋒時，還有資格大聲說【不】。”

“科學技術的出現改變了太多東西，無論是力量的天平，還是人們對自我和世界的認知。”

阿爾伯特搖了搖頭，語氣堅決地說道：“歸根結底，未來走向何方，只取決於佔據優勢的那一邊。”

“但這件事本身，和【猴子】無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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