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南北帝國戰爭之後，又是大批的難民湧入了第三帝國，第三帝國也是如同往常一樣接納了他們，不過他們數量巨大，吃完了第三帝國所有的儲備食物，之後難民們飢餓難耐，直接衝進了第三帝國居民家中進行搶劫，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就像是土匪一樣，將整個第三帝國洗劫了一遍，就連帝國的公主都遭到了他們的糟蹋，然後在不省人事之後被扔進狼群中，之後再也沒有訊息了。”
星瑩站起身，從腰間再次拿出了一根蠟燭，點燃之後放在了雕像前，然後繼續說道：“那些土匪帶著無數的財寶和奴隸回到了他們的國家，最終成為了新的貴族，統治著兩個帝國，不過戰爭仍然在繼續，畢竟人的貪慾是永遠無法滿足的。”
“所以這和川獸有什麼關係嗎？”羊不解道。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不過聽說那個公主懷孕了，生下了三隻川獸，也就是三隻遠古川獸，翼川獸，巨川獸和腦川獸。”
“腦川獸？”
“怎麼了，你還沒見過腦川獸嗎？不，你肯定見過，不過是它的人形。”星瑩回頭看向羊，想了想，然後說道。
趁著羊還在思考，星瑩繼續說道：“數十個孕育川獸的胚胎像是突然出現在森林之中一樣，大量的川獸噴湧而出。”
“帶著對南北帝國人們極大的仇恨，公主帶領著川獸群橫掃了大陸，不過那時候川獸的數量還不夠，人類又是生命力強大的生物，所以一直沒有真正殺完。”
“不過這一次，你幫公主將所有的人類聚在了一起，看來一切都要結束了。”星瑩略帶嘲諷地看著羊，“不過你不算是什麼帶領人類走向毀滅的負面人物，所有的同化者，都是第三帝國當初被抓做奴隸的民眾，所以你也是第三帝國的人，而且你只能算是幫助公主解決了滅國之恨。”星瑩的話一時間讓羊難以接受。
“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而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而且圍城外的城牆那麼高，怎麼可能有川獸進的去，我們也深埋了地基，這回甚至連地道都挖不進去。”羊的表情不斷變化，最後直接朝著星瑩吼道，而四周的人則不解地看向兩人的方向。
不過除了同化者之外，沒人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麼。
星瑩先是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就變成了不屑的笑容：“你不用自我說服，從現在這個位置，朝著正南前進，你就可以找到川獸繁衍的地點，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公主應該會在那裡等著你，到時候讓她告訴你一切就行了。”
“我怎麼知道你這句話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星瑩淡淡地說道。
“而且你實在不信，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用你那個能力朝著你所能達到最大的範圍傳送一條資訊：公主，你的護衛在這裡。”
“什麼？”羊疑惑地看著星瑩。
“反正發這句話，你又不會有什麼損失。”星瑩說道。
羊仔細想了想，然後深吸一口氣，照著星瑩說得一樣傳送了訊息。
「公主，你的護衛在這裡？」
「什麼？」這是盛山。
不過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回應了。
羊看著星瑩，似乎想讓她告訴自己到底會發生什麼。
不過很快，地面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一個人出現在神廟的入口。
小綿眼含熱淚，進入羊的視線中，她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你都想起來了？”
……
“你就是……公主？”羊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說道。
小綿臉上的激動變成了疑惑，然後是失落，最後變成了害怕。
她嘆了一口氣，最後開口說道：“我還以為你想起來了。”
羊的嘴不斷地開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他的手在空中不斷揮舞，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不過他的動作估計就他自己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的……護衛？”小綿試探性地問道，不過羊沒有任何的反應。
小綿搖了搖頭，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到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好瞞著你的了。”
羊搖了搖頭，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我沒什麼想說的了。”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誰也不想說話。
“你要怎麼毀滅圍城？”羊終於開口說道。
“你記得你準備用來對付川獸的爆炸物嗎？我們會用那玩意炸開城牆。”小綿說道。
“如果我真的聽了巨川獸的話，把你和你的幫兇們全部帶離圍城，會發生什麼？”
“腦川獸會幫我們安置好炸彈，然後引爆。”
然後小綿微微抬頭，朝著北方望了一眼：“城牆已經被炸開了，川獸們的屠殺開始了。”
“你能夠操控川獸？”
“我是川獸之母。”小綿頓了一下，“我和惡魔達成了交易，我每一百年都會沉睡，然後能夠活動十年，實際上，這次甦醒的時間已經快到了。”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幫我把人類全部聚在一起，腦川獸在它的實驗室等你，它有話想和你說，你最好回一趟圍城，雖然我知道你不想面對。”
羊從腰間拔出長劍，將小綿抵在牆上，眼神中充滿了殺氣。
而小綿根本沒有打算抵抗，她閉上雙眼，眼淚從臉頰滑落，然後哽咽地說道：“對不起，我騙了你，但我一定會讓那些人類感到恐懼，然後把他們全部滅絕。”
羊許久沒有反應，不過還是將小綿放下，然後把長劍扔在地上，從神廟衝了出去。
隨著他意念一動，惡魔就在門口等著他了。
在盛山疑惑的注視下，羊上了馬，然後沒有任何的解釋，羊直接疾馳而去，方向正是圍城。
「怎麼了，你怎麼走了？」這是盛山。
「說話呀！」
然後羊直接將腦海中的聲音全部遮蔽，他不願意再接收任何人的任何訊息。
川獸的密度變少了許多，它們也不再對羊感興趣。
看來之前川獸對同化者的敵意，只是小綿給他們下達的命令罷了。
到底應該叫小綿，還是公主呢？
也許人類全部被殺死的結局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自己和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麼關係。
那麼未來應該是什麼樣子，什麼樣的終點才能配得上這一路上的顛沛流離。
惡魔的速度極快，小綿也沒有休息，一人一馬一路疾馳，僅僅七八天就來到了圍城外。
圍城的兩層城牆都出現了巨大的缺口，遠遠地，就可以看見大片的血紅色。
到處都是在大快朵頤的川獸，至於他們在吃什麼，羊不願意去看。
無數的川獸聚在此地，城牆上，房屋上，街道中，到處都是。
不過不遠處，主幹道的盡頭，還有一座建築，沒有川獸敢靠近。
那是杜嵐的研究所，或者說，是腦川獸的研究所。
羊在研究所外下了馬，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杜嵐正背對著門，擺弄著試劑，一切都像是幾個月年羊走進杜嵐的研究所一樣，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
不過現在，圍城的人類被消滅殆盡，只有面前的人還活著。
對方似乎感知到了羊，於是轉過頭來，搖晃著手中的試劑，甚至還面帶微笑：“我等你很久了，羊。”
……
“腦川獸？”羊試探性地問道。
“是的，我就是腦川獸，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叫我杜嵐。”杜嵐又轉過身，然後將試管放在試管架上。
“你知道嗎？小綿之前還找過我，就站在你現在的位置，找我談論關於你的事情。”
“嗯？”
“她不知道你為什麼還沒有回覆記憶，你可是她最親密的護衛，需要我幫你想起來嗎？”腦川獸問道。
羊點了點頭。
羊突然雙眼一黑，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正守在一座城堡的門口，全副武裝，手中的長劍反射著太陽的光芒，照得面前的暴民們不敢上前。
兩個騎士將受傷的騎士拉入了城堡內，然後在羊的示意下，他們關上了大門，將羊和數十甚至數百個暴民擋在了城堡之外。
最前面的暴民衝了上來，羊則揮舞著武器朝著他們衝了上去，毫不畏懼。
“為了國王和公主而戰！”羊怒吼著，然後長劍在手中不斷地揮舞，鮮血夾雜著血肉不斷四濺。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無法忽略的血腥味。
雨開始下了，然後越來越大，羊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夠濺起一朵水花。
驚雷的聲音，武器碰撞的聲音。
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尖銳的慘叫聲，不斷刺激著羊的神經。
讓他最終麻木。
最後一個敵人在他的腳邊倒下後，劇烈的疼痛才從身體的各個位置襲來。
凹陷的胸甲壓迫著胸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尖銳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肩膀，也劃破了沒有盔甲防禦的連線處。
而他的面前，仍然是數不盡的暴民，不知道是被城內的財寶，還是公主吸引來的。
一輪又一輪的衝鋒，羊終於倒下了，他的右腿最先堅持不住，跪了下來，然後就是腦袋上的一下重擊，直接將他擊倒。
恍惚之中，他看見暴民攻破了城門，然後衝了進去。
他嘗試著伸出一隻手，不過被一個暴民直接踩住……
……
“現在，你可以理解公主做的事了嗎？”腦川獸還是在調配藥劑，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就知道羊已經醒了。
“我……”羊再次猶豫了。
“不過顯然，人類是殺不完的，他們躲在了地窖中，又或是別的地方，但公主這次醒來的時間已經快結束了。”
“十年的時間，根本來不及將所有的人類絞殺殆盡，而公主她又喜歡鑽牛角尖。”
“所以，她陷入了一個無限的迴圈之中，給她和人類都帶來了巨大的痛苦。”
“我無法在這樣的迴圈中看見未來，人類的未來，川獸的未來，又或者是同化者的未來。”
“你什麼意思？”羊問道。
“我希望你去拯救公主，將她拉離這個迴圈，這對人類，對公主都好。”腦川獸說道。
“我該這麼做？”羊疑惑地問道。
“我的能力，似乎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就是能夠與所有川獸進行精神連結，你不用懷疑，其實你傳送的精神連結都發給了我，然後由我發給每個川獸或者同化者。”腦川獸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試管，然後繼續說道，“我還可以操控川獸或者同化者的行為，想法，等等很多東西，這些都是公主知道的。”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我還有更改時間的能力，我能夠將人傳送到任意已經我存在的時間，我會將你傳送到每次迴圈的開頭，直到你找到破開迴圈的方法。”
“為什麼是我？”羊問道。
“沒有為什麼，除了你之外，沒有更好的人選，也沒有人能夠讓公主放下她的執念，當然，你可以幫助她真正將全人類絞殺殆盡，這都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干涉。”腦川獸臉上還是帶著微笑，好像他就只有這一個表情一樣。
不過在他是杜嵐的時候，他的表情可是豐富多彩許多。
“現在就一個問題，你願意嗎？如果你找不到對策，那麼你也是陷入迴圈的那個人。”腦川獸問道。
“你的表情真的很呆板。”羊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不過為了小綿，我願意。”
腦川獸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實驗室，羊則緊隨其後。
外面的太陽十分明媚，是個出去玩的好天氣。
四周的川獸看見兩人，都拖著自己的食物遠離了兩人。
杜嵐的體型不斷變大，變成了一隻由兩條腿站立的生物，他碩大的大腦使他變得十分畸形。
其中還不斷投射出點狀的藍紫色光芒。
“祝你成功。”
這是羊所聽見的之後一句話，然後他就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