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鶴馱著兩人飛出桃花林,繞過亂石崗,來到一處山谷。
外面一片祥和,山谷內罡風肆掠,吹起塵沙飛揚。
聶塵染指著黃沙漫天,草木皆枯的山谷問黑鶴:“黑鶴兄,你是不是記錯了?這裡連一隻螞蟻都沒有,你說還陽參在裡面?”
黑鶴朝天翻個白眼,回懟道:“還陽參可是能復活人的異寶,你不會以為它就跟大白菜一樣,只要有土就能生長吧!”
“異寶生長的地方必有異象,有句話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你看這個山谷沒有草木動物,還有罡風捲動,一般人看一眼就會覺得還陽參不可能生長在裡面。”
黑鶴說的好像有些道理,聶塵染連忙點頭認同。
黑鶴看他認同自己,繼續說道:“如果說惡劣的環境是還陽參第一重保護,那麼谷中罡風就是還陽參第二重保護,第三重保護就是守護靈獸。”
小和尚聽他倆對話,看了一眼谷中罡風,忍不住插嘴道:“黑鶴兄,你進過谷中,應該知道怎麼應對裡面的罡風吧?”
黑鶴耷拉著腦袋,喪氣道:“我那時還沒開靈智,只記得每天和紅雲來這裡,看著她朝山谷裡扔石頭說要進裡面去找還陽參。”
“那時我不知道危險,只知道還陽參對她來說很重要,為了討她歡心,趁她不備我就闖進裡面去。”
鳥類對風向天生敏感,聶塵染懷疑老祖不是把黑鶴當寵物養,而是想利用黑鶴找出每日這罡風颳動的規律。
臨走前,他去問老祖密境裡的情況,老祖沒有提到這谷中罡風,想必是覺得自己能應對自如。
老祖必是覺得罡風對自己來說算不上危險,所以才沒有提醒。
不過不是危險,並不代表沒有危險,聶塵染不敢大意,詢問黑鶴道:“我們可以從空中進入山谷嗎?”
黑鶴答道:“我當年就是從空中進入的山谷。”
小和尚指著萬丈高的罡風,“我覺得空中和地上都是一樣的危險,既然你老祖進去過,那麼這些罡風就是有規律吹動,我們只要找出它吹動規律,應該也能和你老祖一樣進入谷中。”
罡風直衝雲霄,聶塵染覺得小和尚說的也有道理,他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
“黑鶴兄,當年我老祖每天是從什麼時候來這山谷裡丟石頭的?”
黑鶴看遠處夕陽下沉,嘆氣道:“紅雲每天卯時往山谷裡扔石頭,現在已是徬晚,我們明天再來吧!”
看一眼天色,聶塵染點頭附和,幾人原地休息一夜。
第二日卯時,眾人還在睡夢中,聶塵染抓起幾把小石子塞進懷中,朝山谷走去。
來到山谷口,聶塵染掂了掂手中石頭,用力一扔,石頭朝山谷裡飛去,罡風一瞬攪碎了石頭。
石頭碎裂,聶塵染繼續朝裡面扔出第二顆,第三顆石頭,並在心中計算每次罡風攪碎石子時間。
沒一會兒,小和尚和黑鶴醒來,跑到他身邊。
朝他們點了一下頭,聶塵染耐心地朝谷中一次又一次扔出石頭,終於在他扔出第一百零八顆石頭時,罡風並沒有立刻攪碎那顆石子,而是等石子漂出一段距離才被攪碎。
幾人眸光一亮,只要尋到第一步怎麼邁進山谷,後面的就不難了。
聶塵染看了一下天色,將準確時間記在心間,對二人說:“我要進山谷,你們去嗎?”
小和尚和黑鶴朝他點頭,聶塵染帶著他們邁步朝裡面走去,他一邊黙數邁出腳步,一邊朝前方扔石頭。
走了七步,扔出去的石頭在一指之遠粉碎。
看前面走不了,黑鶴立馬道:“我們退回去。”
聶塵染大聲喝止,“不要亂動。”
黑鶴剛要轉身的動作一停,“怎麼了?”
聶塵染向後轉身,扔出一顆石子,罡風在距他們一指遠的地方將石頭攪碎。
小和尚側身看到罡風把聶塵染扔出的石頭攪碎,連忙提醒黑鶴,“黑鶴兄,你不要亂動,聶兄扔出的石頭在你身後飛出一指距離就碎了。”
聽到小和尚的解釋,黑鶴不敢再動,有些焦急問道:“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聶塵染回過身,繼續朝前扔石頭,“先不要動,等我繼續用石頭探路。”
大概扔了一刻鐘石頭,又一顆石子飛出一段距離才被罡風攪碎。
連續扔出幾顆依舊如此,幾人才邁步朝前走去,聶塵染默數邁出腳步,一共走了十四步,扔出的石頭又再一指遠的地方粉碎。
就這樣他們一直試探一直走。
向前走幾次,聶塵染也就摸索出了進山谷的規律,辰時可以進入山谷,走七步要停留一刻鐘,才能繼續往前走十四步。
走完十四步,要停留半個時辰,才能繼續朝裡面走二十一步。
走了二十一步,當然要停一個時辰才能繼續走。
以此類推,走完七七四十九步剛好用了十二個時辰。
十二個時辰一過時間又重回到辰時。
谷中罡風看似嚇人,只要找出規律,極容易進谷。
走完七七四十九步,罡風消散不見,出現一個黑色旋渦。
“穿過這個旋渦,就到了還陽參生長的地方。”黑鶴跑到前面扇動翅膀飛進旋渦裡。
黑鶴去過生長還陽參的地方,聶塵染也沒質疑它,拉著小和尚就跟著跳進去。
旋渦如一個傳送陣,把他們傳送到一個楓葉滿山紅的地方,讓人感覺一下子從春天步入了秋天。
聶塵染環視四周,茫然問黑鶴道:“黑鶴兄,還陽參長在什麼地方?”
黑鶴目光盯著不遠處,高聳入雲的山峰道:“就在那裡。”
聶塵染道:“過去看看。”
“好。”黑鶴道。
黑鶴馱著兩人在空中盤旋一圈,尋找還陽參的蹤跡,沒一會兒就看到一隻漆黑巨蛛趴在樹葉裡睡覺,它身上靠著一棵熟睡的還陽參。
他們剛看到它,還來不及有所動作,巨蛛猛然睜開眼睛,盯著空中的他們,伸出一隻腳把身上的還陽參搖醒。
還陽參被它搖醒,伸展著根鬚從巨蛛身上跳下,鑽進土裡,消失不見。
聶塵染抽出冥九朝下喊道:“追。”
黑鶴阻止道:“還陽參的守護靈獸是寡毒蛛,沾上它一滴毒液就會渾身潰爛而死,我們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與它交戰,貿然與它打起來,怕是要兩敗俱傷。”
眼看還陽參跑了,聶塵染管不了那麼多,也聽不進黑鶴的半點勸解,提劍躍下朝寡毒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