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酋長深入交談後，使者團隨酋長到阿伊利亞大區的幾個主要星球參觀了一番。這個大區的人口稀少，分佈在每個星球上的人口也多不了多少——這就使這裡呈現出一種和合眾國的其它地區截然不同的風情。

即使自己到各處實地觀察了，使者團的每一個人都清楚，如果當地真的有背叛合眾國的動機，也絕對不會輕易表現出來，不然絕對會先被當地的治安隊伍給消滅了。

回到皇宮後，使者團向皇帝如實彙報了自己見到的景象。

聽完他們的彙報，皇帝留了使者團團長在自己的房間，讓其他人先離開。

“你覺得應該怎麼做？”皇帝問。

“陛下，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決定。”

“現在不是講這些東西的時候。我真的需要一個人給我出出主意。”

“可是，陛下，我在這方面是完全不懂。如果說出了什麼有不好影響的想法，您……”

皇帝拿拳頭在桌子上砸了一下，發出了不小動靜。“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聽聽你對阿伊利亞大區的態度。你好歹是親眼去那裡看過。說出來有那麼大困難嗎？”

“抱歉，陛下。我的態度是……他們在表面上是絕不會表現出要背叛合眾國的。當年‘老者’之所以這麼做，也許是因為……”

“是因為什麼？”

“完全是我的猜測，我認為是要故意讓您派軍隊到那裡。”

“為什麼？就是因為那裡幾乎儲存了整個合眾國的所有學科的知識體系嗎？”

團長微微點頭，不說話。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把團長打發走後，皇帝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

皇帝一個人在房間裡徘徊。他揣摩著團長說的話。他們在表面上不會表現出要背叛合眾國，不論是誰都想得到，但為什麼“老者”要引導自己派出軍隊到那裡？難道他還預測到了什麼沒有說出來的事件嗎？

格里斯的所作所為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想到流放約翰遜家族的目的地，那裡距離阿伊利亞大區有相當遠的距離，而且他們也沒有可以躍遷的載人飛船——他們不會很快抵達或影響到阿伊利亞大區。

那為何當時的“老者”要這麼做？是他預測到將來格里斯會東山再起嗎？還是格里斯造成的影響久久不會散去？

皇帝召開了已經廢止多年的宮廷大會。這個大會創立的初衷是讓皇宮中的大部分人以商討的形式為皇帝出謀劃策；但當丹尼在皇宮中站穩腳跟併為皇帝高效地做出決策後，宮廷大會便也就廢止了。

大會不得不重啟，皇帝已經幾乎走投無路了。

在會議上，皇帝向大家訴說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並懇求大家為自己想想是不是真的要向阿伊利亞大區派出軍隊。

皇帝想到也許會有人在會議上向自己提出質疑，但當他提出自己的訴求時，卻沒有多少人提出質疑——至少明面上沒有提出。

在知道查理皇帝曾收到“老者”的警告而現任皇帝又是因為這些警告而犯難時，不少人甚至表現出了同情。

“陛下，要是您擔心，那就向那裡派出軍隊吧。不論那裡的人民會不會背叛合眾國，在那裡駐軍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那如果他們因為這件事而果真發動叛亂呢？”皇帝憂心忡忡地說，“我真正害怕的是這一點。過去一段時間在皇宮中發生的事……你們也知道的。”

會議沉默了幾秒鐘。隨後，有人忽然說：“我們不是有可以預測事件的‘晶體’嗎？為什麼不用它先算一算？”

“我們已經算過了。”“晶體”的負責人說道，“那裡的人口太少了，而我們始終都無法攻破針對較少人口的預測所包含的困難。這導致兩個結果——也就是‘會發生叛亂’和‘不會發生叛亂’的結果幾乎是相同的，而‘不會發生叛亂’的機率還略微高一些。”

皇帝幾乎要崩潰的心情完全在臉上表現了出來。他掃過每個在場的人的臉，“那還是向那裡派兵吧，這好像是不可避免的。”